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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意外 文 / 晚風吹拂

    穿上那雙特製的鹿皮靴,將薄薄的一柄袖刀塞入靴內,一襲黑衣的王志倫投入夜色之中,猶如鬼魅一般。

    這裡他來過無數次,為了監視趙子凡順便能夠瞧上一眼心目中的女神,他的化身幾乎每日都會出現在民信局。

    王志倫走上那熟悉的閣樓小道,透過窗戶卻發現一個小丫頭瞇著眼睛捧著一本書,正看得津津有味,原來因為鐵蘭的到來,讓李寶菱整日無事可做,小丫頭又怎麼閒得住,趙子凡見她聰明伶俐,便特意教她讀書寫字,還倣傚現代小學語文課本,親自與米芾合作,由他書寫文字,而米芾則擔任插畫作者,攥寫了一本惟妙惟肖的看圖說話課本,此刻小丫頭看得正入迷。

    袖刀已經在王志倫的手中,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收了回去,這個小丫頭死了不要緊,可是她與歐陽汐是相熟的,他不想見到歐陽汐因為這個小女孩而整日愁眉苦臉。

    王志倫化作一道黑影,返身向後院走去,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趙子凡,來之前王志倫早就想好了,他打定主意要將趙子凡除去,既然他早就應該在那場屠殺中喪生,且左護法又准許自己便宜行事,那麼自己便有能隨意編造一個謊言,只要能謀得他的財產,將民信局掌握在組織手中,這依然是大功一件,而他的死活,是不會有人在意的。更何況自己是個殺手,殺手的工作本來就是殺人,左護法未給自己指派任何一個幫手,讓自己獨立完成這個任務,這意味著什麼?

    鐵蘭離家半月,思念家中父母,昨日便回濮陽看望家人去了,趙子凡百無聊賴,鐵蘭不在身邊,讓他有些提不起勁來,所以早早的便躺在床上。

    王志倫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後院內側牆邊,正要向前繼續搜尋趙子凡的住處,右側靠院外的牆邊卻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這響動極其微弱,一個精悍的男子伏在牆上,探頭探腦的查看了一番,便從牆上輕輕躍下。落地後只發出輕輕一聲悶響,剩下的只有牆邊被他帶落的泥沙落地的聲音。

    嚴格認為自己是一個優秀的潑皮,但實際上他耍流氓充無賴的本事比起這老本行來卻是差了不少,自從前陣子在民信局吃了虧,他總是在想著如何討回面子,但是那位東京京兆府的捕頭卻帶話來,讓他們收斂一些,不要被趙子凡抓住了馬腳,畢竟章悖是有身份的人,他在人前一向光明正大,他可不願自己背地裡的這些小招數,成為自己日後步入朝堂核心圈子的絆腳石,趙子凡固然可惡,但比起他心中自詡的宏圖偉業來,那些屈辱根本就不算什麼,總有一天他會將這個愛搞旁門左道的趙子凡給狠狠的踩在腳下。

    優秀的竊賊,遇到頂尖的殺手,再高明的手段也成了兒戲一般。王志倫匍匐在牆邊一處枯草叢中,在夜色的掩映下猶如攤在地上的一塊黑布,根本讓人無法察覺到這裡有一個人存在。

    夜風吹在身上有些熏暖,一根枯草摩擦著王志倫暴露在空氣中的臉頰,讓他覺得奇癢無比,他注視著那個意外出現的人影,這人的手腳功夫也不弱,他來這裡是做什麼?難道他也與自己一樣,是來取人性命的麼?

    靜觀其變,如果出現什麼意外,那就連這人一起幹掉,王志倫維持著匍匐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身影向後院的房屋靠近。

    嚴格躡手躡腳的穿過後院的小門廊,掏出一把多年不用的小刀,輕輕插入門板之中,撬動木銷,嚴格的的判斷非常準確,這間屋子離趙子凡的的臥室有十步之遙,是民信局的庫房所在地,裡面堆放有一些雜物,但更重要的是這裡有幾個大木箱,木箱之內裝載的都是滿滿噹噹的銅板,嚴格的目的就在於此。

    當日他受人差遣來民信局尋事,卻意外的發現這裡人流如織,每日的收入不說日進斗金,但也確實讓他感到震驚,既然捕頭那裡沒有好處可撈,那麼他必須重新尋找新的財源,這裡不就是他最好的選擇麼?

    嚴格進了屋,打開一隻木箱,單手抄起滿滿的一把銅錢,得意的輕笑幾聲,這些錢只要能弄出去就全是自己的了,這麼大的木箱,一箱起碼能有三百貫,這裡一共有三個這樣的箱子,如果全部都搞出去,那麼就是九百貫,有了這筆錢,自己可以回老家購置幾處田產,娶上幾房嬌妾,過上員外老爺的安穩日子,再也不必整日在街面上遊蕩,被所有人看不起。嚴格在心中構想著美好的未來,卻絲毫未覺身後有一個鬼魅一般的黑影接近了自己。

    明晃晃的袖刀薄如蟬翼,在皎潔的春日月光下發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嚴格沒有感覺到疼痛,啞然的回頭看了一眼,脖間的鮮血如泉湧般噴出,他想開口說話,聲帶卻被那袖刀連同動脈血管一起生生切斷,眼前一黑,嚴格猶如一灘爛泥倒在地上,手中那一把銅錢,散落在地上,發出叮噹的聲音。

    當嚴格掏出那把小刀時,王志倫的第一個念頭是借刀殺人,但當庫房的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王志倫才明白這人是為求財而來,當嚴格的手抄起銅板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王志倫判了死刑。

    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三個沒有什麼區別,等他殺了那姓趙的,就算官府來查,有了這個倒霉的竊賊做墊背,只會讓案情更加難以破解。

    當銅板叮噹落地的時候,守在外牆的兩名潑皮對視了一眼,成了!嚴格說的果然沒錯,這姓趙的可是一個油水十足的主,可讓二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在牆根蹲了許久,卻仍未見到嚴格的蹤影,三人中嚴格的本事最好,所以他才成了這次偷竊行動的主謀,而這兩人只是作為接應,負責將偷來的錢運往別處。

    「怎麼辦?」其中一個潑皮道。

    「上去看看!」說完另外一個潑皮便爬上了牆頭,乘著月光,他只看見對面的庫房大門洞開,嚴格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一個黑色的人影背對著自己,正擦拭著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袖刀。

    潑皮嚇的腿都軟了,他小心翼翼的從牆上下來,對著同夥使了個眼色,慌不擇路的向遠處飛奔而去。

    王志倫掩上房門,向趙子凡的臥室走去。

    春天的野貓亂叫,李寶菱看的有些乏了,但仍無法入睡。書本上有好幾個字公子上午剛剛教過她,可她卻忘記是什麼意思了,李寶菱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腳丫子便向公子的臥室跑去。

    今天少奶奶回家了,正好睡不著覺,就去公子那窩一晚,說真的,這小貓叫得人心煩,而且這硬邦邦的木板床,哪有公子的懷裡躺著舒服。

    袖刀抵在趙子凡的脖間,辟啪的燭火閃動著。

    王志倫本想一刀結束這個書生的命,但他不是嚴格,他是自己的假想情敵,是組織盯上的人物。

    王志倫很想看到這個書生向自己跪地求饒,給他一絲求生的希望,讓後再由自己將這希望毀滅,那樣他會得到更多的快感。

    李寶菱揣著書本風風火火的跑了下來,啪啪敲著房門。

    「滅燈!讓她回去!」王志倫用極低的聲音道。

    「寶菱,今日我乏了,明天再教你吧,你快回去睡吧!」趙子凡吹滅了床頭的油燈。

    小丫鬟不樂意的哦了一聲,極不情願的往回走去,哎等少奶奶回來了,公子便又不能陪自己了。

    「你是誰?」趙子凡極其冷靜,自從收到那封信的時候開始,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如果沒有猜錯,這人便是那晚投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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