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轉,沉澱了思緒,但命運的輪盤還未停住。拔了項上三千絲,了不去紅塵那一抹嫣笑。
秦良驥望著雨後斜陽,慘慘一笑:「嘿嘿,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說完大笑一聲,便闊步走了出去。
雨停了,我們還要繼續趕路,但不知那玉龍坡在哪,便問玄青:「你知道那玉龍坡在哪?」
玄青點了點頭,看著秦良驥蕭索的背影,對我說道:「峰迴路轉蒼松裡,踏雪望月曉玉龍。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今晚就能找到那玉龍坡。」
我疑惑的看著他:「那你一會兒好好問問他,峰回路怎麼走,蒼松裡又是哪個屯子!」玄青聽完不禁莞爾:「『峰』即是山,八卦中為『艮』,是東北方向,沒錯。」
我聽完點了點頭,雖然目標不是很明確,但玄青應該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我們吃過午飯,就要趕路。臨行時秦良驥囑咐我們小心山中的野獸,又給我們拿了一把獵槍。
行在林間,樹木遮天蔽日,腳下荊棘叢生,不知是哪只不安生的小鳥窸窣碎語。景致雖美,卻無心觀賞,走了整整一下午,又累又餓,但慶幸沒有什麼野獸突起發難。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問玄青:「咱一天就在這林子裡瞎轉悠了,這得什麼時候能找到啊?」
「我也感覺奇怪,這一路上竟然一直活物都沒看見。怕是又有什麼怪物要出世了!」玄青歎道。
天色漸暗,林子裡出奇的靜,玄青把煙掐滅,又用腳使勁捻了捻,我伸出兩根手指,示意也要抽一根,玄青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你這倒霉孩子,啥時候學會抽煙了?」
「不會抽煙,但聽說蛇怕煙油味,要不真冒出來什麼毒蛇巨蟒的,咱倆就都得撂這!」我解釋道。
玄青聽後點了點頭:「哦,還有這麼一說,但今天不用怕,什麼野獸毒蟲也不會出來。」說完遞給我一支,他也點燃了一支。
我生疏的夾著煙,陣陣寒意襲來,松林像是一個沉睡的惡魔,無言,但隨時都存在著危險。
「這林子裡,這麼會有山峰呢?」我疑惑的問道。
玄青眉頭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正所謂,高一寸為山,低一寸為水。誰說這林子裡就不能有峰了!」
正說著,突然聽到背後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趕忙回頭,卻只看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玄青此時也警惕了起來,舉著獵槍四處觀察著。
「這片林子不太平,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我拽著玄青的袖口對他說道。
玄青聽完點了點頭,我倆連走帶跑的一路行進著,但總感覺後面有什麼東西一路尾隨而來。玄青此時有些耐不住性子,大罵了一聲:「我操.你姥姥!」
但除了我倆高頻率的心跳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這時我突然眼前紅光一閃,竟是一團火球,貼著我的側臉劃過。
火球經過的一瞬間,並沒有感到灼熱,而是從心底冒出的虛寒,玄青沒有說話,拉著我就往前跑。那個『火球』也一路尾隨著。
我從沒見過這麼邪門的玩應兒,不知道打在身上會是個什麼滋味。在松林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身後的火球瞬息而至。我身子一陣發虛,就要倒下,玄青也停下了腳步。大喊了一聲『呀』,突然轉身,膨……絕望的槍聲在松林間迴響著。再看身後的『火球』已然不見了蹤影,只有幾縷毛髮飄飄灑灑。
玄青走到近前,接住一根,仔細打量著,我也了湊過去,一看竟是兩根通紅的毛髮,我打了個機靈,歎道:「完了,狐狸精看上咱倆了!」
小時候聽老人說,在深山老林裡,靈氣旺盛,什麼動物都能成精,但這狐狸精是最厲害的。不僅腦子好使,而且法術高明。林子裡普通的狐狸為避天敵,多為黃色,等成了氣候,黃毛就會盡數褪去,長出一身鮮艷的紅毛。
若是道行再深的就是白毛了,但所褪的紅毛會幻化成火球,迷惑生人與之交.合,吸乾了陽氣,便會吃掉。
玄青也嚥了口唾沫,罵道:「它奶奶的,小爺兒我好些天沒沾葷腥了,正憋得難受!」一邊說一邊填裝槍沙。
我從背包中拿出了手電筒,可光源甚是微弱,可能是快沒電了,卸下電池,用牙咬了咬,重新裝填進去,但這法子並沒有奏效。
但聊勝於無,忐忑的行走其間,不時松果掉落,都會把我驚出一身冷汗。突然眼前一亮,前方竟是一塊空地,在莽莽叢林間顯得那麼詭異。
頭上月光明朗,再看空地有一塊大石,玄青瞪大了眼睛,說道:「他奶奶的,怎麼一步一個坎啊!」
圓月清淒,大石上一隻雪白的狐狸,坐在大石上,仰面朝天,嘴巴張合之間,一粒閃閃發光的珠子來回進出。我看的呆了,這隻狐狸太美了,宛如飄落凡塵的仙子,我竟不自覺的向前走了一步。
瞧著瞧著,那狐狸竟變成了一個清麗動人的姑娘,對我嫵媚一笑,我張著大嘴望著她。渾身燥熱無比,竟有種想撲上去的衝動。玄青顯然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搶在我前面,撲了上去。
我一看這還了得,跟我搶女人,男人的本性和本能在此刻盡顯,就在玄青剛要抱住她的一剎那,我飛起一腳將他踹倒。有些小羞怯的搓了搓手,一步步的走向她。
突然聞到一股騷臭之氣,但卻使我更加興奮,剛要摟住她,腦袋『嗡』的一聲,眼前金星閃耀。不知玄青什麼時候爬起來,給了我一拳。
看玄青兩頰通紅,嘴裡唸唸有詞,獵槍也撇在了地上:「小寶貝兒,我好喜歡你啊!」邊說邊脫著身上的衣服。
我晃了晃腦袋,這時才清醒過來,空氣中瀰漫著陣陣騷臭,熏的我喘不過來氣,一看玄青正躡手躡腳的往前走著,看那**顯然是著了道,來不及多想。
撿起獵槍,膨……向那狐狸開了一槍,誰知那白狐抖了抖身上的毛髮,甩下幾粒黑色的槍沙,竟毫髮無損,此時玄青卻堅持不住了,頹然坐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吐著白沫子。
我一看完了,這玄青可能是被狐臭味熏迷糊了。那隻狐狸竟然直接無視我,優雅的向玄青靠近,我拿起玄青的衣服,摸出一袋槍沙,我小時候雖說接觸過這玩應兒,但真正操作起來卻很生疏。
填裝完槍沙,那隻狐狸已經騎在了玄青身上,不停的摩擦,挑逗著玄青薄弱的控制力。我忽然想起村子裡的老獵人說過,遇到狐狸,要在槍口塞上一塊紙,不然獵槍也會被狐狸身上散發的騷臭味迷惑,彈道跑偏。
我忙將煙盒撕開,團成一團,塞進槍口,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搏一搏了。沒及多想,抬手就給那狐狸一槍,沒有哀鳴,只是血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