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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花臉墳 文 / 海豚音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前後不過五分鐘,一個受傷的女人,竟突然變成了要吃人的怪物。

    我驚魂未定,結結巴巴的問玄青:「這,這是怎麼回事兒?」玄青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顫顫巍巍的劃燃了火柴,看那一腦袋汗,顯然也是嚇得不輕,狠吸了一口煙卷,從櫃子裡拿出一件褂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把地上的蟲子包了起來,對我說:「把這蟲子塞到爐子裡燒了,咱們中計了,咱們得趕緊去找你四叔。」

    我小心的撿起了用褂子包著的怪蟲,手一觸之下竟然還能感覺到那蟲子的血脈在跳動,我不敢耽擱趕忙填到了灶坑裡,填了些引火的干蒿子,燒了一會兒,爐子裡不時的傳出「茲茲」的聲音,不知道是那只沒死透的蟲子在嘶叫,還是它身上的肥油燃燒時崩裂蒸騰的聲音。

    我雖然不知道這一切為何發生,卻感覺這絕對不是四叔口中賢淑的杜娟,四叔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玄青看爐子裡的蟲子已經燒成了灰燼,拉著我就往門外跑,準備去接應四叔,我出門一瞧鎮子中央的一座宅子著起了大火,秋風正緊,火借風勢把整座樓都燃了起來,我一看不好,那二層小樓正是趙德彪家,四叔可別出什麼事,正兀自焦急著,卻聽見有人敲門,玄青把我攬在身後,小心的趴著門縫看了一眼,卻遲遲的不肯開門,敲門的人也是著急的悶聲喊了起來:「雜種操的,是我,快點開門!」我一聽是四叔的聲音,趕緊催促玄青開門,誰知這時玄青卻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隔著大門低聲質問道:「你說咱倆誰長的精神。」門外的四叔顯然是急眼了,無奈喊道:「我長的精神,行了吧。趕緊開門,再磨蹭一會兒非得給我當縱火犯逮進去不可。」玄青一回頭衝我一點頭:「沒錯,是你那不要臉的四叔。」

    四叔進了院子一看他那副狼狽的摸樣我就能猜到剛才和那幫犢子搏鬥時的慘烈程度,渾身的衣服沒有一處完整的,都碎成的爛布條,肚皮不知被什麼東西劃了很多口子,但都是些皮外傷,我暗自慶幸著四叔平安回來。

    玄青回手關上了大門,拉住四叔,小聲的說:「此地不能久留了,昨天來找你的杜娟,早已經是死去多時的屍體了。只不過是被人下了「銀蝲蛄」,控制著這死屍腔子,若不是說話露出了破綻讓我發現,說不定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倆了。」

    我聽玄青這麼一說也明白了過來,我隱隱記得《窺天經》中有過這麼一段記載,但因為書頁不全,也沒有全部記下,只知道這是一種南疆蠱術分支,在苗疆叫做「金蝲蛄」,但只能讓屍體在短時間內做一些機械的動作,在湘西有一些不得法的「趕屍先生」就會偷偷的在要趕的屍體上種上「金蝲蛄」好控制屍體行走。

    但對杜娟身上的這種「銀蝲蛄」卻記載的甚少,只是說要把屍體頭上抹上一層蠟紙,把「銀蝲蛄」種進去,就會根據下蠱之人的目的控制屍體。

    但因為會製作這種蠱蟲的人特別少,即使會培育,成功的幾率也很小。卻不知是誰,竟然能養出這麼大一隻「銀蝲蛄」。

    四叔聽玄青說昨天來找自己的不過是被蠱蟲控制的死人腔子,眼睛瞪得老大,進屋裡一瞧,看到這景象沒有做多大的反應,但我能看出他眼神裡的失落和自責。

    只是對我們說:「我潛進宅子裡,就有一幫人呼呼啦啦的朝我撲來了,一看那架勢就是早有準備,我看被他們發現了,掉頭就跑,誰知那幫人跟著我在樓裡上下跑了很長的一段路,我累得快吐血了,也不見他們氣息有絲毫紊亂,眼神也都是灰濛濛的,就知道知道都中了邪術,心一橫,乾脆把整棟樓燒了,又趁亂跳窗子跑了出來。」

    四叔說完不知在哪找了個麻袋,把杜娟的屍體裝了進去,說是要找個好地方埋了,但玄青卻堅持要把杜娟的屍體火化了事,否則說不准又會生出什麼事端。

    四叔沒有辦法,長歎了一聲,好像是在嘅歎上天的不公,悲涼之色溢於言表。爺爺曾經對我說過:「人這一輩子,抽多少根煙,喝多少酒,都在閻王爺那個小本本上記著呢,都是命。老天爺是最公平的,臨死前該報的都得報回來,誰也欠不下誰的。」我信命,更相信善惡終有報。

    四叔臨走前又拜祭了師娘,扛起麻袋,玄青則扛著那台彩色電視,我也沒有閒著,拎著行李,三人浩浩蕩蕩的朝江邊開去。上了小船,我不禁疑惑,是誰要害四叔呢,要說是趙大虎,他應該沒有那個膽子,更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個神秘的「李易恆」了!

    可他要害四叔到底是什麼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阻止四叔封住脈眼嗎?為了不給四叔添堵,我也沒有多問。

    日落西山,殘陽似血,映的江面都紅彤彤一片,江中泛起的漣漪不停地拍打著船身,很是愜意,不時有漁民在船上跟四叔打著招呼,四叔也熱情的回應著。好像上了船就把煩心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嘴裡哼著小調:「姐姐身段難捉摸,聽我唱一曲十八……」

    晚上我們就到了霧裡河,走了一個多月還是老樣子,只不過今天晚上卻是家家燈火通亮,想想也是,明天就到九九重陽節了,可能都在家疊元寶,印冥幣呢。

    我回到家父母對我的責怪都被我帶回來的彩電沖淡了,母親平時就愛顯唄,沒出一個小時,全屯子人就都知道我家有一台叫彩電的玩應兒,屋子裡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屋子裡擠不下了,就都站在灶台上,立櫃上看。村民直到半夜才不捨的離去。二娃子也沒有了以往高傲的嘴臉。

    第二天一早,我便跑到四叔家,要把那塊應經變成乳白色的「涅槃坨」交給他,誰知四叔卻說這玉放到他手上用不了幾天就又會變回原來的淡黃色。先放我這小心保管。

    四叔和玄青都在打點行裝,我知道這又是要去哪,四叔說今天是九月九,陽氣重,要和玄青到拉拉勾看看那處地眼有沒有發生什麼異變。四叔不讓我跟著去,但玄青卻說小朋友見識見識還是可以的,這次也不是去擒屍捉鬼,也沒有什麼危險。四叔無奈只好又帶上我這麼個拖油瓶子。

    去拉拉溝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山路,因為小道兩旁長滿了拉拉秧,極不好走,所以凡是進出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走水路。小船一路順水而下,走到花臉墳時卻看到山上鑼鼓齊鳴,很是熱鬧,玄青疑惑的問道:「難不成還有敢重陽節結婚的主兒。」四叔搖了搖頭:「每年的九月九都是附近村鎮出馬大神兒集會的日子,互相比較自家的仙兒,各展絕技。不比那小說裡的「華山論劍」遜色多少。」

    我和玄青聽四叔這麼一說,都要上去看一看,四叔也是好幾年沒有來過了,也想去看看,我們幾人下了船,直奔花臉墳的山坡上的索道爬去。

    這花臉墳,名為墳,實則卻是一座在江中陡然而起的石山,如斧劈刀削一般的週身,只有一條簡易的棧道,曲曲折折的通向山頂。聽村子裡老人講這花臉墳的由來還有一段詭異的傳說,幾十年前這還是一處江灘,一個在常年在江上打漁的跑腿子(光棍)因為滿臉的白斑,大伙就都叫他花臉張,臨死前囑咐村民把他埋到那處江灘,村民一個個都不解,從來沒有聽說過死後在江灘上落戶的,但死者為大,好賴人都走了,可埋到哪沒幾天,一場大水就把墳沖沒了,等水退去後卻平地拔起了一座蘑菇型的小山來,這小山見水就漲,幾十年過去已然有了今天的規模,屯子裡的老人都說這是塊寶地,如果那花臉張要是有後,有這麼好的陰宅庇護者,不出個皇上,也是個將軍。後來這一代的大神兒大仙兒比武也都挪了窩兒搬到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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