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斤悄悄溜到後院,找到馬棚,把白馬的韁繩解了,偷偷牽出來。
客棧的夥計,知道他和吳秋遇是一起來的,也沒多想,還客氣地打了招呼。孟五斤胡亂應了一聲,便拉著馬匆匆出了客棧。
一路打聽著去找買賣騾馬的市場,路上還得東張西望,小心別被侯財旺一夥撞見。好在一路平安無事。來到騾馬市,找個顯眼的位置把馬拴了,插上草標,自己躲到角落裡候著買主。
先後有幾個人來看了白馬,或誇讚或搖頭,看看就走了。
孟五斤跑出來幾次,見那幾個人連價錢都沒問就走了,暗罵大家不識貨,心裡也在盤算著,這匹馬到底該賣多少錢。
曾可以和聶是非帶著兩個隨從正好路過。
聶是非遠遠看見白馬,驚呼道:「公子你看!」
其實曾可以也看見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不見吳秋遇和小靈子,便吩咐一個隨從過去看看,問問賣馬的是誰。
聶是非小聲說:「公子,要不要多叫幾個人來?」
曾可以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說道:「他們賣馬,咱們就去買馬,過去的事先不提。先看看賣馬的是誰,待會我自有道理。」
孟五斤見有人來買馬,便又從角落裡出來,招呼道:「您要買馬?」
那隨從問道:「這馬是你的?你從哪兒弄來的?」
孟五斤警惕地看著他,叫道:「這當然是我的。你要買就買,問那麼多幹什麼?」
曾可以見賣馬的竟是這樣一個人,周圍並沒有吳秋遇和小靈子的身影,心中納悶,便邁步朝這邊走來。聶是非和另一個隨從也跟了過來。
孟五斤見又有人過來,而且跟剛才那個人是一夥,開始有點緊張,問道:「你們是要買馬嗎?」
曾可以說道:「當然。不知你這匹馬要賣多少錢?」
孟五斤反問道:「那你們想給多少錢?」
聶是非叫道:「嘿,我說賣馬的,這馬是你的嗎?哪有讓買主說價錢的道理?」
孟五斤打量著這幾個人,嘴裡說道:「你們要買就買,不買就不買,我可沒打算得罪你們。」
曾可以笑道:「你不用緊張,我是誠心想買。你說個價錢吧。」
孟五斤看了看面前這位公子,還算客氣,心裡踏實了些,說道:「我看公子是大富大貴之人,想必有好眼力。您看這匹馬,多健壯,多乾淨。您要是真喜歡,您說個價,合適我就賣了。」
聶是非還要堵他幾句,被曾可以攔住。曾可以說:「我出三十兩銀子,你可賣得?」
「三十兩?」孟五斤一下子懵了。他可從來沒想過這匹馬能賣這麼多錢,心中狂喜之餘,生怕對方反悔,趕緊應道:「賣得,賣得。」
曾可以吩咐人把錢付了。孟五斤接過一大一小兩錠銀子,愛不釋手,見眾人都在看他,忙把銀子揣進懷裡,說道:「好了,這馬是你們的了。」說完,高高興興地快步走了,頭也不敢回,生怕他們忽然改變主意,再把銀子要回去。
聶是非問:「公子,就這樣讓他走了?」
曾可以吩咐一個隨從:「你去跟上他,看看他住在哪裡,跟什麼人在一起。一會到福星茶樓找我。」那隨從領命去了。
曾可以摸了摸白馬,自語道:「想不到,緣分都著落在你身上。」
他轉身對聶是非說道:「聶先生,你把馬牽回去,先去安排明天的事。我稍後就回。」聶是非點頭應了,牽著白馬走了,自去安排明天的事。
曾可以帶著另外一個隨從向福星茶樓走去。
孟五斤揣著銀子回到客棧,難掩興奮,見到夥計也都高興地打招呼。
掌櫃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覺得他怪怪的,等他走了,小聲問夥計:「他剛才幹什麼去了?」
正好門口的夥計過來,望了一眼背影,說:「剛才是牽著馬走的,現在空手回來,多半是找到親戚了。估計一會就該來退房了。」
掌櫃的微微點了點頭,見夥計仍在那裡得意,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招呼客人去?」
孟五斤一進門,見老叫花子在屋裡,急忙收了笑容。
老叫花子早看見了,問道:「什麼事,叫你這麼高興?」
孟五斤說:「啊,沒什麼事。那個,要不,你去問一下秋遇公子和小靈子,咱們中午吃什麼?」
老叫花子說:「要問你去問,我可不去。」
孟五斤見他賴著不走,故意氣他:「你這麼懶,要飯都要不到熱的。」
老叫花子說:「這不是懶不懶的事。那丫頭正在氣頭上,我可不去觸那個霉頭。」
孟五斤一頭霧水:「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老叫花子說:「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寶貝侄女。」
「蘭英?蘭英怎麼了?」孟五斤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