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丘壑上前說道:「他只知道祁翁老人在柳樹溝,卻不知有我們鄉野三奇在左右保護。殺手來了,被我們打散。怕走露消息,再生事端,我們便護著老人移居他處。昨日我和三弟陳康來到山莊,本想勸祁天百認個錯,把老人接回來,一家人團聚。不成想,卻被這廝引入陷阱,並下藥毒害。幸虧少城公子心地善良,救了我們,還接了祁翁回來。」
曾婉兒偷偷看了吳秋遇一眼,暗自慶幸:「幸虧有鄉野三奇在場,祁翁老人安然無恙,要不然,這傻小子非得恨我一輩子。解救鄉野三奇,我也有份,將來多少也有個說辭。可是,有那個精明的丫頭在他身邊,還能有將來嗎?」想到這,她不禁多看了小靈子兩眼。
偏巧小靈子的目光剛好也看到她,曾婉兒急忙轉過臉去,倒叫小靈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祁翁老人歎息道:「唉,算了,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我也不指望誰來報恩。大家各自過日子就好。讓他去吧。」
邵青堂又羞有愧,跪下默默給祁翁磕了個頭,站起身,拱手彎腰往後退。邵九佳自然也沒臉再待下去,跟在爹爹身邊低頭往外走。
「等一下。」小靈子忽然叫道。
邵青堂停下腳步,愣愣地望著她,已經不像原來那麼囂張。邵九佳卻恨恨地說道:「你還想怎麼樣?」
小靈子一伸手,說:「解藥拿來!」
邵青堂一時沒明白:「什麼解藥?」
小靈子一指丘壑和陳康。丘壑和陳康也這時才想起中毒的事來,不禁搖頭。
邵青堂急忙掏出解藥,塞到小靈子手裡。
小靈子說:「你們走吧。九佳姑娘,好生照顧你爹。至少他對你會是真心的。」
邵九佳稍稍愣了一下,扶著邵青堂出了大廳,連馬也顧不得去牽,直接下山去了。崔柏依然坐在原處,閉目歎息,並沒有隨著二人離去。
陳康從小靈子手裡接過解藥,嘻笑著說道:「還是你這丫頭細心。」
小靈子也笑著說:「你趕緊吃吧。再磨蹭,成了廢人可怪不著我啊。」
陳康把解藥與丘壑分著吃了。
小靈子又回到吳秋遇身邊。吳秋遇也讚歎道:「你真是細心。」小靈子仰頭看著他說:「那是。有我照顧你,夠美了吧。」
吳秋遇咧嘴傻笑。曾婉兒在一旁看了,心裡直泛酸。
丘壑對祁翁說道:「少城公子宅心仁厚,有孫如此,老人家也可以安心了。」
祁翁看著身邊的祁少城,點頭道:「是啊,我這個孫兒跟我最親。看到他,我就什麼煩惱都沒了。」
祁少城轉到前面,恭恭敬敬地跪下,說道:「孫兒不孝,讓祖父受委屈了。如今事情已經說開,還望祖父饒過爹爹這一回,相信他已經知錯,必會像從前一樣孝敬你老人家。」
祁翁歎了一口氣,說道:「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兒子,你的爹爹,咱們還是一家人。你起來吧。」
祁少城見祖父不再追究,高高興興地站起來,回到祖父身邊。
無涯大師起身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施主竟是菩薩心腸,彌勒的度量。老衲甚是佩服。」
其他客人也都站起來,或是致敬,或是道賀。本是應邀參加正名大會來的,不想竟鬧出這麼一堆事來,眾人自覺再待下去也是無趣,便紛紛告辭。
崔柏出神地望了小靈子一會,被經過的人撞醒了,便也夾雜在人群中,跟著去了。
曾可以本來還有意結交吳秋遇和鄉野三奇、鐵秋聲等人,便想暫時留下來。只是蒙昆、柯老三等人與他們都結了仇,待著實在是不自在,便暗中慫恿聶是非勸公子離去。再加上曾婉兒看不得吳秋遇和小靈子親熱,心煩意亂,只想趕緊離開。一眾人便也告辭而去。
祁翁求吳秋遇和胡大夫去救醒祁天百。胡大夫說:「無涯大師功力高深,可請大師出手相助。」無涯大師也不推辭,上前把祁天百扶坐起來,開始前後推拿。
吳秋遇忍不住走到一行和尚身邊,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一行師兄,跟我出來一下。」
一行和尚愣了一下,便被吳秋遇拉著,出了大廳。小靈子和鄉野三奇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並不驚訝。倒是祁翁和祁少城看見吳秋遇拉著小和尚出去,感到奇怪。
到了外面,吳秋遇鬆開手。一行和尚問道:「施主,叫小僧出來何事?」
吳秋遇看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一行師兄,我是一心哪。」
「一心?」時隔多年,一行和尚竟一時想不起來。
吳秋遇見他認不出自己,又提醒道:「咱們小時候一起上山打柴,一起在廚房幫忙。五六年以前,我被拐下山了。你再仔細看看,能認出我嗎?」
一行和尚終於想起來了,便越看越像,興奮地說道:「一心,你還活著!太好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吳秋遇趕緊示意他小點聲,說道:「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
一行和尚問:「你變化太大了,而且武功那麼厲害。怎麼樣,這次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吳秋遇說:「我早就已經不是和尚了,不回去了。今天就想跟你說說話,你不要告訴大師。」
一行和尚點頭道:「好。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