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說:「他們說,是薊州來的,好像是……姓曾的。一個公子,帶了好多……好多人。」
吳秋遇和小靈子馬上意識到,來的人是曾可以。他帶的人中,多半少不了蒙昆。真是冤家路窄。
吳秋遇急忙問道:「咱們怎麼辦?」
小靈子先打發了家丁,才低聲說道:「咱們現在走肯定是不成。先看看再說。只要少城公子不跟別人說咱們在這,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事。」
吳秋遇點了點頭。
祁少城趕到門口,果然見到一夥生人。為首的是一個比他稍大的年輕公子,後面站著七八個人。那為首的正是曾可以,後面是聶是非、白鹿司、柯老三、蒙昆。還有三個隨從,手裡都捧著精緻的禮盒。
守門的家丁看見祁少城,相互提醒道:「公子來了。」
曾可以見出來的是個年輕人,也開始上下打量。
祁少城上前問道:「不知眾位是哪裡來的朋友?」
曾可以說:「想必是祁公子吧。在下曾可以,我們從薊州來,本要專程拜會天百公的,路上聽聞府上要舉辦正名大會,竟是趕巧了。因此特備薄禮,冒昧前來祝賀。希望來得不算太晚。」
祁少城見他文雅有禮,心生好感,於是拱手說道:「原來是薊州的曾公子,失敬。小弟祁少城。」
曾可以抱拳還禮,說:「少城公子一表人才。天百公好福氣呀。」
祁少城急忙把眾人往裡請:「曾公子,快請。家父正在裡面與幾位長輩說話,我引你們去見他。」
曾可以回頭示意眾人不要喧嘩,便跟著祁少城一起進了院子。
幾個人四下張望,暗自稱奇。柯老三管不住自己的嘴,失口叫道:「我以為咱們曾府就很大了,沒想到這天百山莊更是大得出奇。都說山西人有錢,看來果然不假。」
聶是非一面示意他說話小聲,一面也忍不住點頭。蒙昆和白鹿司雖然沒有說話,可兩隻眼睛也是四處張望個不停。
祁少城謙虛地說道:「這裡地處偏遠,人煙稀少,院子大一點倒也沒人管,不過多佔幾畝地罷了。」
曾可以微笑道:「少城公子謙虛了。這都是祁翁和天百公持家有道,旁人哪建得起這麼大的莊院?我看將來到了賢弟手上,只會更好。」
兩個人相談甚歡,已並肩走到了大廳外面。
祁少城說:「公子稍候,我去通報一聲。說不定家父會親來迎接。」
曾可以道了聲「有勞」,便與聶是非等人在台階下等著。
祁少城走入大廳,心中盤算著如何跟父親說,怕的是也像吳秋遇和小靈子剛來時一樣,父親不肯接見。
祁天百正陪著無涯大師、吳槊、鄭威聊天。吳槊感激無涯大師給他留了臉面,因此面子上客氣了許多。
祁天百見兒子進來,問道:「少城,又有客人來了?」
祁少城道:「是的,爹。薊州曾家的公子曾可以帶人前來祝賀。」
「薊州曾家?我不記得給他們發過請帖呀。」祁天百聽著耳生,問道,「是你自己請的朋友麼?」
祁少城說:「他們本是專程來拜會您的,路上聽說咱們要辦正名大會,便備了賀禮及時趕來。」
祁天百聽了,心中甚喜。竟有遠自薊州的客人慕名前來拜會,讓他覺得在無涯大師、吳槊、鄭威等人面前覺得很有面子。又擔心炫耀過頭會引起吳槊等人的反感,他想了一下,強忍住內心的歡喜,淡然說道:「既是曾家的公子來了,你們都是年輕人,好說話,你先安排他們住下。我和幾位長輩說完話,有空閒再安排見他。」
祁少城聽父親果然推辭不見,難免失落,道了聲「是」,便低頭往外走。
忽聽無涯大師開口說道:「慢。公子不忙去。老衲有話要跟令尊說。」
祁少城一愣,急忙站住,回身望著老和尚。
祁天百也莫名其妙,急忙問道:「大師有何指教?」
無涯大師說:「薊州曾施主悲天憫人,有大胸懷。老衲六年前曾與他有書信往來,也算是稍有結交。如今他遣子前來,可見誠意。老衲以為,施主不如先見上一見再做妥處。」
「哦?連大師您都曉得?看來這薊州曾家不是一般的門戶,倒是我孤陋寡聞了。」祁天百驚訝不已,趕忙吩咐祁少城,「少城,你先去陪著。我這就親自迎接。」
祁少城喜出望外,應了一聲就急忙去了。
曾可以剛等到祁少城出來,還沒等說話,就見祁天百從屋裡迎出來,走下台階,滿面笑容地說道:「難得曾賢侄大老遠趕來,一路辛苦了。快請到裡面。」
曾可以抱拳施禮,恭恭敬敬跟著祁天百往廳裡走。上了台階,他暫停腳步,回身吩咐道:「聶先生,你先安排大家在院裡歇著,大家小聲些,不要打擾裡面的前輩說話。」
聶是非剛登上兩級台階,聞言趕緊停下,退了回去,招呼其餘幾個人到旁邊的假山下歇息。
祁天百心中暗讚:「這曾氏果然不是尋常人家。單看這一個年輕後生處事就不簡單。」
祁少城見父親熱情相迎,心中也很高興,找家丁安置了聶是非等人,便也邁步走進廳裡。有了曾可以,他不再擔心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