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春天,山野又開始變綠,重現勃勃生機。
濟蒼生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對吳秋遇說道:「姓秦的沒拿到武功秘笈,反折了一位同輩的長老和一個弟子,自覺面上無光,料想已編了借口息事寧人,或許根本就沒回去覆命。冬天已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人騷擾了。」
吳秋遇問:「會不會是他們住的遠,仍在路上,還沒趕到?」濟蒼生道:「北冥教總壇掛月峰,離此也就一個月左右的路程。若是他真的回去叫人,一來一回也早該到了。」吳秋遇又問:「會不會他們已經到了,只等天氣暖和了再動手?」濟蒼生笑道:「傻小子,你當他們是來遊玩的麼?冬天裡四下光禿禿,他們正好圍攻,咱們無處躲藏。如今春暖花開,草盛林密,我們即便打不過,只要抽身隱蔽,他們又到哪裡找去?」
吳秋遇點了點頭:「還是師父想得周到。」濟蒼生也比較滿意,說道:「你能想到這些,總算是開了竅。經歷的多了,慢慢也就懂了。」
吳秋遇很高興:「那我們就不用搬家了?」濟蒼生想了想,說道:「還不能過於大意。姓秦的是不會再來了,難保其他人不會再找到這裡。我還須下山走一遭,打探一下江湖上的動靜。」
吳秋遇高興得跳起來:「太好了,我們要下山了?我想順道去看看香兒和柳大叔。」
卻聽濟蒼生說道:「你叫什麼?沒說你也要去。」
「啊?」吳秋遇一愣,便似頭上被澆了一盆冷水,央求道:「師父,帶我一起去吧。」
濟蒼生道:「不行。我隱匿多年,前番便因你暴露了身份。你跟著太招眼,便留在這裡。」吳秋遇一下子從興奮的高峰跌到絕望的深谷,相當失落,不過他知道,師父說的不錯。上一次秦長老說,他們能找到師父就是因為師父打了無際和尚一掌,那全因自己而起。因此,他也不再糾纏。
濟蒼生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出發,見吳秋遇不捨,安慰道:「大不了師父替你去看看他們,也就是了。」
吳秋遇一聽師父說要去看看他們,又激動起來,說道:「師父,求你一定告訴他們,我的傷全好了,讓他們不要擔心。還有,我很想他們。等我……將來,我一定回去找他們。」他說了「等我」兩個字,卻不知何時師父才會放他回去,因此便改口說到「將來」。濟蒼生道:「好,見到他們,師父一定把你的話原樣轉告。」
濟蒼生走出老遠,又回頭囑咐道:「你有了些功夫底子,對付一般的小毛賊應可保命。那兩招『降魔十三式』切莫輕易顯露。遇到高手,只一口咬定是迷路的,閉口不提師父和你的身份,便不會有人為難你。」
吳秋遇點頭記下了,目送著師父走下山去……
師父不在,吳秋遇一個人更加無聊,想到師父可能見到香兒和柳大叔,自己卻不能,心中更加思念。
晚上睡不著,躺在洞裡胡思亂想,或者乾脆出來躺著看星星。早上起得很晚,隨便糊弄一點吃的,就在山坡上閒逛。想通過練功來排解孤獨,可每次只打出一兩拳,便沒心思再練下去。有時便坐在溪邊,唱起香兒教他的那首歌來。
好多日子過去了,師父還沒有回來。吳秋遇又開始想念師父。
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當中,師父時而慈祥莊重,時而戲如頑童,對他是百般照顧。他已經習慣了和師父在一起的生活。
原來什麼事都是師父安排,如今師父不在,他也不知道幹什麼好。後來他漸漸收了心,又開始練功,只希望師父回來見他長進能夠高興。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師父還沒回來。好在師父冬天儲存了好多糧米油鹽,一時吃不完。吳秋遇生活倒是不成問題,就是思念ri重,也偶有幾分擔心。只能想著師父武功高強,一定不會有事,來安慰自己。
道觀的位置較高,吳秋遇將那裡打掃乾淨,每日去練功,順便往山下張望。希望早點得到香兒和柳大叔的消息,也更盼著早點見到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