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謝開出人意料地沒回店,而是站在原地,以眼神睥睨的姿態,斜睨周圍警方人員,且不時冷笑。
警察們面面相覷,不知這個幫過他們兩次的不明人士,又搞什麼名堂。
高見靚兩番得助,已經選擇相信他,估計他可能有所暗示,冷靜地等他接下來的舉動。
謝開睥睨良久,終於歎一聲,指著周圍道:「你們這些人,抓我抓不到,倒讓我幫你們兩次,還號稱全世界最優秀的警隊,根本就是無能之輩。」
突然加大音量:「要我看就是這個!」伸出右手,大拇指向下,以示「諷刺」。
呵呵笑笑,又對樓上叫道:「還有你們,什麼飛虎隊,精銳部隊,快速反應,不過如此,要我看也是這個!」又以同樣的姿勢「諷刺」。
警察們雖被鄙視,但沒生氣,因為更加奇怪。
二匪也訝異不已,不解他突然發什麼神經。
唯有高見靚凝眸蹙目,思索他動作的含義。
◇◇◇◇◇
謝開溜溜躂達,口中說著,手上比劃,極盡嘲諷之能事。莊偉強通完話回來,見他怪異的舉動,奇道:「這個人怎麼了?神經病嗎?」
米家奇學乖了,拍馬屁道:「我看是。」
莊偉強鼓目一瞪,對若有所思的高見靚道:「高督察,軍方回復了。」
高見靚訝道:「這麼快?」
莊偉強道:「我按你的建議向上方請示了,他們同時通過公安部和駐港部隊兩條途徑進行了咨詢,駐港部隊第一時間幫我們打了電話,馬上把回復轉給我們了。」
高見靚急道:「怎麼說?」
莊偉強低沉道:「他們的總政治部掌握的情況和我們一樣,他已經退役兩年,不瞭解他現在的狀況,不能保證什麼。」
高見靚失望道:「怎麼會這樣?」
莊偉強安慰道:「高督察,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我也希望他是好人,但我們是執法人員,必須時刻保持冷靜,更要對人質的安全負責。」
高見靚不甘心道:「可他畢竟幫了我們兩次?」
莊偉強慎重道:「那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好人,也許他居心叵測,另有目的呢?」
高見靚凝眉道:「現場已經完全封鎖,如果不是有心幫我們,進去也是死路一條,他能有什麼目的?」
莊偉強道:「也許他本來就是劫匪同黨,不過是變故發生時,恰巧在洗手間,所以去和同夥匯合而已。別忘了,我們對付過的罪犯,有多少難纏的,都在軍隊服過役,越是這樣,我們越應該保持清醒的頭腦。」
高見靚動動嘴唇,說不出話了。
莊偉強對她笑笑,斷然道:「情況已經明瞭,通知飛虎隊,把他列入目標,馬上行動。」
高見靚驚道:「現在?只是駐港部隊的非正式回復,正式回復還沒到呢?再說也沒說他是壞人,只是不瞭解而已。」
莊偉強耐心道:「話雖如此,但既然不能保證,意思就已經很明確了,總政治部是軍方最高政治機關,怎麼可能不負責任地回復這種話?肯定是他有過不良記錄,他們顧及顏面,以一種隱晦的方式提醒我們。」
高見靚蹙眉未語,顯然未被說動。
莊偉強嚴肅道「現在情況緊急,不能再猶豫了,機場方面已經幾次催促,現在全港進出航班全停,每一秒鐘的拖延,都意味著巨大的經濟損失,也不允許我們再拖了。」
高見靚轉頭看看謝開,堅定地道:「莊sir,我們還不能行動,我認為他已經在傳遞某種信息,只不過我們沒懂,可以試著解讀一下。」
莊偉強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高見靚認真道:「我十二歲才到香港,還記得很多內地習慣,一般來說,內地嘲笑人都用尾指,根本沒有用大拇指倒立這樣奇怪的方式,所以我覺得,他可能另有深意,想向我們表達什麼。」
莊偉強不以為然道:「這能說明什麼?完全是猜測。」
高見靚正顏道:「我們之前曾判斷,他很可能服役過某種特殊部隊,如果真這樣,他很完全可能用的手語,飛虎隊的何sir也許能解讀。」
莊偉強沉吟道:「好吧,我叫何sir過來問問,但不能拖太久。」拿起對講機:「何sir,我是莊警司,麻煩下來一趟。」
何sir很快下來:「莊sir,你找我?」
莊偉強向高見靚丟個眼神,讓她自己說。
高見靚道:「何sir,你曾和內地特警多次交流,可否懂他們手語?」
何sir道:「只懂一點,手語屬於機密,我也是聯合演練的時候,偷偷看到一些。」
高見靚喜道:「你能否想想,這個動作有沒有可能是手語?」學謝開做出大拇指向下的動作。
何sir愣愣神:「不太標準,但比較接近。」
高見靚急問:「什麼意思?」
何sir道:「應該是『發現目標』。」
高見靚振奮道:「莊sir,現在可以證明了,他確實在幫我們,已經找到隱藏目標。」
莊偉強不放心道:「會不會是巧合?他怎麼會這麼快發現目標?我們又怎麼知道他判斷的對不對?飛虎隊的槍可不是吃素的,一旦傷及無辜,這個責任誰來負?」
不能說莊sir說得沒道理,可高見靚總覺得他慎重過頭了,耐住性子道:「可他畢竟做出表示了,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麼能再把他列為狙擊目標?如果真的誤殺好人,這個責任又由誰來負?」
莊偉強一愕,推向何sir道:「可何sir也說了,這些手語是他偷學的,不能完全確定,如果他判斷錯誤,或者我們理解有誤,導致行動失敗,豈不把何sir害了?」
何sir見兩人爭執,笑道:「這個容易,我可以跟他確認一下。」
高見靚重新轉喜:「那就麻煩何sir了。」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太合適,又對莊偉強道:「這樣行嗎,莊sir?」
莊偉強笑下道:「這樣最好,我們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好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