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於凡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芒,卻並不走開,接著道:「不知大爺們來這裡有什麼事,小的可能幫忙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齊大笑起來,稍矮的那人舉起手中的寶劍,道:「小子,對你這廢人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告訴你,咱們兄弟受了鎮長大人指派,到這裡就是為了來監視你的,不然你以為咱們兄弟會上你這賤民之地麼!」
「是,是,是!」於凡一臉的憨厚,心中卻大吃一驚,「監視我,莫非鎮長竟然已經知道了?」
「不知鎮長大爺現在何處?」於凡傻笑著走前了幾步,又問道。
稍矮的那人皺了皺眉,揮手道:「行了,停住,不要再靠近了,莫要弄髒了老子的衣服。」
高個子嘿嘿笑道:「還能在哪裡,當然是搜集你小子的犯罪證據去了!鎮長大人,嘿嘿,他老人家眼看任期就要滿了,怎麼地也不能讓這案子壞了名聲的不是。小子,依我看你就認了,滿鎮子人就你最廢,這黑鍋你不背誰來背!」
矮的那人與於凡同時一楞。
「大哥,你是說那姓程的是想讓這小子當替死鬼?」
「怎麼不是?不然你以為他讓咱們來這幹什麼?這叫做樣子,高明的手段哪!」
高個子嘖嘖歎道:「看不出這姓程的,一派清官模樣,骨子裡還不是個想往上爬的角色,遇到了這等事,一樣地凶狠。兄弟,這就是官哪!」
「這,這,但是這小子是個廢物,這罪名怎麼也安不到他頭上來啊?」
「對啊,所以大人才要去找證據嘛!」高個子一拍大腿,道:「買幾個人證,再找些物證,讓咱們兄弟看住這小子,然後把那些物證往這小子家裡一放。嘿嘿!兄弟,大哥教你個乖,這個世上所謂的是非黑白,都是由贏家來說的!咱們在這裡聊天,那些證據說不定已經在這小子家裡了,而程大人正帶著衙役們往這邊趕呢!」
矮的那人一臉欽佩之色,「看不出啊大哥,想不到你還有這等學識,以後小弟可還要多多向你請教才是!」
「那是!」高個子洋洋得意,他倒不是真有那麼精明,方纔的一番話完全是看到於凡窩囊的樣子才臨時得到的靈感。
你這般模樣,不欺負你又欺負誰了,你不背黑鍋誰來背啊!
假設錢師爺在此,必定會為高個大漢的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因為那就是他悄悄向程志宇所獻的計謀,區別者只是在於:高個子完全就是栽贓,而他則是為了懲惡。做的事同樣卑鄙,結果也一樣,但這其中的目的卻是有本質區別了!
於凡心中苦笑,這還真是沒想到啊!冥冥中,莫非真有天意!
於凡略一思量,心中已有定計,乃做出驚恐狀,「這,這,大爺您說的是真的麼?我可是清白的啊!」
高個子嘿然道:「清白不清白你說了不算,咱們兄弟說了也不算,只有」
「只有程大人說了算是,那你們還有什麼用呢!」於凡冷笑一聲,自手中那鋤頭的把柄中緩緩地抽出了一把狹長的聚能刀來。
兩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於凡突然變得鎮定自若而眼中殺氣騰騰,哪還有半點「廢人」的模樣。
「你,你」
矮個子被於凡森冷的語調嚇住了,伸手指著他,不住顫抖。
於凡冷笑一聲,「你先前不是很囂張麼,現在怎麼了,誰是廢人?」
高個子反應了過來,急忙伸手去取配劍,哪知一動之下竟然發現手腳都不聽使喚了,一把刀竟然有若千斤,勉強抽了出來,卻無論如何也揮舞不動,「凝滯術,凝滯術,你是道術士!」
一聲短促的驚呼聲響起,高個子用力轉過頭來,只見那矮個子由頭至腳被於凡劈成了兩片,鮮血飛濺,內臟流了一地。
高個子驚恐之下瘋狂提升內息,想要衝開凝滯術的制肘。然而已經遲了,於凡心如鐵石,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只見刀光一閃即逝,高個子只覺得腰間一涼,眼中掠過了於凡冰冷至不帶任何感情的臉龐,整個意識便陷入了深淵。
於凡修煉道術兩年,卻從來沒有和人動過手,若不是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他是絕然不可能亮出自己的底牌的。況且被殺的那兩人實是有足夠的能力殺他,若不是「廢人於」的名聲太響,事前又狠狠地在這田地裡蘑菇了一整天,以那兩人的修為,哪有可能如此就輕易的中招!
「好賊子,好手段!」
於凡抬頭看時,只見遠處一大群人向他奔來,其中一個一馬當先,使的正是道術中的縮地術。
凝滯術和縮地術都是道術裡的基礎法術,然而基礎的東西往往也是最有用的,於凡一看錢炬的來勢就知道,這個老頭的修為在他之上。
逃是逃不掉的了,不過於凡卻也並不害怕,修為高,並不代表一定贏,當年他殺的那道術士,勝錢炬何止十倍,最終還不是一刀兩段。
「大人,這兩個人要殺草民,求大人替草民做主!」
於凡遙遙跪倒在地,不住地朝程志宇趕來的方向磕頭。
眾人皆是一呆,這是演的哪出?
除了程志宇和錢炬外,根本就沒有人相信於凡就是失蹤案的兇手,而於凡剛才殺那兩個武修高手的情況,也只有錢炬一個人看見。
錢炬自然不會信他,手上一招,一個凝滯術已經將於凡套住。於凡全身一凝,頭是已經磕不下去了,頭中卻猶自顫聲大叫,「草民冤枉,冤枉啊!」
錢炬心中不屑,乃走上前去,將他身邊那柄鋤頭檢了起來,冷笑道:「冤枉?私藏軍械已是大罪,我又親眼看到你殺人,冤枉何來!」
於凡也不理他,只是一個勁地喊冤。
程志宇一眾已經趕到,錢炬大步迎上,由鋤頭柄中抽出了那把狹長的聚能刀,遞給了程志宇,道:「大人,於凡得知事情敗露,想要殺人潛逃,這個便是凶器。」
程志宇看了看於凡身前那一地狼籍,強自忍住胃中不適,道:「這,這就是那兩位的遺體麼?」
旁邊的人早已吐了一地,錢炬也有點不舒服,別過了臉去,應道:「正是!」
「快把他拿下啊!要不,直接殺了他也行啊!」王想是唯一看到了於凡眼中凶光的「人」,「你們這幫白癡,人家可還沒死呢!你們以為收了那把刀就安全了麼!那個什麼鬼師爺,先前不是挺精明的麼,怎麼突然就糊塗了呢!」
老實說,錢炬雖然是個修道者,說起來也一套一套的,但其實卻並沒有見過什麼厲害的角色,像於凡殺人殺得這般果決殘忍的,更是想也沒想過,他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鎮定,但其實並不比其他人好多少,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那個惡魔並未完全喪失攻擊力。
田野上一陣微風捲過,竟然帶出了森冷的殺機,錢炬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心中湧起危險的感覺。回頭看去,只見於凡已經站了起來,手裡捏著一枚紅光耀目的戒指,口中正喃喃自語的念著什麼。
錢炬大驚,那枚戒指一看就知道是道家的法寶,其中蘊藏的能量足以將他毀滅數十次了。這樣的法寶,絕非他們這等層次的修道者可以擁有的,運用起來也極其費事。
「為什麼!」
是了!錢炬猛然想起了山洞中的那些灰燼。當時他自己也說了,那絕不是尋常火焰能夠辦到的,當時還以為是於凡自己修煉的真火,現在看來,那一定就是這件寶貝了!
錢炬猛提靈氣,縮地術在瞬間發動,哪知剛剛邁了兩步,腳下忽然失去了力量,整個人砰地摔倒在地。凝滯術!
錢炬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惡魔,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先前,於凡雖然好像是束手就縛,但其實卻是在冒險施展詭計,他一直運用著本身的靈氣與錢炬抗衡。
有備之下,錢炬的修為雖然勝過了他,但那凝滯術卻也並未起到太大作用,而於凡裝模作樣,就是要爭取到他放鬆的這一點時間,好能夠全面地發動他最後的絕招。
深紅如血的火焰籠罩住了所有人,於凡已將那紅寶石戒指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他竟是想將眾人一鼓全殲。
王想暗自苦笑,這錢炬就是所謂的隱世高人麼!也許他的修為不錯,但這戰鬥力和於凡比起來,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明知對手是個窮凶極惡的魔鬼,居然還會上當,這當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