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寂靜之後,是如炸開了鍋一般的尖叫,由於那個位置正好處於鎮子的中心,視野非常的好,應是有不少人目睹了事情的發生。
趙乾坤已經全然沒有了氣息,大量的鮮血從身子底下流淌出來,致命傷便是貫穿喉嚨的血洞,下手力道非常之重。很快周圍就聚集了很多圍觀的人群,大人摀住孩子們的雙眼,口中唸唸有詞似是在祈禱著什麼,也有人不忍看見此慘狀,紛紛扭頭避讓,甚至有些人流下了悲傷的淚水,畢竟趙乾坤在這個地方也算是頗有聲望的。一代名醫,江湖上被稱為金魔針的趙乾坤,居然是如此淒慘的死法,不禁讓人唏噓不已。
那律擠進了人群,看見了趙乾坤的屍體之後,拜倒在地,低聲誦念著奇怪的歌,趙乾坤與那律一家的關係最近,醫館裡的草藥食物,基本都是通過那律獲得的,而趙乾坤也曾救治了那律的母親,所以在那律心中,已把他當做長輩一般的敬重著。
不稍一會,那律站起了身子,謝孤行對他道:「去醫館,把夏侯姑娘叫來,先……先莫要告訴她發生了什麼,告訴周圍的人不要靠近這裡,最好還是讓他們早些散去。」
那律對周圍圍觀的人群轉述了謝孤行的話,便向著醫館走去,奇怪的是周圍的村民不但沒有散去,反而逐漸的排列成了一個規整的圓,環繞在謝孤行和趙乾坤周圍,雙手緊握在胸前,閉上雙眼,男男女女唱念起方纔那律唱過的奇怪的歌,雙腳打著拍子繞著圈子走著,好似排練過一般走的非常整齊,原本或驚恐或悲傷的表情已不在,留下的唯有空洞,莊嚴和一絲的嘲諷。
「你們在做什麼!」夏侯水蘇狂奔的行來,看見了村民怪異的行徑,以及圓圈中間死去了的趙乾坤和在屍體旁邊冷靜的觀察著這一切的謝孤行。
水蘇推開人群,把這個圓衝開了一個豁口,衝到了趙乾坤的身邊,那個豁口很快又合攏起來,眾人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的吟唱著。
「師父……」水蘇跪倒在地,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強忍著眼淚檢查起趙乾坤的傷口,口中喃喃到:「沒有中毒,喉嚨的傷口就是致命傷,死亡的時候受到過巨大的驚嚇和……和質疑,師父他死的時候在質疑著什麼,那麼殺他的人一定是讓他意想不到之人……」
謝孤行插嘴道:「方纔大雨傾盆,他就猶如從天而降一般,掉到了這裡……」
水蘇皺眉道:「人又不會飛,如何能從天而降,肯定有陰謀!」
隨後趕來的那律聽見了她的話,神情有些緊張的低身道:「不是,不是,是因為他侵犯了神靈的神威,這是……這是月之神對他的降罪,他的罪孽唯有死亡才能贖清,人無法飛,所以這是神靈所為。」
水蘇怒道:「胡說八道,我師父一生懸壺濟世,救下的人命無數,如何侵犯了神威就要死!這樣的神靈未免太不開眼了。」
周圍的人,聽她如此說,停下了吟唱和腳步,都驚恐的看著她,那律連忙跪倒在地,匍匐跪拜著,驚恐的道:「你……你想當下一個接收懲罰的人麼?」隨即又開始念叨開謝孤行他們聽不懂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