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千氣xing也上來了,走上前一步,冷冷的道:「憑我是雲鶴千,憑我是雲厲的女兒,雲鷙的孫女,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的寶貝女兒,如此冤枉一個話都說不出的小女孩!」
陸長生突然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地上,指著雲鶴千道:「你瞎說,你瞎說,我怎麼可能那麼殘忍,我怎麼會忍心。」說完便昏厥了過去,陸淺觴急忙奔到女兒身邊抱起她,雲鶴千對這樣的變故感到十分的意外,她感覺這陸長生如此冤枉的樣子不似是裝的,但是她分明是親眼看見陸長生殘忍的一面,為何此時又變得如此嬌弱。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陸淺觴已顧不上其他人,抱起女兒往陸長生的閨房跑去,留下一干人等,各有所思。
鶴千隻覺得一陣無力感,她這幾日思考的實在太多了,而休息的實在太少了。
魏舒航擔憂的道:「我……我是不是又做錯事兒了。」
謝孤行拍著他的肩膀鼓勵他道:「你做的很對,這是應該的。」
陸裊裊已經不在了。
至於陸淺殤和盧逢懷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們自己既不透露,也沒有人會知道。
綿綿小雨似乎真的要綿延不斷的下下去,天已將黑。
謝孤行對著兩人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央久麻正在裡面為陸長生看病,原來陸長生天生有疾,自小身體就不好,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而陸淺觴也為了自己女兒的病殫精竭慮,用盡了一切辦法。聽聞此處,雲鶴千倒有些過意不去,陸淺觴對他們三人閉門不見,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女兒。天色已暗,三個人也就離開了。
在回房的路上,一道黑影劃過夜色中的雨幕,一閃身便不見了。落地無聲速度極快,可見是一個輕功高手,謝孤行起身飛躍起來,向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雲鶴千也想追去,只可惜剛一起身就已尋不到兩人的蹤影,只好作罷,兩人決定還是先回房等著。
誰會預料到這短短的路上竟然會有那麼多突變?
夜幕中兩人看見一個人向他們奔來,卻看不大清明,直到走近了才發現那竟然是唐婆姨,只見她頭髮散亂衣服也破了,手上都是擦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故。唐婆姨看見了兩人,興奮的跑了過來,神色十分慌張而恐懼,上氣不接下氣的不知在說些什麼,走上來死死攥住雲鶴千的手,大聲的喘著氣。
雲鶴千沒料到這個老婆子力氣居然這麼大,把她的手攥的生疼,咬牙切齒的道:「您……您先鬆手啊。」
唐婆姨終於喘夠了,總算能說一句完整的話,似乎實在忌憚著什麼,四處張望了幾眼,做賊心虛一般的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他的秘密了,我知道了這裡的秘密。」突然她開始癲狂的大笑,笑完了又開始大哭,又開始自言自語道:「我的小姐啊……我這麼多年服侍的,竟然都是錯的……錯的啊,那個沒良心的王八蛋,陸淺觴你個王八蛋。」
唐婆姨對著雲鶴千神神叨叨的小聲道:「我給你說啊,我知道這裡的秘密啦。」
驚恐的一幕出現啦,只見唐婆姨的七竅都開始流血,黑色的血液夾雜著雨水,在唐婆姨這張佈滿皺紋的臉上肆意縱橫著,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十分恐怖,雲鶴千的聲音有些顫抖著道:「唐……唐婆姨,你的臉……好多血。」
「什麼?」唐婆姨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看見一手的烏黑的鮮血後,驚聲尖叫起來,抓住鶴千的肩膀使勁的搖晃道:「好多血,我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是她,是她要殺了我,因為我知道了秘密?」
唐婆姨鬆開鶴千的肩膀,又開始抓起自己摻雜著白絲的頭髮,絕望的吼道:「不可能的,你不能殺我的,為什麼是你……你要殺我啊,嘔……嘔……」唐婆姨的口中吐著大團的黑色血水,最終倒在地上,四肢還在不停抽搐著,雙眼依舊大張,帶著死不瞑目的悲慼。
第三個死的是唐婆姨,就死在魏舒航和雲鶴千的面前。
唐婆姨的死毫無疑問,和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秘密有關,卻不知和另外兩人的死是否有關?亦不知另外兩人的死,又是否和烏劍閣的秘密是否有關。
陸淺觴臉色依舊陰沉,他這幾天除了初見謝孤行之外,簡直就沒有過好臉色。屋裡除了他,還有魏舒航雲鶴千兩人,莫舒雲,盧逢懷,央久麻。墨愚捧著一把烏鞘長劍,立在陸淺觴的身邊,唐婆姨的屍體被草蓆蓋住,躺在房間的正中央。
謝孤行不在,兩人沒有告訴其他人他的去向。
孔孟生也不在。
陸淺觴一直沉默不語,盧逢懷一臉看戲的樣子,帶著莫測的笑意。莫舒雲依舊是那輕浮笑臉,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陸淺觴一手扶著臉,面色沉重的看著眼前唐婆姨的屍首,雲鶴千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沉靜:「陸閣主,您就沒什麼要說的麼?」
陸淺觴冷冷的掃了一眼雲鶴千,木然的道:「我需要說什麼麼?」
雲鶴千道:「卻不知,唐婆姨死前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她死前提到你,必是和你有關,已經死了三人,還望你不要再隱瞞了。」
陸淺觴道:「雲小姐的意思是,讓我坦白承認自己是兇手麼?」
雲鶴千搖頭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事已至此,總不能讓事態再繼續惡化下去吧。」
陸淺觴大笑兩聲道:「你讓我說出我的秘密,在座的各位哪個沒有秘密,既然是秘密,就必定是不願意說出來的。雲小姐,難道你願意說出你的秘密麼?」
雲鶴千再不語,她想,陸淺觴對她說話,字字帶刺,興許是對她存有怨言,和陸長生之前暈倒有關。周圍人都不語,陸淺觴招進來兩個弟子道:「把她抬下去。」
正待兩個弟子奮力的抬著屍體下去的時候,謝孤行和孔孟生雙雙走了進來,陸淺觴道:「你們總算來了,各位本都是晚請來幫忙的,出了這樣的事,也大概是我烏劍閣的一次劫難。」他對著墨愚招手,墨愚捧著那把烏鞘長劍走了上來,陸淺觴接過那把長劍道,「所以,在此……」
「閣主。」梁管家的呼喚打斷了陸淺觴的話,「閣……閣主……柳娘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