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航和鶴千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在圍牆的另一邊聽到一陣騷動,雲鶴千好奇心大起,看著四周無人,便起身一躍扒住牆頭,向圍牆的裡面張望了過去,驚人的一幕展現在她的眼前。
圍牆的另一邊就是他們昨日來過的陸長生那個別緻的居所的後院。雖然已是十月份,但是後院的植物卻依舊蔥蔥鬱郁,竟然還有很多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花朵爭相開放著。高於圍牆的樹木正好遮擋住了雲鶴千所在的地方,她的目光穿透濃密的樹葉,看向院內騷動的源頭。
小航小聲在下面呼喚鶴千無果,只得自己笨拙的爬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上了牆頭,對著鶴千道:「鶴千,你應該拉我一把,我不會輕功沒法像你一樣飛上來。」雲鶴千並沒有搭理他,只見她一臉震驚的看著前方,小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亦是大驚失色,雙眼瞪的滾圓,嘴張得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陸長生拿著栽花用的小鎬子捶打著一團早已血肉模糊的好似是只小動物的屍體,鮮血順著她依舊慘白的面容滴落下來,這種鮮明的對比,讓陸長生帶著一種邪氣,她面部帶著興奮而歡快的笑容,雙眼也不再是灰暗的,而是帶著一種殘忍的光彩。這可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病弱的大小姐?她自言自語的道:「叫你抓傷我,叫你抓傷我,啊哈哈哈哈,我打死你打死你,哈哈哈哈。」鶴千細看向那動物的屍體,只見一隻隻白色的肉蟲子在血泊中翻滾,好似隨著陸長生的行為也在一起興奮著。
她覺得胃裡一陣噁心。
「啊。」陸長生突然甩掉手中的鎬子,神經質的抓著自己的臉,不停的抓,還好沒有留指甲,只是臉被抓出一道一道紅色的痕跡,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瞳孔又變得灰暗,跪坐在地上向後退著,淺色的衣裙沾染了泥水和血水,污穢不堪。她的聲音不再亢奮,而是變成了深深的恐懼:「不可以……不可以這麼做,不是我做的……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一定又是裊裊那臭丫頭。」一題到裊裊的名字,原本恐怖的雙眼充滿了惡毒,她惡狠狠的道:「那個臭丫頭,狐狸精,每次做了壞事就跑了,然後賴在我身上。」說著她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彷彿是腳軟一般,爬了好幾次才站穩。
陸長生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屋,一邊還喊著:「陸裊裊,陸裊裊你這臭丫頭跑哪去了。」
鶴千和小航面面相覷,完全沒法消化此刻看見的場面,這未免太過詭異,這陸長生分明是她自己在打那只死了的小動物,卻突然說是裊裊所為。之前還亢奮而激動,怎的突然就變得那麼恐懼那麼柔弱。之前所見她對裊裊看起來還很不錯,但現在怎的對她又是那麼的惡毒。難道這就是那個小小少女一隻恐懼著自己的表姐的原因麼?
這個地方,這個烏劍閣果真是有很多問題,有很多可怕的秘密。
在雲鶴千正要拽著魏舒航的領子躍下牆頭的一瞬間,她轉頭再次回望,方纔那些在血泊中翻滾的白色肉蟲,原本只有一個指節的大小,再次看去竟然有一根手指頭那麼長,而且白色的身軀也變得通紅,幾欲同那血泊融為一體,就好似是吸飽了地上的血液一般,一隻隻就猶如腸子一般滾動著。
躍回地上一時間兩人都說不出話來。雲鶴千隻見胃裡不停翻滾,而小航似是堅持不住,扶著遠處的樹枝幹嘔起來,幸好他沒有看見那變得血紅的肉蟲子,不然只怕把胃都要嘔出來了。
魏舒航擦了擦嘴後,正想開口說話,卻看見雲鶴千表情奇怪的看向前方。陸裊裊顫顫巍巍的躲在一棵樹的後面,也不知她在那站了多久,那一瞬間竟好似看見她帶著一分笑意。
陸裊裊的小臉充滿了驚恐和不安,一雙大眼睛淚光點點,她死死的咬著下唇,分明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雲鶴千隻當剛才的笑是自己看錯了,猶豫著張嘴輕聲道:「裊裊……」
小小女孩正待要走上前去,又一個呼喚她的聲音響起,是那唐婆姨,顯然是陸長生在找她。裊裊全身一個激靈,轉身跑開。兩人也跟了上去。
再也聽不見聲音之後,裊裊停了下來,轉身一下撲進雲鶴千的懷中,大哭著。只可惜她口不能言,竟是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嘴長得大大的卻沒有一點聲響,淚珠子猶如晶瑩的琉璃珠子一般,順著她蒼白的小臉滾落下來。
雲鶴千心中一陣難過,在看見方才陸長生殘忍的模樣之後,她無法想像這個女孩都遭受著怎樣的罪責。輕撫著女孩烏黑的髮絲長長的歎著氣。同時心中又開始猶豫著,是否要弄清楚這個地方的秘密,是否應該查清這一切的緣由,可這明明是別人家的家務事,她如此橫插一腳是否合適呢?她本身的煩惱已經夠多,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她也許就不會面臨這樣的狀況,陸家的小姐永遠是那個柔柔弱弱的樣子,也不會聽見柳娘子和趙菩薩的姦情,她會猶如其他人一般,旁觀著這場謀殺。全都是好奇心惹得麻煩啊。那她應不應該給自己惹更多的麻煩呢?想著,手中撫摸的動作也變得猶豫起來。
「小妹子,告訴哥哥是誰欺負你,哥哥幫你出氣!是不是你那個表姐啊?」魏舒航一臉正直的看著眼前的小小女孩,好似打定主意了要幫助她一般,雲鶴千無奈的搖搖頭想著,這傢伙在,麻煩會少麼?
這傢伙想什麼都那麼簡單,做事情也只憑著自己的感覺,明明那麼沒用又那麼笨,可就是……就是隨性的讓她有點羨慕呢。
陸裊裊望著小航,眼中帶著感激也帶著失落,魏舒航撓撓頭道:「啊!我忘了你沒法說話……那要不你寫出來,我們找紙筆去。」
陸裊裊搖搖頭,魏舒航道:「你不會連字兒也不會寫吧……」女孩點了點頭,小嘴一撅又開始大哭起來。
雲鶴千卻覺得十分詫異,陸淺觴的侄女,烏劍閣的表小姐不會寫字?即使裊裊口不能言,但是學習寫字並不礙事啊,不但不礙事而且對於這樣無法說話的人來說,學習寫字更是一件緊要事兒,這能代替無法說話的嘴。這中情況豈非是太過奇怪,這期間又是有什麼緣由呢?
雲鶴千問道:「裊裊,是你不願學習寫字麼?」小小少女搖搖頭。
「那……是你叔父不願意教你認字麼?」小小少女遲疑了很久,才點點頭。
雲鶴千握緊了拳頭,她隱隱覺得,這個地方一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比她想像的更加恐怖。
最近狀態嚴重不好,寫了三個小時才坑出兩千來字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