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直惦念著,為何許久以來一直杳無音訊呢?」男子淡然而又嚴厲的聲音響起,紅情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向聲音的來源。這麼多年,他的聲音還是沒變,卻不知他的樣貌可否變了,紅情咬咬牙轉過頭,展開一個爽朗的笑容,面前是三個人,樓主,姐姐和黎桓,紅情感到詫異,彷彿這些年來一切都沒有變過,她最後一次和他們見面還是五年前,可是五年了,他依舊這麼嚴肅而剛毅,姐姐也依舊那麼寧靜而美麗,即使是當年那個小小少年,模樣雖是成長,但是那股邪氣卻依舊。紅情只覺得她依然在當嵐樓,和他和姐姐發著那個奇異的夢。
孟夜息眼中有淚,心中亦是,她本該是有很多話,還有很多問題,想把一切都問個明明白白,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心底長舒了口氣。她還好,便好。
紅情突然跪了下來,匍匐在地上:「紅情背叛當嵐樓,樓主如若要紅情死,紅情不會有一絲怨言的。」
謝孤行冷冷的道:「我幾時說過你背叛了當嵐樓?我幾時說過要你死?你如何能自己下決定?」
紅情呆立在地上,孟夜息趕忙走上前去,扶起她:「我早知道你會亂想,這一別五年,你又有兩年多失了消息,你叫姐姐真是好生擔心。你放心吧,公子不會怪罪你的。」
紅情依舊呆呆的道:「公子一向嚴格,如果有人背信我們當初立下的誓言,必要以死殉道,我……我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我……我……」
謝孤行擺擺手道:「什麼都不用說了,很久以前我就答應過夜息絕不傷害你,何況你的消失並沒有給當嵐樓留下多大的損失,梵月司那邊……一直沒有什麼風聲,或許真是我當年多慮了。」
紅情直視著謝孤行,彷彿想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些其他什麼,果然這麼多年,除了姐姐就再無旁人進入他的心扉麼。他依舊是這麼堅定的堅守著自己兒時的諾言,也就是這一點,吸引了當初那個還有著少女情懷的自己吧。謝孤行繼續道:「難道我在你眼裡就當真這麼冷酷無情?你們於我而言不僅僅是得力幫手,更是我的……」他並沒有說出來下面的話,這種煽情的話於他而言實在是難以開口,在感情這方面他總是不善言辭的。紅情失了一向的淡然和懶散,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其實我……其實我一直都想回到你們身邊。」
孟夜息也留下點點淚滴,她扶著紅情的肩頭,雖然流著眼淚,但是臉色卻展開著一個溫和的笑容:「這倒是像我當年的妹妹了。」
此刻在屋外的窗邊,少女雲鶴千睜大了美麗的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驚訝的道:「是他,真的是他。」少年魏舒航也扒在窗邊,向屋內的人看著,屋裡的那些人有著讓人難以接近的氣場,魏舒航只覺得那些人是從故事裡走出來的一般,讓他仰望:「他們是誰?」彷彿是感應到他們的存在一般,謝孤行遙望向兩人。
那道眼神,彷彿穿透了時間,穿透了魏舒航心底最深切的悲傷。那個人是誰?
謝孤行此刻心情也亦不寧靜,他默然的看著那個少年,一段久遠的記憶突然在心底萌生出來,越來越醒目。那個人是誰?
孟夜息順著謝孤行的眼神看了過去,對紅情道:「那兩位是?」
紅情看向窗邊的兩人,拭了拭眼淚道:「那是,誤入此地的兩個孩子,收到木甲獸的攻擊,被送到我這裡療傷。」
謝孤行依舊沉默的看著那個少年,少年人也看著他不語,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越看著越有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魏舒航覺得,眼前的男子雖然神色嚴厲,表情冷峻,但他卻不由的想要去認識他,沒有絲毫的陌生和疏離,想著想著,自己眼淚就盈滿了眼眶,這人到底是誰?為何有種一直被他保護著,猶如親人一般的感覺?
謝孤行慢慢的走向少年人,魏舒航也很想走近他,但是無奈自己行動不便,只能等著對方慢慢的走來,男子開口了,是低沉而疑惑的聲音:「你到底是誰?」
魏舒航只覺得眼前的男子氣場強大,雖然很熟悉,但是又感覺那麼遙遠,是謝孤行的強大讓他覺得遙遠,他有一瞬間覺得這熟悉感是錯覺,如此的人物,他怎會認識呢?
見眼前的少年似乎是驚呆了而沒有回答,謝孤行又用更大的聲響問道:「你到底是誰?」
魏舒航張開嘴回答,聲音有點沙啞:「魏舒航,我叫魏舒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