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ri西墜之時,燕京府北門一陣雞飛狗跳,進出城的百姓都躲到遠處,奇怪的看著清道的達官。
一看那些僕人的服飾,便知道來人身份顯貴。只是以往那些達官貴人都是清晨出城遊玩,晚上回城。像今日這般日落後,才出城的倒是罕見。
城門口當值的牙將見主帥和幾個朝中大佬到來,趕忙迎上前見禮。
耶律勻骨點頭道:「人還沒來嗎?」
當值牙將稟道:「沒有,末將已經派了人在城外打探,只要大石林牙到得城外五里,末將便會知道。」
耶律勻骨轉頭對李處溫等人道:「看來大石林牙還在路上,關城門的時辰快到了,我們等會?」
李處溫點頭道:「再等等,大石林牙接到聖旨,必然會連夜趕路,算算日程,今天他們也該到了。」
耶律勻骨聞言,便也點頭道:「那我們上城牆去等,各位大人請。」
蕭干看了眼,向同行的晉王敖魯斡道:「殿下先請。」
這晉王敖魯斡雖然出身遊牧民族,但長的卻長身玉立,白面生一般,便是到了中原也是少有的俊俏哥兒,而且他比中原生多了些英武之氣。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個出眾人物。
湘yin王當政時,晉王敖魯斡便做出了許多政績,成為了皇位的最有力繼承者。可惜後來被權臣蕭奉先陷害,母親被賜死,母舅耶律余睹被逼叛投金國,他也被奪了實權,雖然沒有奪他王位,但已然無望繼承大統。
沒想到他父親在位時,沒了繼承大統的希望。在他叔父當權之時。事情卻又出現了轉機。
晉王敖魯斡已經知道耶律淳病重,要傳位給他之事。只要等到耶律大石來,他們便可一起進宮拜見皇上,有這幾位政要支持,他便能一展手腳了。
不過事情還未決定,他也不敢輕狂。彎腰道:「幾位大人德高望重,敖魯斡怎敢失禮,你們先請。」
蕭干看著尊老敬賢的晉王敖魯斡,不由閃過一絲悲意,不忍心再看他,低頭默默向通往城牆上的馬道走去。
敖魯斡卻沒看出蕭干突然的失落。請回離保、李處溫和耶律勻骨上的城頭,這才隨後上城。
城下當值牙將見上官沒讓他跟隨,便也識趣地在下面把門,為免破壞幾位顯貴興致,又令士兵驅趕百姓去走其他城門。
幾位權貴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敖魯斡本來想制止,但見眾人都在遠眺沉思,又是特殊時機。也只好裝作沒看見。
百姓們顯然也習慣了這種統治,並沒人反抗。守門士兵一吆喝,便紛紛向其他城門走去。只是不知道其中又有多少人無法歸家了,城內地還好點,城外的,說不得便得露宿野外了。
眼看天色漸黑。遠處卻只有零星幾個歸家百姓到來。
負責燕京防務的耶律勻骨職責在身。見幾人各有所思,只好道:「或許大石林牙有事耽擱了。關門時辰已過,我們不妨先回。」
蕭干聞言,眼角卻掃向李處溫。
李處溫又向城外看了眼,這才不甘的道:「那我們先回去,明日再來候大石林牙。」
蕭幹這才點頭道:「李大人說的是,今天大石林牙看來是來不了,我們先回。」
眾人下的城頭,剛剛上馬,卻聽得城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當值牙將朝外望了一下,喜道:「將軍,有我等人,應該是大石林牙到了。」
果然,不多時,風塵僕僕地耶律大石便出現在城門外。
耶律大石看到京城最有權勢的幾人都在城門處迎接,也是一愣,趕忙勒馬,喘著粗氣道:「各位大人怎麼都在此間?」
李處溫上前道:「我們算的大石林牙今日該到了,特意在此等候。」
說著又歎了口氣,道:「皇上身體一ri不如一ri,大事還是早些定下為好。」耶律大石點頭道:「那我們這就進宮,各位大人請。」
眾人撥馬向皇宮而來,耶律大石道:「皇上怎麼突然病重?」
李處溫搖頭道:「皇上這幾年本來便體弱多病,登基為帝后,每日操勞國事,這才不支病倒。這幾日天朝捷報頻傳,皇上體憂國情,病情便越來越重了。」
眾人策馬疾馳,耶律大石還沒打問幾句,便已到得宮外。
皇宮自然不是誰都能進的,一眾從人在外等候,只幾個遼國權貴向高牆深院的宮中而去。
燕京府的皇宮也是模仿中原歷代工程而建。進地宮門,便是一道長長的甬道,兩邊是數丈高的城牆。單是這長長的過道,便會給人壓抑的感覺,皇家自然也會變得和兩邊牆頭一般高高在上。
若是普通人,走在這冷清的過道中,說不得便會發足狂奔了,只是這一眾人卻都是宮廷常客,這甬道和自己家後院差不多,走的自然是慢條斯理。
對這段路耶律大石也不陌生,往日路過也是閒庭信步。只是今日耶律大石卻感到有些壓抑,心頭直跳,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一直在留意耶律大石的李處溫,見他眉頭緊皺,便悄然退後幾步,離他遠了些。
耶律勻骨也發現耶律大石神色有異,問道:「大石林牙怎麼了?」
耶律大石強笑道:「一路馬不停蹄地趕來,或許是有些疲倦。總覺得這甬道陰森森的,有些不舒服。」
回離保聞言,臉色不由一變,看向李處溫。
李處溫微微搖了搖頭,笑道:「也是,中京離此有近千里。大石林牙辛苦了。本來應該讓林牙休息一下地。只是皇上病情嚴重,不得不謹慎些。」
也行真是自己太過疲勞了,這皇宮中能出什麼事?
耶律大石暗暗握了握拳頭,讓自己保持清醒,自接到聖旨後,他便沒日沒夜的奔馳而來。兩個眼皮直打架。
「現在正是國家危急之時,怎可只考慮個人安危。我們快些進宮,大石還挺得住。」
決定了大統傳承,便能休息一下了,傳位給晉王敖魯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當今皇上確實有些老了。便如同這暮氣沉沉的大遼一般,如何還能指望他重振家國。
走到甬道之中時,幾個帶刀侍衛卻匆匆而來,看似要出宮的樣子。
到得跟前,幾個侍衛彎腰行禮,便站在一旁讓幾個權要先過。
眾人並不負責宮中防務,也無權過問侍衛之事,因此只是點頭示意一下。便繼續向前走去。
走不幾步,耶律勻骨便聽後面一聲拔刀之聲。心知有變,趕忙一個側身,把前面耶律大石撞出前去,同時轉身拔刀。卻覺手腕一緊,已被旁邊地蕭干按住。旁邊一個侍衛已經上前把刀架在耶律勻骨脖子上。
旁邊晉王敖魯斡也被回離保和一個侍衛制住。
耶律勻骨見回離保和蕭干居然一起叛變。不由驚怒交加。知道一場政變又要發生了,扭頭看向耶律大石。卻發現耶律大石居然被他撞得摔倒在地,也已被一個侍衛制住。
完了,完了,難道除了晉王敖魯斡,這族中還有什麼人能穩定大局嗎。
耶律大石本已疲累不堪,被人撞得摔了一跤,剛剛反應過來,卻發現一同來地幾人倒有三人被制住了。不由怒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耶律大石三人身手不凡,李處溫本來還躲在後面。
見制住他們,這才出來,看著三人驚怒地眼神,笑道:「三位都是人中俊傑,我也就不繞***了,天朝已經準備北伐了,遼國破亡在即。我等已經歸順天朝,現在你們被擒,我們已經可以控制京城局勢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三位想必會作出正確的選擇。怎麼樣,你們可以告訴我你們地選擇了。」
耶律勻骨原本以為是族內又有人篡權,萬沒想到他們居然要賣國,頓時愣在當場。
晉王敖魯斡已經斥道:「我大遼對你們不薄,你們為何叛國?」
「殺。」
侍衛沒想到敖魯斡僅僅反問了一句,李處溫便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個字,不由一愣。
眾人也是愣愣的看向李處溫。
李處溫卻盯著侍衛道:「沒聽見我地命令嗎?」
那侍衛觸到李處溫狠厲的目光,不由打了個哆嗦,手腕一拉,敖魯斡一腔熱血已經噴灑而出。
耶律勻骨和耶律大石看著眼中生氣漸失的晉王敖魯斡,也是一陣絕望。王室中最有威望的王子便這樣去了,沒了他,宗室再無人能把契丹族團結起來了。
李處溫見二人面如死灰,也為自己這一招暗鳴得意,晉王敖魯斡便是遼國的最後希望,只要抹掉他,那契丹人反抗的慾望便低了許多了。
晉王敖魯斡在宗室中雖然不是才能最高地,卻是威望最高的。因為他是前皇帝湘yin王耶律延禧的兒子,血統上比之耶律淳都更名正言順。前番篡位,耶律大石几人便想擁立晉王敖魯斡的,只是李處溫卻認為他年輕識淺,不堪重任。加上耶律淳當時手握燕京兵權,他也想坐坐那皇位,一直不表態,沒有耶律淳的點頭,政變之事是萬難完成的,眾人便也只好擁立耶律淳。
因此這次耶律淳病危,他便也提出傳位給晉王敖魯斡,也算眾望所歸。
晉王敖魯斡便是遼國王室最後的希望,除掉他,再無人有威望號召契丹各部,到時契丹各部分裂,便也再翻不起什麼大浪了。
蕭干見李處溫如此心狠手辣,趕忙道:「大局已定,天朝十萬大軍已經過的拒馬河,十萬草原狼騎也整裝待發,兩位將軍便降了。兵戈一起,生靈塗炭,兩位也知道草原人地野蠻,一旦他們入境,到時必然血流成河,還請兩位大人為契丹各部想想。」
回離保也道:「天朝皇帝天神下凡,氣吞山河,這一片天地怎能束縛住他腳步。歸順天朝,未嘗不是契丹族的新生,奚族和契丹族也可以繼續並肩作戰,青史留名。」
耶律大石臉色變幻一陣,歎道:「哎,希望如二位大人所言,耶律大石願降。」
第一個難,效仿簡單。
不多時,耶律勻骨便也同意歸順了,只是要求他們保證不得再大肆屠戮契丹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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