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城的人便分做兩隊。稍作搜查,漢人一隊便
留下的異族人看著漢人離去,不由都緊張起來,生恐天兵毫不留情的殺戮他們。
花榮見只剩下異族人,這才喝道:「把你們的包裹全部扔到外面來。」
雖然黨項人都知道出城便會成為俘虜,性命也都掌握在他人之手,但人類的貪婪,還是讓他們大包小包帶了許多。
不過此時看到天兵虎視眈眈,大部分人還是乖乖的扔了出來。少數幾個要錢不要命的,天兵也成全了他們。
「前面的人押走,後面的男子挨個搜查,帶有軍械者,一律格殺。」
看到人們已然都赤手空拳,花榮才指著剛才截住的隊伍再次下令。
前隊異族人當下便在天兵監視下,向軍營走去,後面的女人也在天兵的喝令下向前走去。
一個混在百姓中的山訛兵聽得花榮之話,見天兵圍來,知道無法倖免,抽出短刃便向一旁騎在馬上的花榮撲來,同時喊道:「天兵要殺光我們,大伙何不奮力一搏。」
數十個山訛兵也應和著向兩旁天兵撲去,興慶府內之人多是西夏腹地各部落,通曉漢語的並不多,聽得山訛兵喊聲,自然不甘束手就死,不少人都跟著山訛兵向兩旁衝來。
花榮見西夏人暴亂起來,大喝道:「妄動者全部射殺。」
說著,手起一箭已然把衝在最前面的山訛兵釘在地上。
花榮練兵騎術、箭術並重,麾下兵馬騎射雖還比不得遊牧民族。但卻也比宋朝馬軍強了許多。一陣箭雨過後。衝出來的數百人便被she作馬蜂窩。
只有一個山訛兵僥倖衝進了準備搜查地天朝士兵隊伍中,短刃還未來得及遞出,便也被亂刀砍死。
也不知是有人故意,還是失手,數只箭射入了原地未動地人群中,兩人便慘叫著栽倒在地。其餘人見反抗的人眨眼間便死了個精光,再無人敢亂動。
「將軍饒命。小的願意讓大人們搜身啊。」
一個黨項族人剛才便聽懂了花榮的話,因此才沒跟著山訛兵送死,見外面的天兵弓箭上弦。冷冷盯著他們。彷彿意猶未盡一般。再也堅持不住,就地跪下,操著彆扭的漢語喊道。
其他黨項人聞言。才知道天兵是要搜身,趕忙都跟著跪在地上,舉起手來。
花榮看了眼瑟瑟發抖的眾人,卻也不想再生殺戮,揮手道:「搜。」
話音剛落。便聽得身後再次響起一陣破空聲。
原來凌振所部炮兵已然推進了二百多步,把一罐罐猛火油拋向城內。
雖然西夏人把城牆附近一百多步內地都清理成一片空地。但天兵的中型拋石車射程都可達一里,因此大半陶罐落入了城內房屋上。
神臂弓手們也轉而瞄準澆上猛火油的地方,一觸火頭,猛火油便迅速燃燒起來,瞬間城內便冒起多處火頭。
戰前指揮部距離北門不過數百步,此時西夏眾人都已知道突襲失敗,嵬名仁禮所領一眾精兵也幾乎全軍覆沒。
「報,天兵開始縱火燒城了,城內已然點起數處火頭。」
嵬名安康聞言,不由驚道:「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我們都要被活活燒死嗎?」
耶律南仙雖然機敏多智,卻也被即將到來地死亡嚇得慌了手腳,沒了主意,眼巴巴看向最信任地蕭合達。
蕭合達看到耶律南仙無助的眼神,平日隱藏的聰明也終於暴露出來,鎮定地道:「現在想要奪城已然不可能,只能先控制火勢,再看是否能堅守下去。」
嵬名安康見有人說話,馬上抓住蕭合達話頭,道:「蕭將軍說說如何控制火勢?」
蕭合達想了想道:「天兵猛火油燃燒可怕,滅火恐怕做不到,只能剷平幾條街道,把火勢隔離在外面,那樣我們才能倖免。」
一人卻道:「天朝拋石機射程在一里之外,城內安全之地不過方圓里許。城內還有三十多萬人,恐怕無法容納。而且若天軍把拋石機放在城牆上,射程還會遠些,沒了城牆,我們根本無法堅守。」
多數人聞言,也紛紛附和起來,言下大有投降之意,不過卻沒有人明說。
「報,火勢越來越大了,幾處火頭正向這裡蔓延而來。」
嵬名安康見眾人還在爭論,也沒個主意,只是道:「先撤回宮中,大家再做商議。」
耶律南仙也恢復了稍許鎮定,補充道:「城牆六百步處房子全部拆除,各部兵馬退往內城。」
二人說完,便領著一眾權貴狼狽的向內城逃去。
拋石機幾輪射擊下來,城內兩百多步內
片火海,還好沒什麼風,大火只是緩緩向內城擴散著
城內的西夏兵和百姓也都狼狽的向城內逃去,呼爺喚女之聲不絕。
從街道口也可以看見城內慌亂的景象,只要從城池四面各方一把火,即使沒有風,用不了多久,興慶府也會變成一片廢墟。何況春季地風從來不缺,這一刻風平煙直,下一刻便可能狂風大起。
就在眾人都以為皇上會一把火把興慶府燒個精光時,張揚卻揮手道:「傳令弓箭手和炮兵停止攻擊。」
郁保四聞言,趕忙揮動起號旗來,弓箭手和炮兵看到號令便也都停下攻擊。
「帶一個黨項人上來。」接著張揚下達了一個讓眾人摸不著頭腦的命令。
城外搭建地馬道近十條,燒燬一條並不影響天兵的調動。
不多時,華榮便親自押著一個身穿皮衣的人上的城頭。下面實在是太無聊了,西夏人又衝不出城,華榮便藉著押俘的機會跑上城來。為了交流方便,華榮特地選了一個通曉漢語的黨項人。
被押上城的黨項人看到一群盔甲鮮亮的天朝將領看著自己,頓時嚇得身子一軟,跪在地上,叩頭道:「大王饒命啊,小的只是一個普通牧人,沒殺過一個漢人啊。」
張揚看著痛哭流涕的黨項人,商量一般的道:「放心,朕不殺你,只是朕想讓你進城傳個信,怎麼樣?」
黨項人看著城內沖天的火焰,很想說不,但看著旁邊一眾虎視眈眈的漢將,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的話,馬上便會被扔下城去。
進入城也許還有活路,現在拒絕卻有可能馬上就會死,黨項人還是選擇了前者。
「大王儘管吩咐,小人一定把話傳到。」
張揚滿意的點點頭,道:「你進城告訴嵬名安康,朕令他一刻鐘內無條件投降,否則朕便開始燒城了,到時再無轉之地。記住了嗎?」
黨項人趕忙點頭道:「全記住了,小的一定如實報告嵬名安康。」
張揚揮手道:「用繩子把他掉下去。」
看著士兵在黨項人腰上繫上繩子,張揚又道:「你抓緊時間,不然時間一到,你便也再出不來了。」
黨項人聞言,不由嚇得癱在地上。剛剛逃出生天,卻又不得不再以身犯險,如果城內之人稍微遲疑一下,恐怕自己就再出不得這城了。
天兵正等待皇上指令時,卻見黨項人猛然躍起身來,趕忙按住他。
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黨項人並沒撲向張揚,而是貪婪的看著城外景象。從他戀戀不捨的眼神中,眾人可以看出那是對世界的留戀。
張揚讓他看了片刻,才道:「去,也許你很快便能出來了。」
天兵聞言,便也把黨項人從牆上緩緩墜下城去。
黨項人雙腳剛剛著地,便迫不及待的向城內衝去。
兩個天兵沒想到剛出還癱軟在地的黨項人能突然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來,被手中的繩子猛然一拽,便栽向城下。
張揚見勢不妙,趕忙跳到城牆邊上,撈住二人腰身,把二人抱了上來。
三丈多高的城牆,頭上腳下的摔下去,絕對無法倖免。二人本來已經嗅到死亡的氣息,閉目等死,卻覺腰身一緊,又被扯上城牆來。
雙腳觸到實地,二人才睜開眼,看到救自己的人居然是皇帝,更是受寵若驚的便要下跪。
張揚扶住二人,笑道:「穿著軍裝不用下跪,以後要隨時保持警惕啊。」
兩人聞言,趕忙敬禮道:「是。」
關勝看著那黨項人居然直接衝進了火海中的一條街道,搖頭道:「皇上,只怕那人無法為皇上傳信了。而且即使西夏人投降,恐怕他們還會再來詐降。」
張揚看著那黨項人在火海中的羊腸小道上飛速奔跑著,搖頭道:「西夏人若願意投降,我們還能得幾十萬奴隸和一座城池,再稍等片刻。朕相信他們會來降的。」
果然,一刻後,便又有人穿過火海,前來傳遞投降的消息。
這次卻是西夏兵馬先棄械出城,他們也沒再耍什麼花樣,傍晚時分,天軍已然進駐了興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