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者不殺。」
西夏潰軍逃出城外沒多遠,四下便伏兵大起。天朝士兵只是稀稀落落的舉著火把,藉著依稀的火光,西夏兵馬可以勉強看見四下閃躍的人影,也摸不清天朝有多少兵馬,又沒將官組織,在膽小者影響下便也紛紛降了。
城內張揚見大勢已定,便令種師道清剿殘兵,他與種師道次子種溪分兵一千直撲質孤堡,種師道長子種浩也帶兵兩千撲向勝如川。
質孤堡和勝如川都在蓋朱城後方,雖儲存了數萬石糧食,不過只有千人駐守。若是平日西夏依仗地勢,足可抵擋數千人攻擊,又有蓋朱城兵馬可以救援,也不虞失守。
但在張揚的刺殺和種浩火炮的攻擊下,兩處西夏兵馬都未來得及銷毀存糧,便雙雙告破。
張揚留種溪鎮守質孤堡,便又單騎向蓋朱城飛馳而來。
到的蓋朱城時,天邊已露出一點魚肚白,城內也已平靜下來。城牆上旗幟也換成了天朝黑龍旗,一隊隊天朝士卒在城頭上巡視著,以防西夏反撲。
「剛才總督府傳出消息,昨晚夜襲城中軍營的沒想到會是皇上啊。跟著總督先衝進軍營的兄弟還看見皇上站在屋頂上射殺西夏將士的,真是幸運啊。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皇帝了。」
由於時間尚早,此時並無人進城,城內之人也不准出城。城門口左邊一個士兵便對右邊同營士兵道。
「兄弟說的是,那可是天神下凡地皇上啊。平常的皇上見一面便能沾些貴氣了。要是見著當今皇上那還不得沾些仙氣啊。不過總督不是說皇上是咱們西路兵統帥嗎?他一定還會回來的,等下次出戰時,我們應該就能看到他了。到時我就去二丫家提親,也不用帶彩禮了,咱可是見過皇上的人。」右邊士兵滿臉憧憬的道。
左邊那士兵看不慣同袍的得意勁,笑道:「小氣勁,這次打下蓋朱城,鐵定少不了獎賞。你正好把賞錢送到二丫家啊。」
右邊那個士兵被他說小氣可不依了。紅著臉道:「我這可不是為了省那幾貫錢。是咱身份不一樣了,見過皇上的人能有幾個。二丫能嫁給我也是她的福氣,她爹還敢問我要彩禮?」
左邊那士兵正要再逗他時,已聽得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傳來,趕忙向城上喊道:「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城上巡視地士兵瞅了眼遠處疾馳而來地張揚,見他一身黑衣軍裝,便也放鬆下來。向城下喊道:「是我軍一個士兵。」
城下兩個士兵繃緊的神經也放鬆下來,等到張揚過來,便雙槍交集,喝道:「請出示腰牌。」
天朝將士都有隨身腰牌,一來方便查驗軍籍,二來戰場之上有了意外,也可以通過腰牌辨認。
張揚掏出總督府的一個腰牌,道:「我是總督府的。」
二人見張揚居然是總督府的。趕忙收回鋼槍。敬了個軍禮。
張揚還了一個軍禮便進的城。
左邊那士兵看張揚走遠,才疑道:「他怎麼不是蘭州城方向來的啊。」
「昨晚兩位公子不是帶了兩支兵馬出去嗎?肯定是他們報捷地使者。」
右邊的士兵自以為聰明的道,豈知那便是他盼望見到的皇上呢。
若是往常。天色稍稍發亮,城民們便會開始一ri的生計了。不過昨晚一番大戰,城池易主,天朝還沒貼出告示來,城民只好都躲在家裡,以免觸了霉頭。
張揚向一隊沿街巡邏的士兵打聽的種師道已然到的城中衙門,便又驅馬直奔衙門,到地門口卻被攔下了。
衙門口種師道地親兵看著手中和自己懷裡一模一樣的令牌,疑惑的看著張揚道:「我怎麼沒在總督府見過你啊?」
張揚見他警惕性這麼高,只好又掏出宮中令牌,剛要說話。種師道兩個親兵已然敬禮,道:「參見皇上。」
張揚本來保密便是為防西夏細作發現,昨晚張揚親自潛入城中刺殺,那等張狂,普天之下再無分號。因此也再無保密必要,種師道便正式傳出皇帝駕臨地消息,鼓舞士氣,震懾西夏賊酋。
總督府親兵聽得皇帝駕到,自然聯想到那日持宮廷令牌的張揚。
個軍禮,便往大堂走去。還未進的大堂,便已聽得笑聲。
鬚髮皆白的種師道聽得各部匯總的戰果,也不由仰天大笑,說道:「好,痛快啊。此戰堪為數十年未有的大捷啊,以弱擊強,西夏還佔著地利,我們只折損不到五百人,近乎全殲西夏二萬兵馬,可算得大獲全勝啊。」
當然種師道也知道取勝最大的關鍵,如果不是張揚潛入城內刺殺了西夏高級將官,又破壞了西夏兵的集結,那自己打進城遭遇兩倍強敵,也不一定能取勝。而且沒有張揚,他也不敢在以弱擊強的情況下,再四下伏兵捉俘。
續又道:「此戰能有如此戰果,全仗聖上孤身擒殺敵酋,我等功勞不大,便不為各位請功了。」
廳中眾將也都沒想到可以這樣輕易的攻佔抵擋了宋朝數十年的堅城,一個個都眉開眼笑,對皇上的敬畏也是越來越深。自覺並沒出太大力,也並沒奢望再獲個幾等功。
眾人剛要說話,卻聽廳外一人道:「怎麼不請功,沒有諸位,朕一人也拿不下蓋朱城啊,千夫長每人記一次卓越功。」
卓越功是為了表彰一些不夠三等功的將士,累計三個卓越功也可以換成一個三等功。
對於這些西北舊將,張揚當然也是極力籠絡。
種師道見皇上進來,趕忙領眾人敬禮。
張揚回了個禮,笑道:「你給朕詳細說說戰果?」
種師道恭敬的向皇上欠了欠身,才道:「大捷,我軍折損不過五百,殺敵四千多人,俘虜一萬三千餘人,只有千餘人在逃。」
張揚早知戰果會很輝煌,卻也沒想到可以幾乎全殲西夏軍,而且輕易得了質孤堡數萬石糧食,也不吝嗇賞賜,道:「此戰虧得眾將士奮勇殺敵,傳朕旨意,每人賞錢五貫,死傷者厚恤。」
種師道代士卒們謝過皇上,問道:「不知那質孤堡糧食如何處理?」
張揚想了想道:「春耕在即,你撥一萬石出來給受災百姓做種。其餘便在原地儲存,若西夏強攻,可毀糧退回蓋朱城。」
種師道見張揚如此牽掛百姓,也是大為感動。挺身道:「人在糧在,一定不會讓西夏奪回糧草。」
張揚拍了拍種師道肩膀,笑道:「反正原本便是西夏的嘛,如果西夏大軍來奪,毀了便是,不可徒生傷亡,朕還要帶他們去打興慶府呢。不過這蓋朱城你一定要守住啊。」
雖然戶部大力救災,但秦鳳路位於邊疆最西北,路途遙遠,道路又不便,幾場冬雪更增加了運輸難度。種師道是頗愁了幾次的,有一次甚至不得不把全軍糧草減為一頓才熬到朝廷救濟糧。聽得要燒燬數萬石糧食,還是頗為不捨的。不過也知道現在自己分不出兵馬駐守,只好忍痛遵旨。
張揚頓了頓,又道:「傳朕旨意,全城大索,黨項族全部貶為奴隸,額頭烙三角印。可在附近州府拍賣,充實勞力,西夏境內黨項族都可比照辦理。敢私自逃脫的奴隸,殺無赦。但嚴禁侵害其他族,違者殺無赦。」
種師道聞言,驚道:「聖上此旨,恐怕會激起黨項族死鬥,增加我軍傷亡。」
張揚也知此事必然會遭到黨項族傾力反抗,但對先前察哥的行為卻是頗為記恨,而且只有這樣,才能震懾異族。想及此,堅定的道:「朕意已決,黨項族狡詐凶殘,此滅族之禍也是咎由自取。」
種師道聞言,也只好遵旨,不過心中卻也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意。
張揚又道:「你們就地駐防等候命令,朕這便往懷德軍取蕭關。」
「皇上一夜未歇,不如在城中歇息歇息再去。」
張揚擺手道:「無妨,中路和西路兵馬估計已經開始進宮了,我們也不能落於他們之後。而且一定要讓西夏感到我軍兵力浩大,他才會收兵退防。」
說完,便出到院子,吹鐵哨召來巨鷹,迎著朝陽騰空而去。
朝暉也給張揚的身影灑上一層淡淡的金光,眾人從下看去,更感皇帝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