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落獄沼澤的第二天,靈渡一行五人租了兩輛馬車代步而行。
車廂內。
「靈渡,靈渡,修澤是什麼時候走的,做什麼去了,阿茵又怎麼突然睡著了呢?說嘛,說嘛!」阿茵幾乎是貼著身,緊纏著靈渡。
看著阿茵如此天真可愛的樣子,靈渡輕歎一聲,不知怎麼,心中有股無奈與淒涼揮之不去。地母隱退後,修澤兩眼無神地呆了一天,之後,神志恢復如常,只是眼神比之以往更加空洞無神,哀大最莫心死,在靈渡看來,修澤便如同個死人。
阿茵是前天醒的,在沼澤泥地裡靈渡扛著阿茵沉重的身體差點累死,可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卻是問修澤哪去了。
這使得靈渡心裡有點不平衡,可阿茵不但沒發覺,那個老問題還一路上不斷地重複問個沒停。
「都說幾遍了,修澤突然說他有事,要去找你那位大鬍子叔叔,幻影盜賊團的團長羅卡內左,離開前交待我好好照顧你,至於他找羅卡內左做什麼,我怎會知道。」
哼嗯!阿茵撅著嘴,聲音嗲暱,「阿茵不蠢,阿茵知道靈渡有事瞞著,說嘛,說嘛!」
就在靈渡大感受不了時,車廂外響起京左的聲音,「靈渡兄,小弟向你告別了!」
不知何時馬車已然停下,靈渡趕忙掀開車簾走下,客氣地道:「就要走了嗎,反正獵人考核已過,京左兄如沒其它重要的事,不如到我住處遊玩幾天?」
「不了,」京左堅定地搖搖頭,「我還有些事要做,以後如有時間,我再回賴斯特徹報答你的相救之恩。」
「些許小事何必記掛,」靈渡打著哈哈,心裡卻在可惜,實力這麼強的人才沒能收為已用。
「那我先走一步了。」京左做了個揖準備離開。
靈渡挽留道:「你要去哪,不如用馬車送你一程?」
京左看了眼馬車,做了個古怪的表情,「說實話,小弟還是習慣靠雙腿趕路。」
靈渡知道他是個苦行者,於是也不再多客套,與他回禮告別。先交個朋友,以後有機會再拉攏也不遲。
京左走後,與他同輛馬車的古杜爾駝著背,短步而來。
「前面就是三岔口,我打算先回海樹村做點準備,然後去努布轄區提交這次獵人考核的報告,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和我一起去。」
靈渡到是要去趟努布轄區,可還不急在這一時,拒絕道:「你先去吧,我還要等幾位朋友,到時有機會我去努力轄區再找你。」
賴毛忽然傳音道:「混球,還等什麼朋友,現在就和他一道去吧!」
靈渡瞄了肩頭一眼,無所謂地道:「要不你就跟他去好了,反正他也知道你是三聖之一,放心,我相信他不會出賣你以取得載入獵宗資格的。」
賴毛細長的小眼在古杜爾瘦小駝背的身上掃了幾眼,最後,看似隨意地道:「混,不去就不去,擺什麼架子,好像有老朽跟著,你吃天大的虧似的,巴不得老朽早點離開。」
靈渡心下暗笑,猜準了它不會跟古杜爾走,古杜爾看靈渡不去,也不勉強,「那好,先跟你說一聲,到時我會上報你為一星獵人,萬一獵人總部要求見見你本人,希望你配合一下。」
靈渡大感愕然,一般來說,都是先成為正式獵人,經過幾年歷練,表現良好,再由轄區會長上報總公會申請星級,可現在古杜爾卻直接申報星級,這是相當不合常理的。
「那其它人呢?也都申請星級?」靈渡問這話都覺的不可思異。
古杜爾忽然一笑道:「這次考核只你一人通過,哪有其它人什麼事。」
「呃?可你當時不是說會全通過?」靈渡記的古杜爾說過這話,而且自己認證時並沒表現突出,為什麼不放其它人,偏偏讓他一人通過。
古杜爾乾笑一聲道:「當時那種情況下不這麼說成嗎,嘿嘿!雖然我們轄區獵人名聲不響,但也不是隨便誰都能通過的。」
「他們都沒有資格?」靈渡對此明顯的懷疑,除了阿茵其它人的實力並不比他弱。
古杜爾一笑道:「就先說修澤吧,明顯他本意不是來參加認證,完全是為了那個叫阿茵的小姑娘。而阿茵自己卻連一點防身本領都沒有,儘管她天生受到一些智靈生物的喜愛,又儘管她是三聖之一的所謂本體,但做為一個逐尋獵人只有那些並不足夠。」
說到這,古杜爾輕歎一聲,「京佐本來不錯,只可惜繼承了他師父對任何具有生命的生物都極度熱愛的壞毛病。我那好友真可算是後繼有人啊!」
之前京左說過有東西交給古杜爾,由此靈渡也已發覺,京左的師傅便是古杜爾那逝去的好友。反正主考官是古杜爾,靈渡只求自己過了就好,其它人便管不了。
呃?靈渡突然想起個問題,「我們這次考核,獵人公會承不承認呀?」
雖說努布轄區的獵人總公會對於正式獵人的考核並不插手,但每界的正式獵人考核都在七月中旬同時舉行,古杜爾現在的這次考核總公會要是不承認,那就白忙一場了。
古杜爾沒露出愕然的表情,老神哉哉地道:「放心吧,我們轄區不比其它,這一星獵人你是當定了。呃!」古杜爾神情陡然一緊,「和你說了半天,把章魚卵忘了,那些魚卵剛產下來,急需保護,馬車中的環境實再太差。即然你不去努布,那我先走了。」
說罷,也不理靈渡的反應,轉身便回往他的馬車裡。之後,車伕一聲喝駕,馬車朝前飛馳而去。
一個看似瘦弱老頭就這麼走了,看著遠去的馬車,靈渡內心忽覺沉重,古杜爾追逐自己的夢想,孤寂多年,堅忍多年,捫心自問,自己可以嗎?
靈渡仰首向天,深深吐了口氣。
「喂!靈渡,靈渡,快點上來,阿茵有事情要問你嘛!」
「哦!」
轉回頭,便看到阿茵一手掀開車簾,露出純真可愛的俏臉,可誰又知道,在這副臉龐後面,還隱藏著地母獨特的姿采。不知怎麼,靈渡腦中忽然湧入一句古言:人有千百面,面面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