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鬧,場面暫時變的沉靜,古杜爾和京左雖說不比常人,可此時此刻,他們是怎樣都插不上嘴的。
「走了,走了,回去了,這個混球,老朽不過小睡了一覺,就被莫名其妙帶到這來,這麼弄下去,啥時老朽才能回狗洞山啊!」賴毛不耐煩的抱怨道。
「現在就回去嗎?」靈渡轉頭看了古杜爾一眼,雖說再待在這已失去原本的意義,但這次獵人考核的主官是古杜爾,決定權在他手上。
古杜爾看了周圍一眼,縮了縮瘦小的身子,沒做聲。
地母卻出聲道:「剛才融合點阿茵的記憶,你們到這來是保護那頭章魚產卵的吧,在這我先道個歉,因為我的原因破壞了你們的計劃,做為補償,也為了不讓這類虎頭章絕種,那些剛產下來的章魚卵便交由你們陪養吧!」說罷,地母扭頭轉向四周,一聲輕幽悅耳的長哨響起,蓋遍了整個荒獸群。
靈渡知道,她吞入的惡魔果實乃是聖系中的大地,據有統配萬獸萬物之能。果不其然,這一聲令下,無論段位如何,眾荒獸眨眼間走的一隻不剩,只留下滿地屍骸。
在古杜爾目瞪口呆、外加心喜若狂中,地母又道:「好了,即然沒事,那我也該走了?」
此話一出,把靈渡嚇了一跳,不知怎麼,條件反射般把手一攔,道:「要走?……那阿茵怎麼辦?」
如果阿茵就這麼消失,不管理由是多麼合情合理,靈渡都不會接受。靈渡雖說有點輕浮、狡猾,但或許是從小遠離雙親的緣故,他很有責任感,他不允許自己的朋友哪怕受一點傷害,就算對方是三聖之一。
幸好他這莽撞的舉動地母並未生氣,沉著半會後,淒然一笑道:「放心吧,她這種情況很特殊,以前從未出現過,一般來說,本體裡的能量至少要一百年左右才會消耗完,軀體消失後,本體的意念才能認主地返回,進行融合重生。可她卻是因為與核丹的意外相遇,在本能吸引下,與核丹自然融合。當然,如果我現在要消去她的意識,進行一個新的循環,那很容易,」說到這,地母緩了緩,看了眼一臉擔憂的靈渡,續道:「不過,即然阿茵時限未到,我也不想做那惡人,讓她留著好了,只是如今有個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靈渡緊張地道。
地母還未說話,賴毛插嘴道:「你這混球真蠢,你當她之前跟老朽打鬥時不會消耗能量的啊!」
呃……?靈渡任然沒懂。
地母解釋道:「因為之前的糾纏,我消耗不少能量,所以,如果我現在使核丹離開本體,本體內的能量或許不足以維持肌體的自然運行……」
沒等她說完,靈渡明白道:「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核丹一離開,阿茵的軀體立刻就會因能量不足,自然消失?其意念又再返回核丹,然後重新進行融合?最後阿茵便如她的前代的法斯烏達首領一樣,永遠消失了?」
「不錯!」
靈渡心內一顫,神情黯然,如今不是地母不願走,而是她離開後,阿茵很有可能就會消失,不可否認,經過與阿茵這段時間的相處,靈渡已經不能失去她了。
靈渡把目光看向修澤,希望他有辦法,然而,此時的修澤正一臉癡呆地望著地母,腦子裡早已沒有阿茵的影子。
「這該死的賴毛!」靈渡突然一轉頭,把肩上的賴毛拉下,「丫的,明知道不可能打的過,剛才還變身去打,你吃多撐著了。能量有的多,就自己飛回去呀,懶在老子這裡做什麼!」一邊說,靈渡手裡還在不斷的搖晃著。
從能與賴毛交流以來,靈渡便對它很客氣,可現在怒急攻心下,也理會不了那許多了。沒變身的賴毛和平常的小狐狸沒什麼兩樣,被靈渡一搖,立刻頭暈腦漲,慘呼道:「混,你這混球,再搖老朽的身子該散架了。」
靈渡自然知道這是虛言,有那麼容易散架,它也就不會為死不掉而煩腦了,沉著臉道:「問題是你惹出來的,你快想辦法解決。」
「這也關老朽的事?」
「不關嗎?」靈渡忽然yin側側地看著賴毛,很快便利用起之前總結出的信息,「要不是你那做出這愚蠢的事,阿茵會落到這尷尬境界。嘿!有件事我得說說,記的當初你好像也核丹脫離了,莫非你也跟她們一樣,心裡滿是充斥癡兒的影子?又莫非……你也愛上了癡兒?」一頓,大笑道:「同性之戀我聽過,可人畜之戀……」
「混,」賴毛髮怒了,庸懶的眼睛蹬的滾圓,「你這混球找打是不,就算老朽能量不足,捧扁你還是夠的。」
靈渡知道賴毛雖然古怪,但心地不壞,就算擁有痛扁他的實力,可輕易不會使用,不過,靈渡卻也不敢太囂張,只好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道:「好了,不說那些,就算你剛才突然發瘋是合情合理的,但必竟這事因你造成,你總該盡力想想辦法吧!」
賴毛也不願太得罪靈渡,看似認真地沉思了一會道:「辦法不是沒有,你讓那老地母暫時不要把核丹脫離體外,待在那丫頭體內聚集天地靈氣,等能量夠了她再離開就是了。」
靈渡側著腦袋想了想,「可這樣阿茵不是仍然沒回來?」
「說你混球,你叫那老地母把自己的意念暫時隱住,讓阿茵的意識出來不就行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靈渡恍然大悟,接著,神情專注地看向地母,這些事,最後仍需要地母同意才成,如若不成,靈渡也只有動之武力硬拚試試了。
地母感受到靈渡的目光,還未說話,賴毛卻又傳出聲道:「老地母,你就成全這兩個孩子吧,別那麼喜歡拆散別人的姻緣。你也放心,老朽不會趁你退隱時,做啥對你不利的事。如今老朽只想讓那混球早點平平穩穩地帶回狗洞山,別的,都不想了。」
靈渡心下暗罵,鬼信!要賴毛真那麼想的開,剛才就不會動手了!可不知怎麼,地母對此好像並不懷疑,即然這樣,靈渡自然不會多嘴拆賴毛的台。
地母悠悠道:「幾十年轉眼即過,要我暫時退隱體內並無不可,只是那樣一來,以後石頭便得多加注意了。」
「注意?唉,老朽知道讓本體意識退隱體內,許多東西都不好把握,核丹也容易被人取出,可老朽說了,不會對你的核丹有非份之想。」
地母忽然輕聲一笑,神情轉為悠遠,「我並不擔心你能做出什麼,就算我把核丹交給你,你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我們聖系果實三人的接合豈是那麼容易實現。……我擔心的另有其人。」
「誰?那婊子?她不是和你情同姐妹?」賴毛語帶譏諷。
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靈渡現在還弄不太清楚,但靈渡卻肯定了一點,賴毛的氣量太小,不過也難怪,對於非人類的肚量不能要求太高,換句好聽的吧,賴毛這叫嫉惡如仇。
地母沒於理會,自顧自地道:「其實這人或許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想當初我們大家對於接合是多麼的熱衷,在精神和**上得到解脫,這個誘惑是多麼的大。」
賴毛不耐煩了,「那人到底是誰,癡兒都沒做成的事,他有那個本事?」
「那人是誰我不清楚,只上次烏達那孩子能量耗盡回來融合重生時,我意念暫時回神,那會遇到了他,當時他的不同凡響使我震憾不已,他告訴我,他要去聖域。」
「聖域?」賴毛明顯的也震住了,「他是怎麼知道聖域的?這人究竟是誰?」
「不知道,」地母聖潔的神情中稍顯疲憊,「我只是把這事告訴你,就我個人來說,無所謂他能否成功,就算降臨到我身上的是消亡的命運,我也心甘情願地接受。」
說到這,地母眼內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不多時,兩行清淚靜靜地趟了下來。
老天彷彿也感覺到了這股淒涼,天色漸墨。
靜默良久……
「我走了!」
隨著一聲輕語,地母沒再理會其它人,輕輕閉上眼,這時,一圈純白的神秘光芒以她為中心四散開來,緊接著,阿茵嬌弱的身子往後緩緩而倒。
靈渡最先反應過來,迅速滑去,抱著阿茵軟柔的身子,目光轉向其它三人。
地母的突然隱去,修澤彷彿沒看見,臉上的表情依舊癡呆而悠遠,而古杜爾、京左皆神情茫然地站著,他倆可謂是被意外捲入這場近千年前的感情糾葛中來的,此刻估計仍是雲山霧裡。
眾人當中最正常的應該就數靈渡了,靈渡忽然很想躺下,於是,不顧沼澤的爛泥,靈渡慢慢地躺了下去,而阿茵則躺在旁邊加寬型滑板上。
靈渡雙手交疊枕著頭,望著頭頂昏黑的天空,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考核應該結束了!不出意外,自己該能成為正式獵人;照空印月兩城宗的秘密在這意外得破,這些消息,拿給五環星回,不知能換多少錢;其實對於靈渡來說,最意外的還是阿茵的身世,三聖之一的本體?哈哈!多麼有意思呀!
總之,次獵人考核之旅,靈渡可謂是收穫大豐。
「混球,你高興什麼!」
「沒什麼,嗯,對了,之前你說的那些話,為什麼大家都能聽見,你不是說那通靈其它人聽不見的?」
「老朽是什麼人,同時和多少人通靈都成。」
「咳,咳,您老好像只是小狐狸吧,什麼時候進化成人了……」
「混……」
……
……
月亮爬起,星光點點,殘陽逐漸被夜色取代,遠遠看去,在一片荒獸殘軀遍地的沼澤泥地中,或站或躺著幾道微小的身形,昏暗的月光照在上面,把影子拉的孤長,這畫面是多麼的淒美蒼涼。
「找地方睡覺吧,養好精神,明天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