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渡並非沒見過死亡,但死得如此令人震撼的,這還是第一次。手中的暗龍嗡嗡作響,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夾雜在靈渡心間,禁不住咬牙怒道:「我、要、殺、了、你。」說完,暗龍朝著蜥蜴人後背飛刺而去。
漂泠劍招是靈渡所會的最強絕招,特點是迅捷、飄渺,讓人捉摸不定,但由於靈渡不能外發煉力的緣故,十成威力只能發揮其中的二三成。不過劍招的威力不足,他天生帶來的念力卻是相當強勁,以硬拚硬,他很有信心。
面對這背後一劍,蜥蜴人扭過頭,對著靈渡yin惻惻地咧嘴一笑,模樣好不猙獰。
靈渡越發覺得這蜥蜴怪像人了,逐尋獵人的使命是尋找並保護珍惜獸物,然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絕對是個魔鬼。他冷哼一聲,催動全身的念力灌入暗龍,朝著它的後背胸口刺去。
不料蜥蜴人毫不理會,猛地一爪朝姆拉特揮去,速度非常的快。姆拉特醫術雖高,念力卻不強勁,加上心痛少女之死,反應微一遲鈍,被掃得跌至亭外,昏迷不醒。
看到蜥蜴人的舉動,靈渡心中冒起一股冷氣,它竟然還懂戰術。
就在靈渡大駭這會,蜥蜴人反身朝著他衝了過來,速度快至嚇人。靈渡只覺眼前影子一花,它那兩米多高的龐大身軀竟從前方消失,比以前他遇到卡利的速度都要快上許多,他經過念力改造的眼睛仍然跟追不上。
失去目標的暗龍無奈地嗡嗡作響,此時的情景和上回偷襲卡利時一樣,他的眼力追不上速度。沒等他找出應對的辦法,蜥蜴怪猛然出現在他左側,長長的尾巴對著他掃了過來。
靈渡猛一咬牙,手上暗龍去勢急變,朝著迎面而來的尾巴掃了過去。
頓時,一陣強大的力量順著暗龍傳來,震得靈渡整個手臂發麻,暗龍也握不住地擊飛開去。
靈渡心下大駭,不知這蜥蜴怪是哪個段位,力量竟如此強大,連自己使出聯邦百強的念力都承受不住它的一下尾掃。失去了暗龍的他比之普通念力者都將不如。
這時蜥蜴人又是一記尾掃,閃避不及的靈渡被掃飛到亭外。好在他身懷不俗纏力,傷勢不重。他還想順勢去把暗龍撿起,以作反擊。
這時蜥蜴怪猛地一躍,醜惡的頭顱突然映在他的面前,嘴角邊帶著長長口涎,沒等靈渡猜出所以然來,蜥蜴怪竟然張著大嘴一口咬了下來。
靈渡只覺頸脖處一麻,蜥蜴怪鋒利的牙齒穿過以往堅韌的淡綠色皮膚,刺入肌肉深處。
緊接著,一道陰冷的氣流從頸脖處襲來,寒得靈渡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冷流試圖穿過肌肉往他體內深處而去,可不知是遇到了什麼阻礙,一直破而未入。
纏磨良久,蜥蜴怪發怒了,喉吼裡響聲不斷,一股股強勁的冷流不斷湧進,衝擊著靈渡體表肌肉裡不知何物的防線。在它不斷增強的氣流衝擊下,那道防線終於支持不住地被打破。
眨眼間,那股陰冷的氣流如同猛虎下山般飛竄在靈渡全身各處。不久,那股冷流又沿著原路往回而去,可是在它們流回的同時,靈渡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念力也跟著被夾帶出去。那蜥蜴怪竟在吸食他的念力。
得意的怪叫聲又響了起來。
靈渡大急,趕忙心神內視,召喚他的念力朋友。
「老夥計們,你們怎麼了?」
過了許久,念力們毫無回應。
靈渡努力地又召喚了幾次,結果仍然是沒有響應。
隨著時間的耗去,他體內的念力逐漸地減少,腦袋也越來越不清楚。
「我就這樣死了嗎?死在一個變態的蜥蜴嘴裡?不,我不能就這樣死去。」靈渡內心深處大聲地吶喊著:「爺爺還在等我,我怎能就這樣死去。」
可是,就算再吶喊,再不甘,事實也不能改變。在這個世界上,實力決定一切。念力依然不斷地被吸走,靈渡已然接近死亡的邊緣。
然而正是這個時候,從來都不理靈渡卻一直趴在他肩頭的賴狐動了,這次它沒有躍到他肩頭,而是撲到他的手腕,張開小巧的嘴巴也咬了下去。
靈渡手腕一麻,接著,一絲溫和的暖流沿著手臂而上流至頸脖處。再接著,令他大為訝異而又高興的是,賴狐嘴裡流出的暖流正不斷把之前吸走的念力吸回,不但如此,蜥蜴怪體內的那道陰冷氣流也被吸回。
靈渡不禁舒服地閉上眼,享受這一切。
剛開始,那股冷流彷彿還在掙扎,可只過不久,流回靈渡體內的念力越變越多,也越來越快。
如此持續了一會,終於,從蜥蜴怪的齒尖處流入的冷流逐漸少至沒有,靈渡的念力完全重回體內。
那股暖流在靈渡體內流轉幾遍後,方才退了出去。跟著,手臂一輕,賴狐也躍離開來。
只在暖流退出的這會,那股從蜥蜴怪體內吸來的冷流忽然不受控制地四處湧動,同時靈渡自身的念力也跟著有點瘋狂。
靈渡不停地打著寒顫,那股冷流從頸部一直往小腹蔓延,他凍得神志不清:「難道我竟會被離開了蜥蜴體內的冷氣害死?」
就在這個時候,靈渡小腹處忽然受到外界的三道氣勁,而離奇的是,那股冷流竟被停住了,分成三段卡在他小腹上。
然而靈渡自身的念力卻完全不受影響,有如脫韁的野馬,四處奔馳。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
靈渡身子一震醒了過來,體內洶湧的念力快要爆炸般澎湃出來,這是一種多麼奇妙的感覺,他只覺整個人重生了般。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由體內朝四周不停地散發著瑩瑩的如同藕絲般的念力,他終於能夠念力外發了。
靈渡高興得縱身躍起,激動的嘯聲連綿不絕:「哈哈哈!我終於可以外發煉了,哈……哎,嘿!」原來他一個興奮忘了自己處在小亭內,在能夠外發煉力下跳得太高,撞到頭頂。
摸著撞得有點疼的腦袋,靈渡緩緩冷靜下來,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他還有點後怕,摸了摸脖子,傷口已經結痂,這時他才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天不知什麼時候亮了,晨風徐徐地吹動起他的衣衫,賴狐懶懶地趴在石桌邊閉著眼。桌上,那名丑孤村的少女已經不在,只留下一攤血水。
亭外,姆拉特那瘦小的身子正背對著他,仰頭上望,不知在想什麼。
「念力已經平復了?」當靈渡看向他時,姆拉特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靈渡點點頭,答道:「嗯,我想應該沒事了。」
姆拉特沒再作聲,瘦弱的身子顯得那般清孤。
靈渡想起之前的事,不由問道:「那頭蜥蜴怪怎樣了?」
「全身炸得粉碎,死了。」
「哦。」靈渡應了一聲,並不意外。如果那東西不死的話,自己早就不能站在這了。只是那蜥蜴一死,丑孤村的人以後怎麼辦?想到這,他又問了一句:「那你研究她們如何生育的問題,研究出來了沒有?」
突然,姆拉特猛地一轉身,朝著靈渡吼道:「你還好意思說,我耗費了十八年心力,才得到她們族裡的信任,允許我偷跟著察看她們受孕的情況,不料才第一次那蜥蜴就被你毀了。」說到後面,言語竟有點顫抖。
耗費近二十年的心力,得到的結果卻是空,無論誰突然遇到這事,一時間也難以接受。
靈渡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到最後勉強說道:「那蜥蜴竟會害人,搞不好它以後對丑孤村民會大大不利也說不定。」
誰知,這話彷彿說到了姆拉特傷心處,哀傷地盯著靈渡看了許久,最後輕歎一聲,道:「唉,其實這事不能怪你,你沒做錯,是我太頑固了。」
哦?靈渡一愣,沒弄明白他怎麼一下子反差這麼大。
姆拉特又道:「你應該不知道吧,那蜥蜴名為北冥寒蜥,屬於上段位中的第八段,非常稀少,其性格凶殘,生性多疑。只不知從何開始,它竟學會了跟人交媾,或許是因為某次的偶然吧,然而正因為這樣,經過幾百年的與人交媾,不斷從中吸取女性的yin元,漸漸地它的智靈竟越來越高,而又恰好於昨夜進化到上位九段。成功進化後的它變得更加多疑,而且也不再需要村民們了,所以,見今次的艷物較以往大為反常,便凶性大發……唉,是我害了貝貝啊,我希望她能多保持清醒一會,以便把體會說清楚,誰知……」
靈渡瞧他神情頹然,彷彿眨眼間蒼老了十年,瞧他這模樣,他不由得想起了重傷在床的爺爺,這會爺爺的傷不知是不是更嚴重了。他想開口對姆拉特說出此行的目的,可此時此刻,他又怎麼好開口。
「唉,這次真是運氣欠佳呀!」
正當靈渡暗歎的這會,姆拉特忽然大叫一聲,彷彿想到什麼般,眼睛死死地盯著靈渡,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靈渡駭然地後退幾步,看著姆拉特,小心地問道:「你想幹什麼?嗯,你剛才不是說了,就算我沒殺掉那頭蜥蜴怪,它也不再需要村民了,所以說,我殺或沒殺,丑孤村這回都將是大難。」他擔心姆拉特想拿自己當藉口搪塞村民,趕緊推脫起來。使整個村子陷入滅族大難的大帽子他可戴不起。
姆拉特像是解決了個大難題樣,表情怪怪,忽然賊笑一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靈皇禹的兒子吧?」
「哦?你怎麼知道?」靈渡大吃一驚,自己根本還沒提出求他救治爺爺的事,而且他竟還直接說出父親的名字。
「很簡單,看到你的皮膚,還有昨天根據你體內的一些情況,自然不難猜出。」姆拉特淡淡地道,顯得很篤定。
雖然靈渡還是沒明白,但他知道姆拉特一定瞭解些什麼,趕緊道:「我的皮膚很特別嗎?你怎麼憑那個就猜得到?」
他已經迷惑很多年了,對於自己的身體,他是直到前不久才得知,這身皮是渥峙卡火山處的比拉獸皮,而且自己體內的念力蘊藏在肌肉裡,除此之外,為何會這樣,還有沒有其他特別處,他一概不知。
姆拉特忽然古怪地笑了笑:「你父親沒跟你說,這個方法還是我告訴他的?」
「什麼方法?」靈渡愕然問道:「這個……其實我從沒見過我父親,是爺爺把我帶大的,關於他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嗯,你都知道些什麼?告訴我啊。」
「關於你自己的身世你完全不知道?」姆拉特顯得有點訝異。
靈渡沒作聲,點了點頭。
姆拉特沉默起來,低著頭想了好久。倏地,他看著靈渡,以商量的語氣說道:「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過你得幫我個忙,怎麼樣?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你只要盡力就成。」
雖然是以商量的口氣,可從眼中露出的期待與堅定之色,使靈渡感到那個忙並不好幫,而且,他的表現太反常了,十多年的心血剛剛被毀,他竟還笑得出來。
換作平時,這事靈渡肯定想都不想地一口回絕,可這次他來丑孤村的目的乃是請姆拉特回去,如果直接拒絕,令他生氣了也說不準。
於是靈渡假意輕鬆地笑了笑,道:「有什麼事我做得到的,你就放心的說吧,我一定盡力做好。嗯,就當代我父親對當年的事給你賠禮啦。」靈渡忽然有意地把當年姆拉特的舊傷挖了出來。
靈渡為何要這樣?他是在試探,他要看看姆拉特對當年的事有多少憤恨,如果依然介意很深的話,這個忙無論如何他都得幫了,因為這次他一定得把姆拉特帶回去救爺爺。
姆拉特擺擺手,隨意地道:「當年的事就別再提了,三星獵人的稱號,你父親確實比我合適,他的確很厲害。」
聽他這麼一說,靈渡心下一喜,謙虛幾聲後,便催道:「那快說說我身體的事吧。」
姆拉特忽地臉色一正,道:「別急,讓我先告訴你,究竟請你幫什麼忙。」
靈渡暗歎一聲,心想:「還是要聽呀。」表面上卻不斷點頭道:「說吧,我一定盡力。」
「嗯,其實這事你能不能幫上忙,我也毫無把握。」姆拉特臉無表情地道:「蜥蜴怪被你殺死了,丑孤村以後將面臨著生育問題,如果這事不解決,等著它的就是滅族。」
「這些我都明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便直說吧。」
姆拉特看了看靈渡,然後露出得意的神情道:「我想請你幫的是……接替蜥蜴人為她們傳宗生子。」
啊?靈渡大叫一聲,幾乎嚇倒,他怎麼也想不到,姆拉特請他幫的忙是這個。
姆拉特哈哈大笑一聲道:「你想不到吧,除了我,誰都想不到。」
「你神……」靈渡沒罵完,他不能得罪姆拉特,爺爺還得他回去醫治。他轉過身,命令自己冷靜下來。過了一會,又轉回身,面對著姆拉特,平靜地道:「這個忙我幫不上,當然,我並不是嫌棄她們長得醜,只是這樣做根本是治標不治本,你總不能讓我每隔三年便來這裡幫她們生孩子吧?」
見靈渡不答應,姆拉特臉變得鐵青,微怒道:「不管怎麼說是你把蜥蜴怪殺了,丑孤村的人並沒邀請你來這,而且這個忙非你幫不可。」
見他有點發火,靈渡心下慼慼然起來,爺爺的命可以說提在他手上,不得忤逆他的意,只是,這個忙未免也太難了。如果她們個個都長得貌美如花,那他肯定會義不容辭地答應。
鬱悶半天,靈渡忽然笑了笑,故作輕鬆道:「怎麼能說這事非我莫屬呢,嗯,不如這樣,我答應你,每次她們祭慶時,我就算用大價錢雇也會幫你找個人來,這樣應該可以吧?」說完臉上顯出幾分得意,只要肯花錢,這種人應該還是能找到的。
豈知姆拉特反對道:「不行,這事只有你能辦。」
靈渡再也忍不住,火道:「媽的,老子又不是蜥蜴怪,愛好玩丑孤村的女人,憑什麼說除了我其他人就不行了,想玩我換個花樣不行呀。」
罵完,靈渡倒是爽快了,不過他又有些後悔起來,救爺爺是他的頭等大事,萬一被他這麼一罵,姆拉特寧死不救,他還真沒別的辦法。
不過姆拉特彷彿並沒生氣,而且還很興奮,他笑著看向靈渡,道:「都說了,這事除了我沒別的人想得到。」
儘管靈渡不信,可也不敢再說出格的話。
姆拉特忽然神秘地笑了笑,道:「你以為丑孤村的人就那麼喜歡跟那頭蜥蜴交媾?昨天你也看見了,那孩子下面爛成什麼樣,沒有半年精心調養根本好不了。所以,不願再那樣下去的醜孤村人曾經偷偷地從外面捉過一些人進來,可是卻沒任何效果。丑孤村的人只有跟那頭蜥蜴才能懷孕。當然,或許以前不是那樣,不過現在卻是實情。」
「那你還叫我跟她們那個幹嘛?」靈渡不解地問。
「嗯!」姆拉特頓了頓,舉步往亭內走去,好像在想什麼:「這個,簡單的來說便是你昨天吸收了蜥蜴人的精髓,在某種程度上,你等於是第二個蜥蜴人。」
「啊?」靈渡又是一驚,大叫道:「我以後不會改變成蜥蜴人的模樣吧?那你再從複雜上來說說。」他心想,自己現在已經很奇特了,如果再變成那蜥蜴人模樣,他就不活了。
姆拉特微一點頭,緩緩道:「詳細的那便得從頭說起。嗯……十八年前你父親抱著全身糜爛的你來找我,希望能把你醫好。當時你的全身經脈全被震斷,大部份皮膚破損,肌肉損傷也很嚴重,最重要的是你全身的念力潰散了。基本上來說就算保你不死,你也是個天生殘廢。再加上那時我對你父親搶我三星獵人的事依然很怨恨,所以沒有理會。豈知他竟不吃不喝的站在村口,以示恆心。
「可是憑我那時的水平也只是能保你不死罷了,所以,唉,為了怕被砸招牌的那虛榮心作祟,我仍然沒理。哪知當到第五天時,你父親竟在一剎間領悟到靈之境,領悟到念能力者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我動容了,也想到了醫治你的最好方法,不過因為不好意思開口,我只寫了張紙條告訴了他,沒有當面說。所以,當我昨天看到你時,我便知道你就是當年那個嬰兒,他成功了。」
「那當時你紙條上寫著什麼?」靈渡追問。
姆拉特輕歎一聲道:「紙條上我詳細地寫下了,如何用靈力修復經脈、殖入比拉獸皮,最後再把你體內殘留的念力融入到你肌肉裡進行封錮的具體方法,因為如不及時封錮,那些念力過不多久便會全部外溢掉。其實……唉,當時你父親的靈能力幾乎達到了起死回生的境界,根本無需我的幫忙,我所做的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靈渡忽然記起昨晚蜥蜴怪吸他念力時,首先撞破的那道防線,原來那竟然是他父親設下的封錮。想到這,他又問:「還有,是不是正因為我身上有了這道封錮,所以才使我從小擁有強大纏力,卻始終不能外發?」
「是的,因為你的念力突破不了你父親的禁固。」姆拉特一笑道:「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你一輩子都別想能夠念力外發。因為那是由靈之境設下,當然,除非你也能悟到靈之境。」
這回,靈渡算是完全弄了個明白,他吃念力不能外發的苦都不知多久了。不過他仍然有點不解,又問:「我體內那些念力是天生的嗎?」
「當然不是。」姆拉特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傳說中的聖獸,哪有自然狀態下便擁有念力的。」
「那我念力是哪來的?」
「嗯,這個,我只知道你體內的念力是你父親通過一個名為『孕胎纏念』的方法渡入所得。其概念好像也是通過陰陽交合,至於具體方法,我就不清楚了。」
今天靈渡的腦袋受到了最嚴重的考驗,以往一直迷惑在心頭的東西,一夜間得到所有解答。他晃了晃腦袋,隨意坐在地上。
冷靜了一會後,他忽然想到老問題上,便問:「說了半天,都是在說我特殊的身體,可非得我幫她們傳宗的原因在哪?」
「哈哈,當然有關係。」姆拉特大笑道:「你不覺得你跟丑孤村的人很像嗎?首先,你的出生方法與她們很類似。其次,你的身體構造有很大一部份是獸類,而且最主要一點,你體內吸收了那蜥蜴人的所有yin元。你說,還有誰比你更合適?」
靈渡無語了,姆拉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然而這樣就叫他低頭、乖乖地當丑孤村的種豬,他卻不甘心,可是如果找不出合適的理由拒絕,姆拉特肯定不會罷休。
唉!靈渡歎了口氣,忽地,他想到姆拉特說的最主要一點,他高興道:「你剛才說最主要一點是我吸收了那蜥蜴的yin元?」
「是啊。」姆拉特點點頭,迷惑地看著靈渡。
「這就對了,」靈渡一擺手道:「那些yin元雖然被我吸進,不過對我起不了絲毫作用,因為那些yin元在我小腹處被分成三段卡住了。」
姆拉特一聽,笑了笑,釋懷道:「原來你是說那個,那是我弄的。蜥蜴人的yin元威力太強,以你現在的念力根本不可能把它排泄出去,如果不是被我用念力針暫時封住,昨晚你會由於yin血過剩而亡。不過,此事也還沒完,我只能暫時封住它們三個月,三個月過後,它們將會依次掙脫束縛,到時如果你自身的念力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把它排泄出去,下場將不會改變。」
「哦?喔!」靈渡先是驚,接著是一嚇,又過了一會,他變得一臉坦然。
原來那三道阻止yin力流動的外勁是姆拉特發的,三個月後那股冷寒的yin力會再度爆發,不過靈渡也不很怕,反正按理昨晚他便該死了,而且,至少還有三個月時間,至於能不能度過,以後再說。
在這之前他要做的是,救爺爺。此時此刻,靈渡倒也釋然了。先就說,為了爺爺的性命委屈自己是應該的,而且自己的小命三個月後還在不在也不清楚。
那邊,靈渡在那幽幽地暗自盤算,這邊,姆拉特可不知靈渡想些什麼,有點著急,忍不住又丟出一個重磅炸彈,道:「你知不知道你母親正在到處找你?」
「什麼?你知道我母親是哪個?」靈渡腦袋幾乎缺氧。
「嗯,不久前,剛知道的。」
今晚是怎麼了,所有謎團一口氣被揭曉。靈渡抱著頭,今晚無疑是他腦袋負荷最大的一晚,不單身體有了重大改變,明白了自己體質怪異的原因,現在,竟然連從未見過,甚至不知是誰的母親也將浮上水面。靈渡心裡既激動又興奮:「她……她是誰?」
姆拉特翻了個白眼道:「你先答應幫我,我再告訴你。今天,我已經跟你說不少了。」
「好,下次祭慶時我幫助她們懷孕,只是……」他頓了頓:「只能一次,你不許每次都找我,怎麼樣?」
姆拉特道:「那是當然,如果真的能成功,一次就足夠。我認真想過了,憑你的條件,再配合上靈之境,我想應該能改變她們的體質,從根本上治除。到時她們一個個全變成漂亮的姑娘,還要你幫什麼忙。嗯,只是在具體操作方面……」
他正待解釋配合的大概方法,靈渡忽地高興大叫而起,插嘴道:「等會,你的意思是還要等我學會靈之境,那時才能完美地幫你這個忙?」
姆拉特點點頭道:「想要治本,只有這樣。到那時……」
話還未完,又被靈渡打斷道:「哈哈,這回我完全答應。至於具體方法嘛,等我領悟到靈之境你再說吧。」
他不懷好意地想,靈之境那東西到目前為止,他也只聽說唯有父親領悟到了,自己或許窮盡一生都領悟不到,就算能,那至少應該也是十年八年後的事,到那時,姆拉特還在不在世都說不準,想到這裡,靈渡哪會不答應。
見靈渡答應,姆拉特臉上明顯的非常高興,道:「不錯,這事以後再說也不遲。」
「那你還等什麼,快說我母親究竟是誰?」
接著,姆拉特便把前天蒂絲來找他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她?蒂絲?」靈渡現在已經麻木了,回想起在小船上初遇的那一刻,難怪當時覺得蒂絲身上有股異常的熟悉感。原來……那便是濃郁的母子親情。
「喂!」姆拉特拉了靈渡一下,沒好氣地道:「別發呆了,村民們肯定正在外面等,今天這事,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她們解釋呢,萬一談不攏,我們一輩子都別想出去。」
「哦!」神情恍惚的靈渡回過神,告誡自己眼前救爺爺才是首要,便道:「有件事我也想請你幫忙。」接著,把爺爺受傷一事說了出來。
姆拉特稍一思索便告答應,於是,靈渡招喚一聲小亭內的賴狐,朝外而去。
翻過那片碎石地,出口處果然圍了一圈人,見到靈渡皆露出驚訝之色。
這邊靈渡心裡也不舒服,因為平時她們都用布巾遮住臉部,而此刻身處村內並未使用,一張張醜臉展露在靈渡眼前。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老人,尖聲喝道:「姆拉特,這人怎麼會跟你在一起?貝貝呢?」或許她年紀並不大,可就靈渡看來,她那黑溜溜的臉上干皺巴巴,不過,只瞧那架勢,應該是上回靈渡在廳中所見的村長。
這群人靈渡強忍下瞧了幾眼,便不敢再看,低頭對著地,心下禁不住盤算,在姆拉特沒死之前,自己就算能學會靈之境都得忍住。
姆拉特當然不會介意丑孤村人的樣貌,此刻,他收斂住傲慢脾氣,把昨晚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什麼?傳宗聖獸死了?」眾人驚呼起來,周圍泛起一股不安的氣息。
「姆拉特,」那村長大喝一聲:「我早懷疑你居心叵測,表面上說是做研究,其實是想搶走我們的聖獸。」
「都說了那是意外……」姆拉特正yu解釋,卻被村長喝住:「還想狡辯,貝貝一定是發現了你的陰謀,便被你滅了口,可憐了那苦命的孩子啊……」說到後面,潸然泣下,一頓,喝道:「無絕綿陣準備,絕不能讓這種人跑了!」
喝聲剛落,立時湧上七名手持綿網的村民,把靈渡兩人牢牢地困在中間。
靈渡抬頭喝道:「禰們怎這麼不講理,剛才姆拉特已經說過,以後禰們不能再那樣繼續下去了,因為那頭蜥蜴已不再需要禰們。」暗龍跟著出鞘,凝指前方。
「大家別聽他胡扯,先抓住再說。」
頓時,七張大網分從不同角落而下,罩住兩人各個方向。這次她們已不再單單是空中,而是前後左右,甚至連腳底下,都有一張網在候著。
靈渡緊皺眉頭,上次那種打法現在已經不再有效,可如此短時間叫他怎想得出好辦法,禁不住轉頭問向姆拉特:「你別光站著,來這裡這麼久,有沒有對付的好辦法?」
「我怎麼會有好辦法,來這又不是為了研究那破網。」
「哇cāo……」等不及靈渡罵完,大網已然而至。管不了許多了,靈渡只能無奈硬拚,猛地催起全身念力,朝最近的一張綿網硬衝過去。豈知,怪事卻在此時發生,本該是被網纏住的靈渡,竟連人帶網一起衝了過去,全身熱蒸蒸地狂湧念力,不怒自威。
丑孤村民們全都驚呆了,她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念力。
靈渡趁機暗龍一掃,已被震住的七人迎風而倒,就這樣,初次能夠外發念力的靈渡,眨眼間便破了丑孤村最為自傲的無絕綿陣。
靈渡心裡大喜,如果在無人處,他絕對會歡呼狂奔一番,但現在卻不能那樣。丑孤村人漸漸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眼中皆露出驚駭之色,但卻無一人退卻。
靈渡知道,現在不能逼得太過,不然,她們非拚個魚死網破不可。
靈渡挺胸而站,噌的一聲暗龍入鞘:「我並無惡意,之前姆拉特所說絕對真實,禰們不信我也無奈,不管禰們信是不信,三年之內,我一定會回來,到時禰們便清楚了。現在,我和姆拉特還有急事,便不再多說,就此告辭。」說罷,靈渡拉了拉發著呆的姆拉特,看似不慌不忙,腳步卻飛快地往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