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老氣橫生,怒道:「怎麼,本相連這點小小的調動,韓大人也有疑異嗎?別忘了聖上只交你我等三日之時,此案關係你我頸上的腦袋,本相對韓大人的辦案能力表示懷疑」
韓知秋硬著頭皮頂撞道:「相爺,下官可以保證明日定能破案」
「明日?」李林甫一聲冷笑:「呵呵,交給大理寺,今晚此案必破,韓大人就不必在說了,來人,把嫌犯劉得道押走,本相告辭」
今晚能破案?一直以來,大理寺在明面上破案率極高,得到皇帝不少嘉獎。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它們在背後是怎麼破案法的。劉得道到了大理寺能活到今晚算是奇跡了。破不破案,認不認罪這大理寺自有一套應對方法,屈打成招,偽造證據,誣陷犯人。這幾個方法看似簡單平常無奇,但是很管用,破案交差領功,這都明擺的事。
「相爺,相爺,不可啊」韓知秋在後面大叫勸阻。李林甫頭不也回,在前帶頭開路。京兆府衙的官差也不敢阻攔,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押著劉得道朝大門外走去。
當李林甫一行人押著劉得道剛走到大門口,迎面走來一排人影,大概四十來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阻攔丞相大人去路?」李烷狐假虎威正要動怒,當他看見最前的一人的樣子後立即閉上了嘴。為首的赫然是當朝跳至頁go尚書令楊國忠。身後跟隨的是鮮於仲通、鄭昂等一干心腹。
來者不善了,兩幫人相互迎面而上,隔著兩步停下。楊國忠與李林甫兩大死對頭各近一步對視幾眼,兩人神情冷竣,幾乎面貼面的對視。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兩有同志傾向了呢。
楊國忠突然仰面一笑,說道:「哈哈哈,相爺,您年紀很大了,每日親力親為的跑來跑去,累不累啊?」
李林甫一臉的皺紋開始緊繃起來,冷冷道:「累,很累,本相如此忙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本相心裡一直有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壓在心裡,哎,不得不要忙碌。沒想到那塊石頭看似不起眼,到頭來反被咬一口,本相的心更累」
楊國忠正色道:「哦,您心裡的那塊石子不只是又臭又硬那麼簡單吧,它是不是越來越粗,粗的您拉不出來,過不久將被他咽死都有可能,相爺要當心了。」
這兩對頭在朝堂之上不知爭吵對立過多少次了。皇帝一在朝,這兩人立即變了臉色,成為人民常提起的賢臣良相,笑裡藏刀,歌功頌德。不過皇帝不上朝,這兩人往往一見面就如同針鋒對埋芒,死掐互罵諷刺,誰與爭鋒,吵個幾百回合算是常事。
不過昨夜與太子、高力士密謀已經敗露。李林甫此時無心逗留,臉色一青,冷冷道:「哼,尚書大人的良言李某牢記於心跳至頁go,無奈公務繁忙,就不賜教了,告辭」
「哎,相爺別急著走啊」楊國忠伸開手攔住李林甫的去路,雙方的隨從見主人要吃虧,立即一擁而上,眼看要大干一架。楊國忠忙制止身後的隨從,皮笑肉不笑道:「噯,相爺,千萬不要亂來哦,咱們乃同朝為官,四處都有百姓圍觀呢,咱們大街上掐架此不是讓百姓們鬧笑話了?」
李林甫道:「尚書大人,我看你還沒老糊塗吧,盡說錯話,現在可是你和你的人阻攔本相的去路」
楊國忠皺眉道:「哼,明人不說暗話了,相爺,您今日來京兆府做甚?」
李林甫怒道:「本相要做什麼,還輪不到尚書大人來管束吧」
楊國忠朝劉得道那邊指了指,道:「殺駙馬的嫌犯劉得道本應在京兆府審理的吧,可是什麼時候京兆府輪到相爺管束了?」
李林甫叫道「哼,京兆府辦案不力,本相有這個權力調審」
後面的韓知秋聽了他的話,當然不服氣了,站出來插一句:「相爺,這話您說的不對,京兆府辦案一向公平公正,冤案幾乎沒有。這裡百姓都可以做證,不像某些衙門為了盡早破案,栽贓陷害,偽造證物,不則手段,真是喪盡天良啊」
四周有無數百姓都在圍觀,韓知秋竟敢當面違拂的他的話,甚至在指桑罵槐,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罵誰了。李林甫被跳至頁go激怒了,咆哮道:「你,你住口」這麼一聲吼後,他身體一吃緊,輕輕搖動欲欲摔倒,喘氣開始加重了。身邊兩個隨從慌忙扶住他身體,一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瓶子,從瓶子裡倒出一顆黑色藥丸塞進李林甫嘴裡。臉色才緩和下來。
這一舉動楊國忠這邊看在眼裡。知道李林甫染重病,幾人故意退後幾步,意思是李某人得病,要離遠一點防備,被傳染上了就麻煩了。鄭昂得到楊國忠的暗示,站出來道:「相爺,您病的不清,還是趕緊回家歇息去吧,這煩心的事還是交給咱年輕人辦吧,您老就別摻和了」
「你,咳咳,你說什麼?」沒說完整一句,李林甫通紅的臉,上氣不接下氣,幾聲咳嗽,吐出幾口穢物。楊國忠身邊的人發出「咿」的聲響出來,目的就是把李某人氣死。
鄭昂耍賴道:「額,下官什麼都沒說,相爺聽不明白那就算了。」
這時,韓知秋回頭看見劉得道向他的眨眼暗示,他們昨晚可是一夜沒睡,秘密的定好個計劃,眼下時機以到。他挺直著腰板走過來,對李林甫說道:「相爺,您老剛才說本府辦不力,下官堅決不服氣。您說大理寺今夜定能破駙馬被殺案是不是?」
此時的李林甫被氣的幾乎暈厥過去,那裡還能說的了話。只好舉起顫抖的手艱難的指向張嵐。
張嵐心裡一緊,跳至頁go原本事不關己,沒想到李林甫會叫他出面應付。他本身是個左右逢源之人,那裡樹根大就往那裡倒。楊國忠與李林甫的鬥爭他兩邊都支持,碰到誰都喊堅決擁護誰,堅決打倒某某某。碰到兩位大老同時在場的他就沉默是金。
眼下李林甫叫他出來應對,他可不像韓知秋那樣大膽,敢當面頂撞李某人。心裡忐忑不安的走出來,勉強笑了笑道:「本官保證,大理寺今夜定破此案」
韓知秋沉聲問:「今夜幾時?」
「啊,幾時?」張嵐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的朝李林甫望去。李林甫仍說不了話,微微一頓首。張嵐如同得了答案,忙道:「今夜子時定能破案」
「哈哈,子時破案,大理寺就這點本事」韓知秋仰面一笑,撚鬚道:「京兆府辦事不周,但本官保證亥時之前定能破掉此案。」
「啊,你?」張聰張嵐齊聲驚呼,張聰搶先一步道:「韓大人大言不慚了,若破不了此案呢」
韓知秋鄭重的說道:「亥時之前若破不了此案,本官用人頭擔保」韓知秋一跟筋的豁出去了。
張嵐見有張聰出頭,自己卻退一步不聲張了。這符合他沉沒是金的風格。張聰今早跟韓知秋罵了一架,心裡早就不服氣了,自做主張道:「好,韓大人親口保證的,若是破不了此案,我刑部要拿你試問。丞相與尚書大人做證,跳至頁go到時別耍賴哦」
張聰擅自*板,韓知秋也不跟他廢話了,沉聲喝道:「來人,把劉得道押回京兆府衙候審」
「是,大人」十幾個京兆府公差得到大人命令,大聲回應,張牙舞爪衝過來搶人。李林甫那四個侍衛因為主人沒下令,他們也不敢放手。劉得道此時成了香饃饃了,兩幫人開始爭搶拉拽,各不相讓。李林甫十幾個隨從見同伴吃虧也沖擠過來推搡。要說人多,京兆府的人更多,一百多人衝出來,把劉得道圍得嚴嚴實實的。
張聰正暗暗得意,突然看見李林甫的怒容,這才知道自己闖禍了。他老人的意思是帶走劉得道,糟了。
為了彌補過失,張聰急忙下令大理寺、形部的人也加入了搶奪劉得道的行列。一時間,京兆府門前的小廣場內人潮湧動,喝鬧不斷。但說他們在衝突打架也不像。
劉得道在兩幫人不斷推搡互扯下,身體被抬到頭頂,幾乎快要散架了。旁邊的韓知秋與楊國忠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了。而對面的李林甫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劉得道又是驚慌又是憤怒,照這樣下去被他們把四肢拉斷而亡都有可能。他無意中恰好看見了李林甫那詭異的表情,暗暗吃驚:莫非這又是李林甫的陰謀,要在這混亂中殺死自己?
果然,劉得道感覺到李林甫那邊的人拚命的拉拽他的雙腿,有的跳至頁go人甚至趁亂揮拳相向。要不是京兆府的人有意保護,他可能就遭此毒手了。
劉得道被不知那裡來的拳頭湊得哇哇大叫,他憤怒了,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叫一聲:「都住手,皇上架到,聖上架到」
四周也有丐幫的人在場,他們見幫主遇險,他們心裡比誰都著急。不過他們也明白若是也衝進人群中會把場面鬧的更加的混亂而已。著急之間,他們聽到幫主的呼叫,立即心出一計,冒充皇帝來了或許可行。他們想到此,跟著幫主喊道:「聖上架到,閒人迴避,聖上架到,閒人迴避」
這邊一帶頭,四面的丐幫子弟也跟著喊道:「聖上架到,閒人迴避」跳至頁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