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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飛賊在你對面 文 / 青墨

    我和費剛在一家大排檔找了一個人少點的角落,點了一碟香肉,一碟花生米,外加一盤田螺和幾瓶啤酒,剛好三十五元。

    「我敬你。」我端起一杯啤酒:「謝謝人民的好警察。」

    費剛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謝謝。」

    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費剛問道:「我剛才看你簽名,你簽的是陳小虎對吧?」

    「是的,我叫陳小虎。」

    「你來廣州多久了?」

    「你碰到我那天我剛來,以前來過一次,但時間不長。」

    「你現在在哪工作呢?」

    「堂皇酒店,作雜工,看門的。」

    「哦?薪水還可以吧?」

    「還行吧,夠我生活的了。你呢?作警察收入還可以吧?」

    「不撈不貪的話,同你們也一樣。」費剛嘿嘿笑了兩聲。

    我也笑了:「那撈呀貪呀,又能得多少呢?」

    「這可沒準,我也沒試過。」費剛給我和自己倒滿第二杯:「你們都很恨貪污吧?」

    「當然。」我放下筷子:「不過幾千年來,中國人也都看慣了貪官污吏了,如果當官的貪點撈點,只要大面上過得去,我們不但可以容忍,甚至,可以理解。」

    費剛歎了一聲:「是呀,老百姓其實要求也不高的,很多時候,都是當官的把老百姓逼得走投無路。」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我舉起杯子:「這世上又會多一個好官。」

    費剛笑著同我碰了一下:「我看我這人沒當官的命。一不會拍馬屁,又不會巴結人。」

    「也不用作什麼表面功夫,你可以多立幾場功,靠實力爬上去嘛,何必學人拍馬屁呢?」

    「那倒是。如果今年多破幾個案子,也許能升上去也不一定。」費剛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你說得很對,咱們這兒連出過幾起大案,要是能破上幾個,陞官是指日可待呀。」

    「是嗎?廣州這地方大案很多嗎?」

    「開玩笑,這裡是廣州呀,魚龍混雜,案子多得破都破不完。」

    我一想也是,記得那兩個搶匪對我說:「知不知道這裡是廣州火車站,打劫……」不禁苦笑,好像廣州火車站成了賊窩。我笑道:「那不正好,亂世出英雄,你能抓幾個大土匪的話,那還是當官當定了。」

    費剛搖頭:「不容易呀,現在的罪犯,比游魚還滑,你知不知道,自去年起,廣東出了個綽號『壁虎』的飛賊?」

    我的手一抖,挾在筷子上的肉差點掉下去,我抬頭看看費剛的臉色,確認他不是在試探我後,才道:「沒聽說,我不常看報。」

    「報上哪敢登他的消息?這傢伙真的牛b得很,七次作案,每一次被害人連案都不敢報,知道為什麼嗎?」

    「哦?」我故作驚訝:「為什麼?」

    費剛道:「他偷的七個傢伙都是大官,盜竊的全都是那些當官的貪來的贓款,數目全都是數十萬記的,每次作案,還在現場畫上一隻壁虎,嘿嘿,像那古代的俠盜一枝梅一樣,而且聽說他還真是個俠盜,每次偷的錢,都會以壁虎的名義捐給一些慈善機構,或者是直接送給窮人。」

    「是不是呀?」我笑道:「你不會看的哪部電影現在來唬我吧?」

    「我就知道你不信。你要是到那些知點內情的人圈子裡走一趟,那才叫傳得神乎其神呢?」費剛吐出一塊肉骨頭:「傳說他飛簷走壁,武功高強,什麼防盜門防盜網在他眼裡一律形同虛設。知道他為什麼叫壁虎嗎?他可以像壁虎一樣貼在牆上爬來爬去,就像武俠小說中的壁虎游牆功一樣……」

    「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後翻。

    費剛鼓著腮幫:「笑什麼笑?你以為我武俠片看多了是吧?」

    「沒有沒有!」我捂著肚子抹著腮邊的眼淚:「覺得很有意思。」

    是的,我的確覺得有意思,其實我當初第一次作案時,看到那家人門上有許多別人塞的廣告紙,知道這家人出了遠門,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把這家人洗劫一空後,我看到牆上爬著一隻壁虎,就很悠閒地把它畫在紙上,我覺得我很有作賊的天賦,一般人第一次作案的緊張,後怕,擔憂,巴不得早點離開現場的心情,我都沒出現過,我認為就是我畫這只壁虎時那種超然的心態使我避免了這些缺點,所以我以後作案只要一有時間都會畫上一隻,也不是每次都畫,我只在有心情的時候才畫,所以有很多小案子是我作的,也沒人知道,他們似乎認為只要我作案,就必然留下這個壁虎印記。

    費剛賭氣似的道:「你呀,別笑了,說不定哪天壁虎就偷到你們酒店,把你們要發的薪水偷光了你就要哭的,知不知道,壁虎已經到廣州城了。」

    「哦?」我假裝驚訝:「你們怎麼知道?」

    費剛道:「前幾天有家藥店,對了,就是你想要買紗布的那家藥店,被人偷了,留下了壁虎印記。」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騙你呀,不過那老闆被偷也是活該,看到人家血流不止一包紗布都捨不得施捨,是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你們怎麼知道是真的壁虎呢?說不定是別人留下壁虎印記來栽贓也不一定。」

    「不會搞錯的,我們的專案組研究過,壁虎肯定受過專門的繪畫訓練,他畫的壁虎一般人可畫不出來,惟妙惟肖,再說,畫畫同簽名一樣,是不是這個人簽的,一眼就看出來了,何況還是專家鑒定。」

    「那倒是。」我聽到費剛這麼說微微有點悵惆,兒時,我本想作個優秀的畫家,從小喜歡畫畫,然後,生活的逼迫使我走上另一條不歸路,當我在紙上勾畫那只壁虎時,到底是在懷念?還是在後悔?

    我舉起杯子:「那麼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抓到壁虎,陞官發財。」

    「我們當警察的可不能發財,陞官倒可以。」費剛與我碰了一杯:「那就承你貴言了。」

    後來我又同費剛聊了許多,天南地北什麼都扯到了,聊得很開心,很投入,他作夢也不會想到他面前與他談笑風生的人就是讓他們警察焦頭爛額的飛賊,看著費剛真誠的表情,一定把我當成了好朋友,可我卻不能告訴他真相,我算不算在騙他呢?

    天色漸晚,費剛的手機響了起來,費剛接聽,雖然手機聲音不大,但我那受過訓練的耳朵還是能聽到手機中傳來的每一句話,其實第一句只怕什麼人都聽得到,那是一聲怒吼:「你死到哪裡去了?」

    費剛嚇了一跳,聽到這聲怒吼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忙不迭地應道:「小惠呀!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在同朋友吃飯,一時高興把這事忘了……」

    費剛話音未落,對方的聲音更怒:「那你繼續陪你的豬朋狗友吃飯吧!」

    啪!電話掛了,費剛拿著手機直發愣,我問道:「女朋友?」

    「該死該死!」費剛拍拍額頭:「你看我這記性。」

    我說道:「是不是有什麼事呀?要不你先回去?」

    費剛歎口氣:「今天晚上她們搞什麼婦女聯合維權會議,也不知道是維什麼權?叫我去幫忙,我同你聊得一開心把這事給忘了,你看這……」

    我抱歉地說道:「真不好意思,誤了你正事了,你現在走嗎?去給她道個歉?」

    「算了」費剛搖搖手:「她這一生氣呀,最少三五天不會理我,我就算去也是吃閉門羹,算了算了……」

    「女孩子嗎,哄哄就行了,誰會真的生得了三五天的氣呢?」

    「她就會!」費剛道:「你是不知道,自從她參加了一個叫什麼什麼婦女互助什麼什麼聯合會……名字老長,我也記不住,反正是以追求男女平等,維護婦女權益為目標的聯合會後,一天到晚找不到她人,好不容易碰上一回,一見面就同我大講特講男女平等的什麼大道理,稍有不順她心意呀,就罵得我狗血淋頭,幾天不理我,都成家常便飯了,這個苦呀,別提了。」

    「呵呵,女孩子有時有點任性嗎,人家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你也不用想不開了。」

    「你倒是試試看受不受得了,最叫人難受的是,有一次她到我們警局來,居然說我們男女不平等,理由就是這裡只有一個女廁所卻有三個男廁所,非要我向我們領導反應,我被她逼得沒辦法,去同領導說了一下,領導說我神經病,這局裡差不多全是男的,要那麼多女廁所幹什麼?她一看我沒把事辦成,居然威脅我要分手!」

    「那後來呢?」

    「後來……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她火氣消了,打那以後我都成了驚弓之鳥,幹什麼都得想想是不是犯了她的禁忌,就連幫我爸買報紙呀,也得買兩份,我媽一份我爸一份,要不然她又要說我歧視女性了,你說一家人你看完了她接著看不就行了嗎,我媽反而罵我說我浪費,我是兩頭受氣,她倒是因為對我教導有方,提成那什麼協會的副會長了。」

    「呵呵,那可就有點神經過敏了。」我喝了一口酒:「這麼說來,這次她的火氣要平,是難度很大的了?」

    「那還用說?」

    我挾了一口菜:「我教你一個法子吧,你買一束花今晚去她們開會的地方接她,一看到花,她就開心了。」

    「送花?這招我早用過了,不管用的。」

    「今時不同往日,別忘了,你在那麼多人面前送花給她,她多有面子呀,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了,別吃了,快去,我可不想因為我弄得你沒了老婆。」

    費剛看了看我促狹的笑容,撓撓頭,終於站起身來:「好吧,我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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