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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二、謝謝男人 文 / 青墨

    「小虎,等等我!」

    我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羅剎在後面追:「你走慢一點,我追不上了。」終於她氣喘吁吁地拉住了我:「幹嘛,你先前說過你沒生氣的。」

    「我沒生氣,我只是不想再理你。」我甩開她的手繼續走,她拉我不住索性抱住我的腰:「不嘛,我不讓你走。」

    「放手!」

    「不放!」

    「放手!」

    「我就是不放!」

    我一用力,掙脫她的懷抱,把她甩得坐倒在草地上,她看了我一眼,忽然抹著眼淚大哭起來:「我就知道,你就會欺負我!臭男人,小心眼,一點小事你就不依不饒,我討厭死你!討厭死你!」

    我啼笑皆非,堂堂中國頭號女殺手,獵鹿人羅剎,像個任性小女孩子坐在地上大哭,還說什麼人家欺負她,拜託,你不欺負人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我想一狠心就這麼走,可是她哭得淚雨梨花,那樣子真是惹人憐愛,雖然我早知道她精於變化,但她天生的美麗實在讓我硬不起心腸,何況有過路的人已經對我怒目而視,顯然對我「欺負」了這麼美麗的女孩子氣憤不平。

    我來回踱幾步,終於還是回了身,邊回身邊罵自己,這該死的心軟會害死我。我蹲到她面前,她變成了小聲啜泣,這時我才發現她帶著眼淚在偷偷地笑。

    「你這個……小妖精!」我實在不知該怎麼罵她了,用妖精來形容她實在還不夠,這是個隨時會化為毒蛇的女人,可你偏偏就抵擋不了誘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破涕為笑,抱住我的手臂,撒嬌道:「好了,別生氣了,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告訴你。」

    「難道你心裡就沒其他人的死活嗎?你知道我們那天幹的事稍有差池有多少人要喪命嗎?」

    「我知錯了,以後改還不行嗎?」她把頭埋進我臂彎,像在父親懷裡受委屈的孩子:「再說未來怎麼決定是上帝的事情,我想不了那麼多嘛,我只為我倆打算。」

    「我倆?」我哼了一聲:「你自己吧?」

    「我還不是你的人嗎?你想始亂終棄啊!」

    「胡說什麼?」我連忙起身:「我連碰都沒碰過你。」

    「又沒說不讓你碰。」她向我嘟起嘴:「親一下,不許生氣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重重在我嘴上親了下,然後興高烈采地趴到我背上,我長歎,拍拍額頭,要命要命。我要起身,她賴在我身上:「剛才你把我摔傷了。」

    當然沒摔傷,但她這樣賴著旁邊又有行人看著我實在不好甩下她:「那你要怎麼樣?」

    「背我回家啊。」

    我能不背嗎?當然能,但是,該死的心軟害死了我,我背著她走了好長一段路,說實話,這並不是壞事,一路上,不知引來多少男人羨慕的眼光,我後來甚至享受她溫軟地伏在我身上的感覺,我想他們肯定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羅剎的一個香吻,即使她是毒蛇,而我呢?也許好一點,但似乎也沒能例外,我只能警惕著,但又放不開地警惕著。

    背著她,走過郊區的草地,穿越城市的街道,灰濛濛的天空下,城市燈光像一道道煙,裊裊地拂過我們,照亮天空,也調稠了夜色,嬉笑的孩子和嚴肅的老人經過我們,讓我覺得自己像他們一樣,還有很多時間。

    「喂,男人,你在想什麼?」羅剎兩腿在我兩邊一蕩一蕩。

    「沒什麼。」

    「你總這樣非要別人問你,你才主動和人說話嗎?」

    「不是。」

    「只對我這才這樣?」

    「也不是。」

    「那我要你多說點話給我聽。」

    「我又不是演說家,說話沒什麼好聽的。」

    「那就說點你開心的事給我聽。」

    「也沒開心的事。」

    「不可能,我想想,對了,你同呂鳳作愛一定很開心吧。」

    我腳步緩了一下,抄抄她的身體:「做的時候開心,做完就沒意思了。」

    「這是不是說明你並不愛她?」

    「沒所謂,我沒必要愛任何人。」

    「那她開心嗎?她高潮的時候叫不叫?」

    「叫了。」

    「是不是很大聲?是不是像這樣:啊……我受不了了……啊……啊……我要來了……嘻嘻,是不是這樣?」

    我笑了:「沒你那麼誇張。」

    「那是怎麼樣叫的?」

    我不耐煩地道:「你怎麼老問這個,女孩子有點羞恥之心好不好?」

    「人家好奇嘛。」羅剎委委屈屈:「問下都不行嗎?」

    「你又不是沒做過,有什麼好奇的?」

    「你聽誰說我同人做過了?我是處女好不好?」

    我幾乎要笑出聲:「好啊,處女,很難得啊。」

    羅剎嘟起嘴:「信不信隨便你,你老對我這麼不屑一顧,哪天我給了別人,你就要哭了。」

    「拜託,這世上還有很多處女。而且我也沒處女情結。」

    「可我只有一個啊,你答應我每天追我哄我,可你老是偷工減料,你再不用心,我真的會給別人哦。」

    「給吧給吧。」我抹下額頭的汗水,背這麼久我也累了:「你有多遠走多遠。」

    我以為她會生氣,誰知她掏出手絹抹抹我的汗水:「想我走,我偏不走,就要纏著你,讓你每天提心吊膽的,讓你過不了安生的日子。」

    我沒說話,她也漸漸沉默,許久以後,她忽然問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對你做了很壞的事情,你會不會殺我?」

    「會。」

    「就算我愛你你也會嗎?」

    我重重點頭:「會。」

    「那我就放心了……」她真的輕鬆地歎了口氣。

    我沒明白她放心什麼,也不明白她為什麼纏著我,她是個這麼攻於心計的女人,如果她是想要錢,以她的頭智和美貌,無數財富唾手可得,如果她只是覺得我好玩,那麼比我強大而睿智的也大有人在,為什麼她選中我,因為我們有緣,還是因為她真的愛我?她這樣的女人會有感情嗎?

    這樣的問題一直持續著,這樣的感情也一直迷迷濛濛,像大霧裡糾纏的籐條,摸不到頭緒,我背著她走到一座橋上,她在我背上安靜地睡著了,我眺望遠方,灰白的地平線後浮起一團披頭散髮的烏雲,飛過之後升起一抹淡黃的光暈,月亮破雲而出,把雲分成兩半,一邊像人,一邊像獸。

    是的,我同她就是這樣,像獵人與猛獸一樣彼此害怕著,我怕她欺騙,她怕我憤怒,我們永遠不會有愛情,但我喜歡這種感覺,那種說不清的糾纏,後來我們分分合合,始終藕斷絲連,我不明白什麼聯繫著我們。

    走過橋頭,我聽到一家音響店在播一首歌:緣,妙不可言。

    她醒來了,抱緊我在耳邊輕輕說:「女人是很幸福的。」

    「是嗎?」我搖頭:「女人總說,男人讓她們擔心,怎麼會幸福?」

    羅剎摸摸我的臉,眼中閃現幾點愛憐:「因為女人只要負責擔心,而男人還要負責去做。」

    我心動了:「謝謝你。」我代表所有的男人向她說的,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發自內心,我都感動。她笑著抱緊我:「也謝謝你,還有所有的男人。」

    我送她回家,那晚我們作愛了,不帶感情,只因為她最後這句話讓我感動。我很吃驚,她真的是處女,多年以後回憶起來,也許,這是這個美麗妖艷又神秘莫測,永遠猜不到她心中所想的女人唯一沒騙我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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