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喝湯,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想發出聲音。
哥哥和爸爸都看著電視,偶爾交換一下對時事的看法。
媽媽喝完湯就起身走進了臥室,過了一會,把哥哥叫了進去。
當我和小賢準備要走的時候,哥哥小聲地告訴我:媽媽說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週末讓你一個人回家來。
那一個星期我在矛盾和痛苦中徘徊,讓我放下小賢,似乎很難。
一個人坐著想問題的時候,為了讓媽媽不傷心,我也想過狠下心來與小賢說分手,但是小賢一出現,她輕柔的一聲「幼幼」,我就馬上改變主意,無論如何不想和她分手了。
經過了漫長的等待,那個週末終於來臨了,我像個即將上絞刑架的罪人,恐懼和無奈伴隨著我走進家門。
進門就看到四個人端坐在沙發上,似乎要給我宣判了。
來,坐下呀,幼幼。哥哥看到我遲疑的腳步先開口說話了。
幼幼,這段時間考慮的如何了?媽媽問我,這是兩個多星期來母親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低著頭,使勁絞著雙手,不說話。
你到底怎麼想的?你打算以後怎麼過?
媽媽看我還是不說話,有點不耐煩了。
說話呀,你那天不是很勇敢嗎?
哥哥趕緊勸慰媽媽不要生氣,嫂子也開口讓媽媽不要著急。
我知道此時如果我再不說話,媽媽會更生氣的。
我又跪了下去,雙手撐在膝蓋上,低著頭。
誰要你跪下了,你說話!
媽,對不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是要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就那樣低著頭。
說,你是不是堅持要和小賢在一起!
我點點頭。
天哪,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生下了你這個東西,你要活活氣死我的啊?媽媽的聲音是悲愴的。
哥哥抱住痛哭的媽媽,不停地小聲勸慰媽媽別急別生氣,除了這些,他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許久,媽媽在他們的安慰中開始啜泣,爸爸輕輕地拍著媽媽的身體,長吁短歎著,哥哥和嫂子靜坐在那裡,哥哥低著頭使勁揪著自己的頭髮,嫂子擺弄著衣角。
你離開她,幼幼,離開她你就好了,聽媽媽的話,你一直是個好孩子,你從小就不要爸爸媽媽操心的啊,如果她不願意離開你,媽媽去和她說,媽媽去求她離開你,好不好,幼幼?媽媽可以帶你去看醫生,能看好的啊!媽媽睜開眼看著我說。
這根本就不是病,看什麼醫生啊?我憤恨地駁斥了媽媽說出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