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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章 決鬥問情 文 / 曉岸

    鳳兒一笑,眉眼間帶著欣喜:「還能是誰,當然是爹爹了!」

    這能夠幫助奇勝仙子的人竟然是劍鴻,讓左玉大為吃驚。

    因為按照奇勝仙子先前所說,即便有著天佛寺大還丹的藥力,也還需要四位功法同源的絕頂高手相助才能夠幫她恢復一半功力。左玉本來是想可以讓蜀山劍派的四位院主同時出手,這才提議讓奇勝仙子來到蜀山。而後來聽掌門劍雲說只要一人就可以幫助奇勝仙子療傷,左玉還猜測那人是他的師父劍清或者是蜀山某位隱居的前輩高手。卻沒想到這人就是定神院院主劍鴻,這豈不是說劍鴻一人的修為就相當於四個奇勝仙子……

    如此一想,左玉更覺得蜀山劍派的實力高深得可怕,同時左玉也猜想著那隱世三派的另外兩派是不是同樣有著同樣恐怖的力量。

    思索中,左玉已經隨著鳳兒來到一處幽靜的別院。

    「這個院子是爺爺的,娘暫時就住在這裡。」鳳兒解釋道。

    這院子明顯與其他地方不同,幾棵翠竹之間種滿了艷紅的杜鵑,紅與綠交映成趣,美麗非常。

    「走吧,我們進去,娘應該剛剛吃過早點。」鳳兒說完便當先進了一間屋子。

    左玉正要邁步跟進去,忽然感到身上一涼,就好像被什麼人注視著一般。

    左玉回頭一瞧,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院門處一閃而過,飛快的離去了。

    「劍剛?」

    看那人身形裝束,以及背上那把巨劍,應該就是劍剛,只是左玉想不通對方為何遠遠的看著卻不過來。

    不過想不通左玉也便不再多想,隨著鳳兒走進了那間屋子。

    一進屋子左玉就看到奇勝仙子正半躺在床上,臉色已經不像前日那般蒼白,看起來已經恢復的很好。而鳳兒則坐在奇勝仙子身側,抱著奇勝仙子的手臂,

    左玉鞠躬行禮:「左玉拜見奇勝仙子。」

    奇勝仙子見左玉進來,點了點頭說道:「不必多禮了,我還要感謝你的相助呢。如果沒有你幫我,沒有你的大還丹,我也撐不到這裡。」

    「這是我應該做的。」

    左玉顯得有些羞澀,一雙目光不敢直視奇勝仙子。

    這倒也不怪左玉,奇勝仙子的面容更像是二十幾歲的芳齡女子,與鳳兒在一處更像是姐妹而非母女。而且奇勝仙子此刻只穿了薄薄一層衣裳,依偎在床頭,實在讓左玉這方剛少年不敢抬頭。

    奇勝仙子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說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蜀山掌門的師弟,算來你我可是同輩。」

    左玉慌忙搖頭,道:「仙子是雨幕掌門,在下哪敢和仙子談論輩分。」

    聽了左玉這話,奇勝仙子輕聲一歎:「唉——」

    左玉知道自己不小心提到了奇勝仙子的痛處,想要道歉卻不知說些什麼,臉上漲得通紅。

    見左玉的窘迫模樣,奇勝仙子忍不住兩聲輕笑,不過顯然是傷勢未好怕牽動了傷口,只得勉強忍住。

    「左玉,你當初在仙劍宗可不是這般模樣,怎的回到蜀山反而變得容易害羞了?」

    見左玉不說話,奇勝仙子以為左玉是怕再提起雨幕的事情,反而主動開口道:「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等我恢復了功力,一定會讓魔教血債血償!」

    「仙子,左玉會和您一起向魔教妖人討回公道!」左玉神色肅穆的說道。

    奇勝仙子微微一笑,看了看左玉又看了看鳳兒,說道:「我相信你,更何況你就是想不幫我怕也有人會不同意呢!」

    左玉一愣,心中想道:「奇勝仙子說的那人是劍鴻院主還是掌門師兄呢?」

    卻見鳳兒搖著奇勝仙子的手臂嬌嗔道:「娘——」

    奇勝仙子愛憐的摸了摸鳳兒頭髮,微笑不語。

    左玉這才恍然醒悟,奇勝仙子說的那人是鳳兒。

    左玉感到心口處沒來由的砰砰亂跳,在這一刻他才忽然發現自己對奇勝仙子那份特別的關心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給過他指點,而更多的是因為鳳兒。

    左玉不自覺的就看向鳳兒,正巧鳳兒也抬頭看他,目光相對,鳳兒的臉微微發紅。

    奇勝仙子在這時忽然以手遮口咳嗽兩聲,鳳兒急忙說道:「娘,你快躺下休息。」

    奇勝仙子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

    左玉施禮說道:「仙子,那你好好休養,在下告辭了。」

    鳳兒也站起身來:「那娘你休息吧,我去叫爹爹來。」

    奇勝仙子卻抓住了鳳兒的手腕,道:「你留下來陪娘吧,娘有話要問你。」

    左玉看這情形知道是這母女二人要說些悄悄話,便告辭離去。奇勝仙子向左玉一點頭,說道:「左玉,如果你中午有時間的話就過來一趟,我也有些事要問你。」

    左玉答應一聲,便獨自起身離開。臨走出房門時,左玉看到奇勝仙子的嘴唇動了幾下,鳳兒的臉立即變得通紅。想必是奇勝仙子發出的聲音十分微小,左玉一點也沒有聽到奇勝仙子對鳳兒說了什麼。

    離開別院,左玉正要返回伙房,卻有一人突然衝到他的面前,正是定神院的大師兄劍剛。

    「劍剛,有事麼?」

    「左師叔,可否跟我到後山一趟,我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請教。」

    劍剛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一雙大眼則瞪著天空完全沒有看向左玉。

    左玉一皺眉,他不知道劍剛找他會有什麼事情。

    「是什麼事情,在這裡不能說嗎?」

    劍剛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

    「好吧!」左玉點了點頭。

    劍剛也不再說話,當頭領頭就向後山疾奔。

    定神院後山有一處地方叫做龍脊嶺,山勢蜿蜒有如龍背,而在這龍背頂端又有一處廣闊的空地,平時就作為定神院的演武場。

    劍剛和左玉二人就來到這演武場上,相對站立。

    左玉問道:「劍剛,到底是什麼事情,非要到這裡來說。」

    劍剛這才將目光移向左玉,同時他的手也從背上將那把巨劍緩緩抽出。

    「左師叔,我要和你決鬥!」

    「你說什麼?」

    左玉以為自己聽錯了,劍剛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跑來要和他決鬥。

    「我說我要和你決鬥。」劍剛沉著臉,又重複了一遍。

    「理由呢?」

    這一次左玉聽清了,他也沉下臉來。這劍剛一向囂張跋扈,只不知這一次是為了什麼竟然連他這個師叔的身份都不在乎了。

    「輸了的人,離開鳳兒!」

    左玉一愣,想不到劍剛竟然是為了這個原因。

    「劍剛,是否要說清楚些?」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已經知道鳳兒的娘親就是雨幕掌門。看雨幕掌門對你的態度,似乎她已經認同了你。可是我也得到了師父的認同,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鳳兒難受,所以我要直接和你做個了斷。輸了的,永遠永遠的離開鳳兒!」

    「非戰不可麼?」

    左玉也不想再與劍剛過多糾纏,他知道和劍剛是說不清楚的。與其多費唇舌,倒還不如將他擊敗來得痛快。

    「非戰不可!」

    「好,那你出招吧!」左玉單手背在身後,輕鬆的說道。

    「你不拔劍?」劍剛的眼睛立了起來。

    「不必了,你儘管出招。」

    當初剛剛從翠竹林裡學藝出來的左玉就不懼劍剛,如今功力大漲已經五識境界,左玉更是沒有把劍剛看在眼裡。

    「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手下留情,看劍!」

    劍剛一聲怒吼,巨劍高高舉起就劈向了左玉頭頂。當然,看劍剛的架勢,說成是砸向左玉也不過分。

    左玉心道,只要讓他知道兩人差距也便是了。腳下一動,就已經避過了這一劍並來到劍剛的身側。

    劍剛的反應也夠迅速,一劍落空立即順勢轉身橫斬。

    這一劍帶起一道罡風就斬向左玉胸口。不過左玉身形一動,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劍剛再一次擊空。

    「你就只會逃跑麼?」劍剛吼道。

    「你根本傷不到我,還要再比麼?」左玉淡淡的說道。

    「你個只配燒火的臭小子!」

    劍剛怒吼的同時,巨劍上竄起長有三尺的紅色劍芒,顯然是已經動了真火。

    左玉眉頭一皺,即便他再怎麼有涵養,聽到劍剛絲毫不講禮節的辱罵也是有些生氣。

    劍剛巨劍在身前一掄,再次劈向左玉時已經化出五道劍影。這一招叫做九陽當空,正是出自劍剛最熟練的一套的貫日劍法。練到極致可出九道劍影,只是以劍剛的功力就只能催發出五道了。

    左玉見劍剛使出這般招數,知道對方鐵了心的要重傷自己,口中一哼,直接揮拳迎了上去。

    「龍拳——亢龍破!」

    當初左玉對付屠元時就使用過這一招,只是那個時候他還需要先行聚力。而此刻,完全是隨手而發。

    就見一個巨大的龍頭從左玉右拳上發出,那龍頭主體白色卻又帶著一圈淡淡的金光。

    龍頭狀的拳風帶著一聲嘹亮的龍吟就與劍剛發出的五道劍影撞在一處。

    只是一瞬間,那五道劍影就像被龍頭吞沒了一般消失不見。龍頭卻仍去勢未緩,直奔劍剛而去。

    劍剛先是雙目圓睜一臉的不可置信,緊跟著反應到龍頭帶來的危機,急忙豎起巨劍一擋。

    可是那龍頭竟然好像活物一般,撞上巨劍就發出陣陣龍吟。巨大的力量推著劍剛不住後退,劍剛的雙腿硬是將地上的山石劃出兩道深溝。

    左玉仍舉著右拳,此刻的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控制這龍頭狀的拳勁。他也隨時都能將自己發出的這拳勁收回來。

    「劍剛,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左玉冷冷的喝道。

    「不——」

    就聽劍剛一聲暴喝,手上的巨劍發出耀眼的紅芒,可是仍然沒有辦法抵擋這拳勁,依然在緩緩向後退去。

    左玉覺得已經夠了,正要將拳勁收回時,忽然看到劍剛的雙眼遍佈血絲。

    就聽劍剛暴喝道:「啊——給我開啊!狂劍斬——」

    隨著劍剛的暴喝,他掌中的巨劍陡然從紅轉白,又從白轉紅連續變化了三次。之後光芒驟然大亮,彷彿一道火焰在劍身上騰起,左玉那龍頭狀的拳勁在這一變化中終於承受不住,被轟的爆裂開來。

    左玉一驚,因為他從劍剛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真氣瘋狂的積聚凝結,在一瞬間出現了一絲真元力的氣息。左玉沒有想到劍剛竟然在他的拳勁逼迫下更進一步,在這一瞬間幾乎將真氣壓縮到真元的程度。

    劍剛自己卻似沒有察覺到什麼,高舉巨劍,恍如魔神,高高躍起就撲向左玉。

    「再來啊!狂劍斬——」

    左玉並不知道劍剛所用的這一招是出自什麼劍訣,但憑對方剛才所發出的威力來看,就已經不是可以讓左玉隨意應付的了。

    此刻左玉已經不能再留手,雖然左玉不懂,但有過一次使用忘生訣的經驗,左玉還是看出來了,劍剛此刻這狂劍斬恐怕也是一種強行提高功力的法訣。

    而這類法訣,傷人亦傷己。

    左玉體內的造化真氣帶動金色真元團急劇運轉,鑒天鏡更悄悄的將那被分離出的金色真元轉化為左玉能夠使用的造化真氣。

    「龍拳——冥龍波!」

    全力而發的這一式龍拳,產生了讓左玉也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見左玉轟出的已經不再是一個拳影,赫然就是一條龍身。只是那龍身在金光點綴之下的卻是完全的黑色,那黑色彷彿連周圍的光線也一併吞噬,顯得奇異而恐怖。

    「融」的另一種便是「吞噬」!

    長有丈半的黑色龍身與劍剛的巨劍撞在一起,沒有光芒也沒有聲音,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這龍身吞噬。而劍剛則口吐一口鮮血向後跌出十幾丈遠,那把巨劍也脫手飛到遠處……

    劍剛躺在地上,雙目有些呆滯,所有的思緒一湧而來。

    他想不通當初的伙房雜役怎麼會轉眼間就成了他的師叔,他想不通當初被他隨意欺負的左玉怎麼會轉眼間就在四院大會上一鳴驚人。他還一度以為當初是劍莫軒在先前的比武中已經受傷,這才讓左玉僥倖佔了便宜。他一度以為自己依然可以很輕鬆的教訓左玉。可是此時此刻,對方連劍都沒有拔出,就重重的將自己挫敗。對方甚至連氣息都沒有絲毫混亂,自己卻已經吐血倒地……而自己,甚至已經動用了狂劍斬。

    左玉緩緩的走到劍剛面前,他的心中其實也並不平靜。剛才他最後的那一拳所蘊含的威力是他自己沒有想到的,而劍剛那一劍的威力也同樣讓他吃驚不已。

    劍剛沒有抬起頭,也許是抬不動,他的目光看向的是自己那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

    「我輸了,我會去向師父說明的,我會離開鳳兒,永遠的離開!」

    劍剛的聲音就向他的臉一樣不帶絲毫感情,但從那一字一頓的語氣也可以看出他心中的不甘。

    砰——

    劍剛剛說完這句話,就感到腰間再一次劇痛,身體哼著飛去兩丈來遠。

    「你——」

    劍剛怒急,然而當他勉強抬起頭時,卻看到一張沒有表情卻讓他從心裡發怵的臉,正是左玉。

    「你很在乎鳳兒麼?」左玉淡淡的問道。

    「當然,我愛鳳兒,我……啊——」

    劍剛還沒有說完,就見左玉再次抬腳踹在他的臉上。雖然左玉這一腳並沒有用上什麼功力,卻還是痛得劍剛一聲大叫。

    「啊——」

    劍剛痛吼一聲翻身坐起,卻沒有說話,怒視著左玉。

    「你是在說愛情麼?愛情不是遊戲,更不可作為賭注。我接受你的挑戰是因為這是男人間的戰鬥,而不是去賭誰對誰的愛情。至於踢你,是因為你的語言,你的行為,你根本就不配說出『愛』這個字。你也隨時可以來向我報復,不過我希望你那時的實力可以讓我拔出劍來!」

    左玉冷冷的說完,轉身便走。但就在這時,劍剛發出苦澀的聲音問道:「你呢?你愛鳳兒嗎?」

    左玉沒有回頭,他似乎也在感受自己的心,緩緩的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對鳳兒的感情是不是愛情,但我知道我在乎她,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當劍剛從地上爬起,左玉已經離去了。

    劍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望向左玉離去的方向。

    「不,我並非是放棄了我的愛,既然你比我更強,你就更能保護好鳳兒,那麼我願意用另一種方式去證明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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