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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千面人魔 文 / 曉岸

    「左玉,你要為娘報仇!還有你爹爹,他死的很冤吶……」

    「娘——」

    左玉一聲大喊,坐起身來。

    「咦?你醒了。」一個腔調有些怪異,但質樸敦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左玉扭頭一看,這人正是田天。再一看四周,這裡則是田天住的地方。

    左玉剛才看到了一個女子,他感覺到那女子就是他的娘親,只是看不清樣貌。那女子還要他為母報仇,還說他的父親也已經含冤而死……

    左玉抬手一摸額頭,滿是冷汗,想必剛才是在做夢吧。

    「我怎麼會在這裡?」左玉問道。

    他可是記得自己和鳳兒觀看那奇異的圓斑影像,之後掉進了一個古怪的山谷,隨後還遇到了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且他記得找到一面鏡子,叫做鑒天鏡。左玉有些搞不懂,那些是不是也是做夢了。如果也是做夢的話,那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見到鳳兒……

    左玉正在胡思亂想,田天回答道:「你還問你怎麼在這裡,你失蹤了兩天,雨幕掌門都要把我們仙劍宗翻個底朝天了。結果竟然發現你和那個叫惜蓮的雨幕弟子在後山睡大覺,嘖嘖——你可真有一手,那個姑娘可真漂亮!」

    田天說著話,還瞇著眼不住的上下打量左玉。

    惜蓮?鳳兒裝扮的那個?這麼說來自己真的和鳳兒到過那個山谷了。

    左玉如此一想,便開口問道:「那個山谷怎麼樣了?」

    田天一抬胳膊,胖呼呼的手掌按向左玉額頭,嘴裡還說道:「你是不是病了,哪來什麼山谷。我們就看到那裡一處山崖崩塌了,師父說你們是被嚇暈了。」

    左玉一晃身,避開了田天探過來的手。雖然他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想不通他和鳳兒是如何從那個地下山谷中逃出來,更不知道為什麼仙劍宗的人連那處塌陷的地方也沒有找到。但他卻很清楚他和鳳兒的確有到過那麼一個地方。這不僅是因為他記得在他和鳳兒到那之前,那處山崖就已經崩塌過了。還因為在他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這麼一句話——

    「不要把這裡遇到的事情說出去……」

    左玉跳下床,穿上田天遞過來的新衣服,他原來的衣服已經髒得不成樣子。

    「鳳——惜蓮姑娘怎麼樣了?」

    左玉差一點喊出鳳兒的名字,還好及時收住了口。

    田天可沒有注意,回答道:「嘿嘿,那姑娘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左玉臉一紅:「別胡說,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田天這才答道:「人家沒事,一點皮兒也沒有磕破。現在正和雨幕派的人住在一起,應該也已經醒過來了吧。」

    左玉很像快點見到鳳兒,他擔心鳳兒把地下山谷的事情說出去。那樣一來他們不僅解釋不清,只怕還要被仙劍宗的人當成小偷處理,鳳兒身上可還有著那塊鑒天鏡呢。

    左玉整了整衣服,對田天說道:「我去雨幕派那看一下,順便還要答謝仙劍宗的人相救之恩。」

    田天一樂:「那你就不用謝了,發現你們的人就是甜甜我。」

    左玉一愣,急忙一揖到底,口中說道:「多謝田兄相……」

    一句多謝田兄相救還沒有說完,田天一把拉住了他:「哪這麼多事,元府城裡你不也幫過我麼,比較起來你對我的恩可比這大多了。」

    說罷拉著左玉就走:「走吧,知道你心急相好的,我帶你過去。」

    左玉知道跟田天是解釋不清了,也不在辯解。不過他心裡對這田天的好感又加了一成,此人不僅憨厚有趣,還很重情義。這一點單從他對他師父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田天拉著左玉趕往雨幕派的住所,一路上倒也安靜,只怕是仙劍宗喜歡與田天說話的人幾乎沒有。

    因為雨幕派此次赴會的皆為女子,仙劍宗也專門為雨幕派空出一所閣院。才剛一進院子,左玉就看到院內蓮池旁立著兩名女子。

    綠葉紅花中一抹淡紫,薄霧輕灑下兩張嬌顏,這正是奇勝仙子與鳳兒兩人。若非左玉已經從鳳兒口中得到證實,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兩位仙子般的人物竟然是一對母女。

    田天一捅左玉,咧嘴嘿笑:「左兄,我就先回去了,不留這礙眼了。」

    左玉點了點頭,這田天不僅性情敦厚,還很識時務,真是不錯。

    左玉邁步走向奇勝仙子二人,尚隔著一段距離,就躬身行禮:「左玉拜見奇勝仙子。」

    奇勝仙子早就已經發現左玉的到來,此刻見左玉施禮,玉手輕輕一撫,一道柔和的真氣將左玉托住。左玉雖然知道奇勝仙子的意思,但他想到自己在大殿內就蒙奇勝仙子解圍,如今又知道她是鳳兒的娘親,這一禮說什麼也要拜下去的。

    左玉運起造化訣,身上白光一現即消,就再次拜了下去。

    奇勝仙子臉現訝色,心道這左玉竟然內力不凡。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奇勝仙子微微一笑,說道:「左玉,你跟我進來,我有話問你。」

    說罷,奇勝仙子卻是冷哼一聲,向院門外面一揮手,這才轉身向房內走去。

    就見隨著奇勝仙子玉臂一揮,院門外傳來「哎呦」一聲,一個肥胖的身軀連滾帶爬的跑遠了。

    左玉一看不禁心頭好笑,這不正是田天那小子麼。不過左玉心裡可是把他先前誇獎對方性情敦厚很識時務的話給收了回來。

    鳳兒來到左玉身邊,一雙黑眸含情若水:「左玉,你沒受傷吧。」

    左玉搖了搖頭,問道:「你呢,有沒有事?」

    鳳兒一笑:「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不過——」

    鳳兒俏臉一紅,沒有說下去。其實她本是想告訴左玉,在奇勝仙子找到他們的時候,她正被左玉緊緊的摟在懷裡,不過這話他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左玉連忙追問,不過鳳兒只是搖頭,再也不肯說。

    左玉想起一事,悄聲問道:「鳳兒,你有沒有把地下山谷的事告訴你娘還有仙劍宗的人。」

    鳳兒一搖頭,說道:「你不是告訴我不要說麼,我就沒說。」

    左玉一愣,他不記得自己有這樣吩咐過鳳兒。

    就聽鳳兒說道:「當時周圍一下子就黑了下來,然後你不是在我耳邊說了這麼一句麼——不要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也不要讓別人知道鑒天鏡。」

    左玉心中一顫,他在最後的時候也是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話,只是沒有提到鑒天鏡的事。可是竟然也有人對鳳兒說了同樣的話,這是在太過奇怪。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身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難道是哪位前輩高手一直跟著他們,用傳音之法說的這麼兩句話?

    左玉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左玉的腦海中卻隱隱的想到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和鳳兒跌入地下前,天空中出現的那一對金色的眼睛……

    想到那對金色的眼睛,左玉感到這二者似乎有什麼聯繫。

    「喂,你想什麼呢?」鳳兒問道。

    「沒什麼,我們去見你娘吧!」

    左玉一笑,他沒有告訴鳳兒他的疑惑。

    鳳兒一撅嘴,道:「雨幕掌門要見的人是你,可沒說也要見我。」

    左玉一愣,不清楚奇勝仙子單獨要見他是為了什麼。

    鳳兒一推左玉:「快去吧!磨蹭什麼。」

    左玉邁步進屋,只見奇勝仙子一人端坐案旁。桌子上一碗香茶輕煙裊裊,將整間屋子熏得淡雅宜人。

    左玉這次只是抱拳施禮,奇勝仙子微微頷首。

    「左玉,你是蜀山誰的門下?」

    左玉一愣,對方竟然直接問起他的師門來,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奇勝仙子微微一笑,向左玉說道:「你不必顧忌,這周圍沒有外人,便是仙劍宗的人也不可能聽到。而且我與蜀山劍派也有些淵源,說不定你的師尊我還認識。」

    左玉一想,對方乃鳳兒的母親,也就是蜀山劍派定神院院主劍鴻的妻子,那的確是和蜀山劍派淵源頗深了。但是他的師父是劍清這件事即便在蜀山裡也只有掌門劍雲知曉,那四院院主是否清楚他還不敢肯定,如今又怎麼隨意的告訴奇勝仙子。雖然如今他在蜀山的身份是掌門劍雲的師弟,但那不過時因為劍清的身份不能暴露的權宜之策,左玉也不想從自己口中說出師父是另一個人。

    左玉一愣,心想莫非鳳兒沒有把自己那個不完全對的身份告訴奇勝仙子麼?

    「仙子,請原諒小可,實不敢違命提及家師名諱!」

    奇勝仙子一皺眉,說道:「哼,是不是吉白鴻不敢讓你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吉白鴻?

    左玉知道這是劍鴻院主的原名,看來奇勝仙子是把他當成劍鴻的弟子了。不過奇勝仙子卻不知道,劍鴻不要說跟一般人提起他與奇勝仙子的關係,就連鳳兒先前也不知道她的娘親就是雨幕派的掌門。

    左玉一搖頭:「小可的師父並非劍鴻院主,請恕小可不敢說出家師名諱。」

    奇勝仙子面現訝色,因為鳳兒說過與左玉自小相識,那左玉自然是定神院的人。如今左玉否認,他並沒有懷疑,因為沒有人會做這種對師父大不敬的事情的。

    「既然你不說,我也沒興趣知道。我且問你,你和鳳兒是如何認識的。」

    左玉正要說他和鳳兒小時候是玩伴,突然就聽到院外有人大吼:「魔教奸細,還想逃麼?」

    左玉一愣,奇勝仙子也立即站起,吩咐道:「此事稍後再談,先出去看看!」

    奇勝仙子說罷,拿起身旁的寶劍向外便走。同時幾名雨幕弟子和鳳兒也已經趕了過來,左玉也立即跟在後面。

    來到院外,就看到空地上站了不少人。除了仙劍宗的歐陽無情之外,其他三派的掌門還有天佛寺的法相悉數到場。眾人圍成一圈,圈內站著一人。

    只見那人肩頭被鮮血染紅了一塊,顯然已經受傷。看這人面相,左玉隱約記得是那議事大殿裡站在於鮮身後的一人。左玉感到奇怪,莫非這四派和仙劍宗的人鬥起來了?可是又不像,因為圍堵他的人中也有仙劍宗的人在內,其中就包括那個從不正眼看人的龍傲痕。

    奇勝仙子走上前去,向一人問道:「胡掌門,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正是炎陽門掌門胡不歸,就聽胡不歸金鑼一樣的嗓子甕聲說道:「仙子不知,是這六派大會內竟出現了魔教的奸細。可憐我們還號稱高手齊聚,竟然直到此刻才發現魔教的人就在我們身邊。」

    這是另一人接口說道:「丟臉的可不是我們,恐怕是自認為已經超越天佛寺成為第一的仙劍宗吧。這千面人魔可是化成仙劍宗的弟子……」

    這接話之人正是崑崙道派的掌門人混元子,他說話竟絲毫不留情面。不過他話沒說完,就被一陣哈哈大笑打斷。

    發笑的就是站在圈內的那名仙劍宗弟子。

    只聽他說道:「這就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正派所謂的大派風範,平時自命不凡,遇事之時則只會互相推諉。告訴你們,你們商量的什麼對策早就已經被我發回聖教了,你們就等著一個個的覆滅吧!哈哈哈——」

    奇勝仙子眉頭一皺,他聽過魔教千面人魔的名號。據說從來沒有人見過這魔頭的真面目,更別提抓住他。只因他不僅功力高絕,還能夠極其神似的裝扮成任何人的樣子。一身輕身功法又鬼神莫測,端的是來去無蹤。

    此人真的是千面人魔麼?奇勝仙子面色凝重。

    左玉想的卻不是這些,他並不知道什麼千面人魔,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眾人將其圍住,卻不發動攻擊。

    左玉悄聲向奇勝仙子詢問,奇勝仙子解釋道:「這人裝扮成仙劍宗弟子,卻到如今才被發現。他極有可能就是魔教的千面人魔。而千面人魔有著瞬間裝扮成他人的能力,便是熟悉之人一時間也會無法分辨。所以眾人雖然圍住了他卻不敢貿然進攻,因為有可能被他混入人群,扮成他人逃脫。」

    這時,就見一名逍遙道派的弟子喊道:「魔教妖人,小爺可不怕你,拿命來吧!」

    說著話,這人揮動長劍就衝了上去。事發突然,其他人想要制止已然不及。

    就見那被圍在中間的人一聲嘿笑,道了聲:「來得好!」就迎了過去。

    只見二人眨眼之間你來我往的鬥了十幾招,竟然好像不相上下。

    左玉心中奇怪:「這千面人魔看起來很是平常,似乎功力並不怎麼樣。」

    沒想到左玉才剛有這種想法,場中就發生了變化。只見那二人身形加速,纏鬥一起。再次分開時,場上就是驚呼聲一片。

    左玉也是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事實。

    只見場上已經沒有了那仙劍宗弟子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又一個逍遙道派的門人。而且這人與站在另一側的逍遙道派弟子無論在身形裝束還是樣貌上都別無二致,活脫脫一對孿生兄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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