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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八章 劍清之迷 文 / 曉岸

    「距今六十多年前,我的師父在當上掌門之後才發現,師叔的功力並不僅是比他略強一些,更是已經超越了師祖。本來師叔只要繼續修煉下去,很可能成為繼薛濤後的又一個飛昇仙界之人。但就在我師父成為掌門後的第三年,在翠竹林裡發生了一件事情。師叔發現地下火脈再次開始活動,也察覺到那火海異獸竟然有要復甦的跡象。為此,師叔和我的師父在商議之後決定,趁異獸還沒有真正甦醒,搶先動手將其消滅。果然,在師父和師叔聯手破開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後,發現那火海異獸才剛剛恢復生機,火海也還算平靜。他們於是便搶先向那異獸出手,然而這卻鑄成大錯……」

    劍雲說到這裡,再次望向劍清,就像在詢問劍清的意思。

    劍清一點頭,說到:「發生過的事情總是要面對,你說吧,不必顧慮。」

    劍雲見劍清點頭,便繼續說道:「師父和師叔搶先向異獸出手,沒想到那異獸即便尚未甦醒,卻仍有著恐怖的威能。二人的攻擊還沒有到異獸身邊,異獸的身體竟就自發的開始了反擊,而這還僅僅是異獸的本能反應。一邊是師父和師叔,一邊是明明沉睡著卻靠著本能反攻的異獸,這場戰鬥持續了整整十天。師叔那時的功力遠勝我的師父,因此真正作為異獸對手的是師叔。就在第十天的時候,那異獸已經傷痕纍纍,但不知為何仍是只靠著本能反擊並沒有甦醒。而師父和師叔二人也已經快要到了極限,如果不能盡快解決戰鬥,很可能在異獸沒有被消滅之前就油盡燈枯。這時,一直顯得很安靜的火海突然湧動起來,似乎有再次爆發的先兆。為了阻止災難再次發生,我的師父和師叔也作出了和前輩同樣的決定。」

    左玉聽到這裡,「啊」的一聲驚呼。

    劍雲明白左玉擔心什麼,示意他聽下去。

    「可是我的師父在那時才發現他已經沒有能力發動忘生訣了,師叔則藉著忘生訣的作用在一瞬間達到了一個超凡的境界。師叔便在此時祭出元神,憑借達到極致的省劍訣真氣與火海的共鳴,來操控火海反傷異獸。在將異獸打入火海後,也用同樣的方法使剛見活動的火海趨於平靜。這才帶著我師父返回地面,並移來一塊巨岩將洞口封死。」

    左玉驚道:「天鏡台?」

    劍雲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那裡。」

    這時劍清發出一聲歎息:「唉——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己來講吧。」

    劍雲施禮讓到一邊,劍清說道:「其實我和師兄當時能夠再次封印異獸,實在是佔了太多運氣的成分。我後來回想,那異獸在當時根本就沒有醒來的跡象,甚至讓我覺得它的神識都不在此處。但也正是因為它依靠那恐怖的本能來應付我和師兄的攻擊,否則即便我發動了忘生訣也還是不能控制住局面。回到地面以後,我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因忘生訣的反噬而死去,沒想到卻並沒有如此。我非但沒有死,還發生了一些怪異的變化。」

    見左玉關切的神情,劍清向左玉微微一笑。

    「在忘生訣的效果退去之後,我並沒有因此而亡,只是功力降為原來的一半。我發現雖然我在離去時招回了元神,卻還是像元神與火海共鳴時一樣,能夠感知到火海的存在。」

    劍清臉上泛起苦笑,繼續說道:「好奇之下,我細細查探。竟然發現我同時擁有了兩個元神,或者說我原來的元神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被我招回體內,另一半則就留在那火海之中,恐怕這才是我能夠繼續感知到火海的原因。我這身體因為忘生訣的反噬本應該失去生機,也正因為兩個元神那同源的聯繫而能夠從火海中吸取能量作為補充。那之後,我的身體就再無變化,我如今的相貌也與那時完全一樣。但是不久之後我就發現了代價,那就是我的功力也永遠保持在原來的一半,我也永遠的無法離開蜀山。因為我的元神已經不再完整,因為我的生命需要地下火脈來維持。」

    劍清說的輕描淡寫,左玉的心中卻泛起波瀾。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翠竹林會為了劍清而劃為禁地。那是因為那個地方根本就相當於劍清的生命啊!劍清的生命是靠著火海維持,火海的穩定又何嘗不是劍清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對於一個修者來說,無法繼續修煉本就不可忍受,被困在一個地方不能離開更是讓人生不如死。劍清卻已經整整在這裡困居了六十餘年,這讓左玉的心怎麼也無法平靜。

    左玉在為師父鳴不平,他想自己的師父為蜀山付出了理想付出了ziyou,卻還要隱藏身份去做一個伙房師傅。這無論如何都是天大的不公平。如果蜀山劍派只是這樣對待有功之人,那麼他寧願只做師父的徒弟,不去當什麼正式弟子。

    左玉如此一想,心中倔勁起來,開口便道:「師父,那為何要你隱藏身份,為何要你去做伙房師傅。你為蜀山做了這麼多,怎麼能這麼受委屈呢?」

    劍清一瞪眼,喝道:「閉嘴,這種話豈是你能說的。」

    劍清說罷,看著左玉仍然堅定嚴肅的面孔,不禁心軟。歎氣說道:「這些是為師自己的要求!為師一生的追尋是以武入道,俗世糾葛本非我所喜,這也是我當初不願去做掌門的原因。而且我看守翠竹林的事如果曝光,必會使整個蜀山動盪不安。那時為師武道已終,安安靜靜的完成最後的使命就是我唯一的心願了。當然,如今為師的心願又多了一個,那就是你,我的徒弟!」

    左玉似乎感到眼角有些濕潤,模糊中劍清的身影越發的高大。

    「左玉,為師不喜歡的事情不能強加到你身上。你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就必須要有一個正式的身份,所以我才把你帶到這裡來。」

    說到這裡,劍清向劍雲一點頭。

    劍雲說道:「左玉,師叔已經和我商量好了,會在合適的時候對外公佈你是我的師弟。因為師叔的身份此時還不能公開,所以你只能暫居於我師父的名下了,相信師父泉下有知是不會怪罪的。」

    左玉連忙搖頭:「掌門,這樣怎麼行!」

    雖然左玉知道自己的師父比掌門劍雲更高上一輩,但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成為掌門的師弟。而且,如此一來,他不是成為鳳兒的師叔了麼,這可大為不妥。

    劍雲道:「沒有什麼不行的,你本來就是我的師弟嘛。」

    左玉還沒回答,劍雲與劍清對視一眼,一齊哈哈大笑。

    剛才的陰霾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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