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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五章 峽谷柔情之愛的選擇 文 / 天地蜉蝣

    我止住了哀號,長大後第一次跪下自己的雙膝,我用力猛磕著自己的腦門,為了絕望中的希望,我這個曾經唯物的卑鄙傢伙向上蒼做出一次又一次最虔誠的禱告:用我的命來填吧!我願用我的每一分血肉來祭祀你,老天!你就可憐我這個心都碎了一萬次的卑微的傢伙,你就將我以後的一萬次生命都拿去,無論後世是豬是狗,是人是鬼,我都願意將我的生命累積起來去換取我的清顏一次的生命!

    極度悲傷中,本就**極度殘破的我,終於受不住如此精神**上的雙重煎熬,昏死過去……

    在昏迷中,我感到了自己似乎真的來到了煉獄!痛苦再一次煎熬著我,讓我的**和精神顫抖,讓我的每一分痛感都切實的仔細的體味。

    但是我不惶惑,不恐懼,我幾乎有些享受自己極度的痛苦起來。我在欣喜著:一定是上天感受到了我真心,所以才給機會我,讓我替代清顏來煉獄受苦的!清顏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危險了吧?只要清顏沒事,我就是在地獄裡永駐,我也無怨無悔了!

    巨大的痛苦煎熬著我,我面對著劇痛的咆哮微笑著,心安理得的沉入世間最深的死亡深淵……

    但死亡並未選擇我,我又一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我茫然的看到影、莉莉、克裡斯蒂安娜、莉娜她們圍繞在我的身邊,她們神色焦急之極。尤其是影,越發憔悴得無以復加了,兩個眼眶深陷得幾乎像兩個可怕深洞!她見我醒來,禁不住悲喜交加的掩面而泣。

    我想伸手去安慰影,但卻由悵然若失的止住手,我總覺得好像缺少什麼似的有些不對勁。我想了好久,幾乎就連腦袋都快爆炸了都沒想出什麼。

    影見到我痛苦的樣子,連忙止住自己的抽泣,問:「偉,你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哪裡疼不過啊?」

    我深深的皺著眉頭說:「我……好像丟了什麼……」

    丟了什麼?眾女聞言不由相互疑惑的看了看。還是影和我心意相通,她突然的醒悟到我在說什麼,連忙說:「哦,我知道了!你是說清顏吧?」

    我立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著急的說:「是啊!清顏……清顏她怎樣啦?她沒事吧?她好些了嗎?」

    影的眼神有些苦澀起來,但她還是略略開顏的說:「清顏沒事啦,她的傷口好了很多。她還醒過來一次,就是傻傻的什麼話都不說。連我……連我都不理的,也不知道怎麼了。現在她就在那邊睡著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聽說清顏沒事我才略略的放心,但聽影說到清顏的情形極度不妥時,我心中立即又緊緊的揪起來,我於是說:「嗯,我……去看看。」

    在影和莉娜的扶持下,我挪動著身子來到窩棚裡幾步之後的一處用樹枝、枯草搭建成的床邊。清顏靜靜的躺在上面,雖然面色慘白,但卻面容卻潔淨無暇,美麗的眼睛被長長而濃密的睫毛所覆蓋。清顏,她就像睡著了的白雪公主。

    我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的撫摸在她的臉上,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溢出我的眼眶,傻丫頭,你終於沒死啊!老天,我謝謝你,謝你沒收我的血肉饋贈就將清顏還給了我!

    影看著我如此行為,眼睛充溢著的是極度的無奈和悲哀,但我卻並沒有看見。我此時的心已經沉浸在對清顏那無限的愧疚和愛憐之中。

    我頭都沒有抬起,問影:「清顏的傷口沒有發炎嗎?」

    影勉強抑制住自己的悲哀,說:「沒有。我們每天都用鹽水清洗傷口的,加上清顏的體質很好,就沒有發炎。倒是你……你的傷口很多,原來的老傷口都裂開了,咱們的鹽又用完了,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影說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委屈、憂傷、悲哀、焦慮,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歎氣,於是將影摟到懷裡。其他三個女孩子靜靜的出去了,給我們留下了安謐的空間。影死命的抱緊我,哽咽得全身都顫抖著。我知道影這段時間受盡了苦累,但她是姐姐,既要照顧重傷yu死的妹妹,又要尋找生死未卜的愛郎。可以說,因為清顏的自殺,影連死的權力都被暫時的剝奪了!她實在不能殘忍的丟下垂死的妹妹而去追隨自己的愛郎!否則,只怕影在絕望當中早就如清顏一般作出對自己最殘忍的事情了。

    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邊斷斷續續的問我:「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我一怔,自然而然的說:「當然不會!就是世界毀滅了,我也不會拋下你的!」

    影哽咽著問:「那……清顏呢?」

    清顏?影的話頓時如在我耳邊炸響一個天雷!清顏怎麼辦?我又將清顏置於何地?讓我拋起影,那是比死還難上一億倍的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可以拋起清顏嗎?清顏不像小雲那樣,她對我的愛更加熾熱一萬倍,她就像即將爆炸的太陽,不斷將我拷問:你愛我嗎?我能和你在一起嗎?

    得不到我,小雲只是靜靜的守護在旁邊,就像最和煦的陽光,給冬日的我帶來無盡的溫暖。但清顏卻是用自己的徹底毀滅來表達自己的愛!她已經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將對我的愛遠遠置於世間一切之上!

    而我,對於清顏卻早就心存著一份特別的情感:清顏在對付歹徒時那颯爽的英姿,清顏在和小雪交流時表現出的善良和溫柔,清顏對沈清雲那唸唸在茲的友情,甚至清顏在捉弄藺則凡時表現出來的古靈精怪,這一切都讓我感受到這個美少女的極度清純和可愛!

    清顏,你又是怎樣的在考驗我!雖然你的本意只是追隨我到地下,去延續你在生的時候無法得到的愛情。但你的行為卻造成了如此僵局:你在以生命作代價,脅迫我和影做出最殘酷的選擇。而這個選擇我無法做出,影也無法做出!

    我如果選擇了影,你的死亡就是對我最大的譴責,從此,我就生不如死!而我選擇你,你以為我和影還能活嗎?

    至於影,選擇了我,代價時自己親妹妹的死亡,那她這一輩子還能露出一個笑容嗎?選擇離開的話,她就會完全淪陷到行屍走肉的境地!

    清顏,你為何要給我和你姐姐出這麼一個無法抉擇的愛的選擇!

    你是怎樣殘酷的將這個選擇拋給了我們!你知道自己生命對於我們的價值嗎?我對你比親妹妹還親一百倍不行嗎?為何愛情的花朵竟然會開在我們三個中間啊?這花並不美麗,而是猙獰起來,讓我無奈、後怕,讓我對未來感到失望甚至絕望!

    我用力的撫摸著影那單薄的身體,喃喃道:「影,要死我們就一起死吧。至於清顏……」我慘笑一聲說:「我們沒法選擇……」

    影用力搖頭,哽咽的說:「不,我們不能丟下清顏的……她這麼愛你,她是天使,我們不能丟下她的……還是讓我,我離開你們吧……」

    我摟緊影,慘笑說:「那你……還不如拿刀子先殺了我好了!」

    我們相互摟抱著,就像兩個衣著極其單薄的人在最深寒的時候做出的本能行為一般。我們知道自己不能選擇什麼,只能寄希望於時間,或許只有時間那瘋魔般的巨掌才能解決世間一切的難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我看見清顏似乎動了一下,喜道:「影,清顏好像要醒來了!」

    影連忙將我推開,兩人仔細打量清顏。只見清顏開始皺著眉頭,小嘴嘟噥著些什麼。我看著她那皺著的眉頭,心裡就特難受,於是伸手去想將它撫平。哪知清顏抓住了我的手,用極度無奈淒涼的聲音輕輕的說:「偉,你不要討厭我……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你……偉,我是個壞女孩子,都想到陰間去搶你,我對不起姐姐……」

    我又禁不住哽咽起來,熱淚不禁奪眶而出。清顏,我知道你的心!你第一次向我表露感情的時候,是以為我們必死的時候。你不想讓自己的愛就此無聲無息的湮滅,甚至連自己愛的人都不知道。反正我們就要死了,所以你就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將自己的愛意傾訴給愛人。當時的你絕對不是想跟姐姐搶,只是無法抑制自己實現最後心願的慾望。

    而你第二次表露感情就是想追隨我去陰曹地府。其實你也不知道是否有陰曹地府,但只要有一線和我重逢的機會,你都殞身不恤!你知道自己在生的時候沒有希望和我相愛,所以就期盼著死後能有愛的可能。只是這可憐的一點點可能,甚至是一百億分之一的可能,你就毫不猶豫的付出了自己年輕美麗的生命作為代價!清顏,你的癡,你的傻真的到了世間的頂點啊!

    如此驚天動地的愛,我又如何承受!如果沒有影,我會懷著百倍的感激,將你當成世界上最高貴的公主,從此供奉在我心靈的最神聖的地方!

    可是清顏,有了影,我如何對你做出那怕只是虛假的承諾?!

    影也伸手撫摸著妹妹那清矍消瘦的臉,歎氣說:「清顏瘦了,她太苦了。」

    我苦笑著看看影,也伸手撫摩她那更加消瘦的臉,說:「對不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不會這樣,清顏也不會……」

    影遮住我的嘴,嗔道:「我好幾次都叫你別說這樣的話,你怎麼還說啊?再說我就會很生氣很生氣了。」

    我歎氣,現在我們困在這個絕谷之中,清顏又重傷未癒。難道我們面臨的竟然是一個死局嗎?

    不!我那堅韌的神經又開始發出最堅強的聲音:我絕對不認為人世間有生命死局!死局只是因為人給自己設定了框框而已!我們走不出這個框框,總在框框裡打轉,所以才叫死局。

    如果我們能夠不斷絕的努力,如果我們跳出這個框框來看事情,我們又何嘗不能夠將死局打破!生的希望永遠只屬於強者!而最強的人不是身體機能極度強大的人,而是意志力最強大的人!

    這時莉莉、克裡斯蒂克裡斯蒂安娜肉湯和雞肉、烤魚、兔子肉進來了。按色澤看來,這些東西都明顯不是現做的,肯定是早就做好的,剛才她們只是熱熱而已。食物很少,雞肉就幾塊,烤魚也僅僅半邊,兔子肉就剩下也極少了。我吃驚的問:「怎麼這麼少啊?大家怎麼吃啊?」

    四位女孩子都有些慌張,莉莉囁嚅的說:「嗯,我們不是都吃過了嗎?」

    莉娜連忙點頭:「是啊,是啊!我們都吃得很飽的。這些都是給你吃的,表妹喝肉湯就可以了的。嗯,太飽了,我都要打嗝了!」說著天真的丫頭竟然想努力假裝著打出一個嗝來,但她將自己弄得臉孔和脖子都紅了,都沒能打出嗝來,咕嚕直響的空腹卻徹底出賣了她。

    她見我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她,於是紅著臉低下頭辯解說:「不是的!那是我吃得太飽了肚子脹氣……」

    我歎氣,這個傻丫頭,怎麼都跟清顏有得一比啦?我轉頭問克裡斯蒂安娜打獵捕魚了麼?」

    克裡斯蒂安娜知道已經沒法隱瞞下去,於是說:「是。這裡發洪水了,小溪成了激流,魚沒法捕撈了。我們捕野雞和兔子的工具也都被洪水沖走了。就連……就連山林的蘑菇也被……」

    原來如此!果然是絕境!食物來源失去了,身處絕谷無法脫逃。

    我沉思一下問克裡斯蒂安娜:「嗯,這一點食物好像是昨天的吧?你們是怎麼留下來的?」

    克裡斯蒂安娜說:「我在逃跑之前帶著的。剩下不多了,所以我們就準備留給傷員。溫,你和柳小姐都需要食物的補充,先吃吧。如果少了,我們再去想辦法。」

    我忍不住慘笑道:「想辦法?你們想什麼辦法?難道這些東西就是我們最後的晚餐?」我看著她們,她們一個個的低下了頭,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憔悴,曾經讓人驚艷的紅顏,已被枯黃的菜色所代替。

    我用斬釘截鐵的語調說:「沒有商量的餘地,現在我說的就是這裡的法律!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們一起將食物吃了,然後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去尋找出路!」

    沒人吭聲,大家都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定了定心,說:「你們知道我是怎麼脫離洪水的嗎?當時我都絕望了,因為我的體力早就耗盡。但是我卻沒有放棄生的可能,爆發出自己最後一分力量,將自己推到一棵倒下的大樹上。我想說的是,我們要抱有最大的希望,絕不捨棄對生命的追求!所以,我們明天就去找出路,只要我們找到出路,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這樣吧,本著強弱搭配的原則,到時候我和莉娜,克裡斯蒂安娜和莉莉一組。影呢,你就留下來照顧清顏。對了,莉娜你的腳沒事了吧?」

    莉娜抬起頭,不知為何淚眼汪汪的,她使勁的搖頭,表示自己的腳沒事。

    我故意大笑說:「公主們,為了我們的健康長壽,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吧!」

    女孩子們一個個看著我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但我的心底卻有些淒然,我不禁想起上一次我用幾乎同樣語調說「一起舉碗喝湯」時,調皮可愛的清顏在旁邊出言打擊我的情景……

    (這一章我有一種讓溫嘉偉醒過來後到處尋找柳清顏,卻找到一壟新墳而仰天慟哭的衝動。那樣,大約大家就會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個可憐的清顏了吧?但這樣一想,我幾乎都要打自己了!我又懼怕人家這樣罵我:你竟然敢於讓我最寶貝的清顏去死?不如你自己去死吧!!!於是我最後還是留住清顏,讓她的故事繼續下去。至於愛人的亡故,就流到至少200章以後去吧?那個主人公將叫玉天瓊,她為護著溫嘉偉而被xxx活生生的打死,結果使溫「霎那白頭,血沖九竅」。大家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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