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死士突然顯身戰場,使整個戰場變的更加撲朔迷離,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形勢對楊義來說是極其不利的,眼看不足百米楊義眾人就可以逃出生天,可如今士氣飆升的黃巾變的更加勇猛難以對付。
眼見此景楊義心底狂吼,三弟你們可要快點啊,不然今天我們就要全部交代在這裡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卻成了刺激雙方的興奮劑,屍體象秋收的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但此時不管是黃巾軍還是血騎都已經麻木了。短短的幾柱香時間黃巾賊足足扔下了近萬的屍體,可這並沒有遲滯敵人的攻勢,敵兵反而變的更加瘋狂,踩著堅定的步伐逐漸向血騎推進,大有將其困死之勢。
以命搏命的戰法,血騎根本就消耗不起。血騎成軍不易,數量有限,每一個血騎將士都彌足珍貴,即使黃巾賊要以十幾條甚至更多的生命為代價來換取消滅一個血騎戰士,對他們來說都是值得的。
這些人沒有經過訓練,攻擊沒有章法,靠的就是一股彪悍的血氣,他們身上也沒有鎧甲,有些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可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今天卻讓血騎,這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吃了癟。要知道,血騎在大漠的赫赫威名可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即使是遇到同樣民風彪悍、作戰勇敢的異族騎兵,也能游刃有餘,今天卻撞上了鐵板,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楊義看著陣中的危勢真想大哭一場,黃巾賊用自己血肉之軀印證了華夏子孫的錚錚鐵骨,可為什麼自己人不能團結起來對外,而要愚昧的同室操戈呢?愚蠢的人啊~!你們不配活在這世上,給我去死吧~!楊義心裡默念著,手中虎刺又挑翻一個飛身撲來的賊兵。突然,一支暗箭襲來,他的瞳孔猛縮,黑眼仁都幾乎看不見了,陣陣的巨痛使楊義手中虎刺一慢,一把詭異的長矛藉機直捅向楊義的軟肋,眼看就要挑上。
「將軍~!」
一名血騎將士奮不顧身飛身躍離馬背,生生的擋在楊義身前,長矛從這名士兵的胸膛刺入,森冷的矛鋒透背而出,楊義心中一痛,怒吼道:「死開~!」
虎刺的蛇頭狠狠的砸在持矛賊兵的頭顱上,啪嚓一聲清脆的響音,賊兵腦漿迸裂,紅白之物飛濺,楊義頭一次伸出舌頭去舔粘在嘴邊的鮮血及腦漿,一股噁心的腥臭味直衝腦際,受到刺激的楊義瞬間癲狂起來,放棄防禦,雙手狠狠的掄開虎刺,每次翻飛至少都會帶走三四人的性命。
剛剛楊義殺來時的血路,如今早已沒了蹤影,楊義看著眼前不及百米的距離頓感無力,黃黃的一片一片象黃蜂一般,每推前一米都有數個血騎將士被如狼的黃巾拖下馬背慘死,沒了機動力的戰馬,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鐵蹄,踢碎敵人的胸骨和腦殼,即使如此依然有許多戰馬被瘋狂的賊兵開膛破肚轟然倒下,馬背上的騎士也隨之倒下和黃巾絞殺在一起,失去戰馬的血騎將士很快就會被憤怒的黃巾撕碎。
這一切看的楊義心如刀割一般,這些勇士曾讓異族那樣的懼怕,這些勇士曾經歷過那麼多血雨腥風,這些勇士曾身經百戰,如今卻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下,楊義恨啊~!恨這些黃巾賊,恨這個**的朝廷,恨這個吃人的世道。
楊義早已嘶啞的嗓子在舔噬過敵人的鮮血後再次發出吼叫:「血騎榮譽~!殺~!」
「有我無敵~!」
剩餘的血騎將士回應著,士氣狂飆!戰鬥進入了高度白熱化,變的更加殘忍,更加血腥,楊義這面想在黃巾死士正式參戰前突圍,而黃巾一方則不惜一切代價死死的阻攔著,等待自己的精銳衝上來剿滅眼前的悍敵。
黃巾賊前撲後湧用身體填補著被楊義等人漸漸撕開的缺口,雙手揮舞著簡陋的武器,就是死也要把武器甩出去狠狠的砸向敵人,只要還能動就會抓起武器衝鋒,一旦抱住敵人用牙咬用手摳也要把敵人殺死整殘。
高順的破月寒鳳沒有停頓一下,關羽的青龍偃月似慢實快,每一刀都重若千斤,顏良的烈炎呼嘯如燃燒的火焰,劉備的雌雄雙劍放射出青冷的寒鋒,加上楊義的雙龍破虎,五個人、五把利刃,五種不同類型卻同樣血腥的殺戮,如同五隻嗜血的瘋虎在黃巾陣中橫衝直撞,五個人身上包裹著五團血霧,所到之處無不是殘屍斷肢。
楊義忙裡偷閒眼角餘光掃視後方,看著越來越近的黃巾死士,楊義的心情越發沉重,他萬萬沒有料到黃巾死士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失誤對楊義來說足以致命。
黃巾死士飛速圍了上來,眼看就要與後軍接火,楊義再次怒吼
「殺~!」挑飛一個黃巾小校,
「殺~!」再挑翻一個黃巾刀手。
這時身後一陣大亂,楊義再看時,身後本來三百多的步軍,如今已被黃巾死士砍殺的剩餘不足百人。楊義一下子怒火填膺,抓過最後的鐵蒺藜袋子,甩到身後,口中喊道:「寶貝全用上,扔掉~!扔掉阻敵~!」楊義知道絕不能讓這些人靠上來,這些人對於失去機動力的騎兵簡直就是噩夢。
血騎將士在楊義喊話的同時已經開始扔寶貝,鐵蒺藜如雨點般砸向身後,黃巾死士腳踏鐵蒺藜扎的自然而然的速度一緩,就是這一下救了楊義的命。
就這短短的瞬間楊義突襲的黃巾背後一陣大亂,一壯如鐵塔之人統領四百多騎殺了進來,此人手使丈八蛇矛,蛇矛過處一片血雨,手裡根本無一合之將。
沒錯來人正是燕人張飛~!原來張飛、韓起、十六統領阻擊是假,營救是真。張飛、韓起率領十六統領及五個伍的血騎怎麼對付得了近萬的黃巾精銳,與其說他們是阻擊不如說是惑敵,他們僅僅是輕輕一碰,四輪飛射,便按照楊義的命令轉身衝向楊義殺入的結合點,這種突擊戰法取名雙浪疊殺,講究的就是快、準、狠、猛,這是血騎獨有的破陣之法,
長話短說,楊義突擊開始的時候,張飛那邊正好是第二輪羽箭結束,等楊義會合高順,張飛那邊正好是第四輪羽箭射完,時間火候要拿捏的恰到好處,不然就將前功盡棄。血騎將士們也是經歷了無數次的磨練才能掌握地如此精準,這種戰法考驗的不但是各方的親密配合還要有對同伴的絕對信任,只有做到以上兩點,才能發揮戰法的威力。
即使這樣完美的配合,隊尾步軍還是被死死卡在裡邊,其中還包括部分血騎將士。楊義知道不是血騎不想出來,被困的都是甘心留下殿後的,不然大家都逃不掉。黃巾死士中不但有朴刀手還有長矛手,這些長矛手根本就不近身攻擊,只要遠遠地把手裡的長矛投出去便能斃敵。楊義見到這些人更是膽寒,投矛手在中國的史書裡沒有記載啊,這種戰法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楊義的心在顫抖,在撕吼,難道這又是因為自己的出現麼?
突出重圍的楊義緊咬鋼牙,頭也不回的敗逃涿縣。
自願留下殿後的五十血騎已經下了戰馬,藏身馬後,所有步兵把僅有的幾面盾牌立起擋在身前,勉強圍成一個圓圈做著最後的抵抗。黃巾死士眼見楊義絕塵而去,把怒火全部發洩在斷後將士的身上,黃巾賊停止了衝鋒,但沒有停止進攻,投矛手無情的把長矛甩入陣內。
「噗噗~!」
「噗嗤~~!」
長矛入體的聲音不絕於耳,頃刻間這百多人便被屠戮一空,但沒有一人發出慘叫,只有輕微的悶哼聲宣洩著痛楚,殿後的血騎將士高喊著:「血騎出!敵膽喪~膽喪~!」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此時楊義已經離開很遠,他的緊咬著牙關,拳頭握的死緊,指甲都已扣入肉中,鮮血滴答直流,可是楊義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遠處傳來血騎的口號聲,楊義知道戰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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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臉大漢矗立在黃巾東南陣腳,雙眉緊鎖歎息出聲:「他們太快了~!不愧為橫行漠北的血騎,他們有資格呼喊「敵膽喪」~!」
歎息完此人回頭沉聲吩咐道:「傳我帥令即刻整軍,傷殘處理掉,明日我要看到涿縣的城樓。」
楊義等人直潰退出足足百里,才停下統計戰損,看著高順統計回來的數字,楊義臉都綠了,血騎失蹤五百名,戰馬損耗五百匹。劉備軍六百軍士無一生還,劉備軍算是徹底殘了。損失足足五個半伍的弟兄,這是血騎自成立以來的頭一次慘敗,不但兄弟的屍體不能帶回,還要放棄殿後的弟兄,楊義越想越氣,崩~!一拳狠狠的砸在樹上。
一陣巨痛傳來,楊義才想起左臂的箭傷,楊義抬起左臂;右手抓住半寸長的箭頭,悶吭一聲,彭兒帶出一蓬鮮血,硬生生的拔出箭頭。楊義痛的眉頭微微一皺,甩手扔掉箭頭,嘶~!扯下半截衣袖,緊緊纏住胳臂,翻身上馬吼道:「吹號~!送兄弟們上路!」
「嘟~!」
「嘟嗚~!」
低沉的牛角號響起,穿破陰沉的天空,天際一道閃電劃過,悶雷伴著嗚咽的號角聲訴說著剛剛的血戰。片刻後豆大的雨點落下,沖刷著眾人身上的污血。楊義再次怒吼:「上馬~!目標涿縣~!」
馬蹄聲再次響起,啪啪水花飛濺,轉瞬間大隊騎兵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