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照在臉上猶如母親那溫暖的手在輕輕撫摩般是那樣的讓人沉醉。青衣男子站在雷歐家的門外靜靜的仰頭閉眼享受著這溫馨的片刻,那飄逸的臉上浮現出痛苦與悲切,只是在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後邪意的笑容立刻又出現在了臉上,彷彿剛才那片刻的脆弱只是陽光下的錯覺。
大廳內只有尼德普依舊軟軟地靠在木椅上,只是身後站立著面無表情黑白少年。山姆帶著妮可匆忙進入了房內,院內剛才還溫暖如春的氣像在瞬間就有了蕭瑟的寒意,只有小黑依舊悠然的在清潔著自己黝黑的皮毛。
匆匆將不速之客迎入廳內,三杯騰騰熱氣的香茶立刻擺在了客人的面前。青衣男子端起茶杯手中捏著根細不可查的銀針順著杯沿輕輕的滑動一圈才遞給了身後垂首的年老管家,接著又取過一杯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才遞給了坐在身旁相貌普通的灰衣男子,最後將屬於自己的那杯端在胸前只是滑動的手換了一隻,小飲了一口。給倆人一個無恙的眼神,看著灰衣男子用修剪的無暇的雙手舉杯輕酌了一口才轉頭看向出神的主人,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有些燦爛了。
凱裡心中茫然萬分,對眼前這位馬丁家修養多年的男子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熟悉之感,只是那熟悉之人早已掉落到那陡峭的懸崖之下而在那幽黑的深處便是巨鷹都不敢貿然深入,細細的又再打量這外形相貌有著七分相似但那股妖異的邪氣決不是往日那整日獨自黯然神傷的兄弟所能擁有的,到是無端的勾起了對往事的一些回憶。穩了穩心神,默默注視著青衣男子心頭有著絲絲的慌亂,真是厲害,也不知是什麼奇能異術居然能在無形之中便亂人心神。
青衣男子咳嗽一聲道:「久仰雷歐家主威名,只是一直以來病體虛弱不便造訪,直到近日才尋到一避世多年的聖手,總算靠著其通天妙手施展出了神鬼莫測的回生之術才將這一身沉疾除去。直到今日能如願見到雷歐家主的神采這心中的渴望之情才稍稍平復了些,失禮之處還望包涵一二。」
凱裡笑道:「過獎了,苟活於世罷了。到是閣下風采照人,依稀之中似有幾分老友的神態。哎,人老了,總是對往事有些執著,讓閣下見笑了。」
輕輕的吹了吹杯中的茶水,意味深長的笑道:「或許你我早以相識多年只是大家都瑣事纏身便是有些忘卻也是可以理解的。」突然轉頭對身後的管家道:「若是我沒有查錯的話我那冤逝多年的母親與您老應該是有些親源的吧?」
管家週身一震,面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但低垂的雙手卻握成了緊拳,略略嘶啞道:「回少爺,二主母乃是下人的一遠房親戚。若不是老爺見其可憐才施以恩寵的話只怕就是身死也只有一張破席裹身罷了。少爺若是想見母家宗親的話待回去後下人定當細細承稟。」
輕輕哼了一聲,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恨恨的念道:「恩寵?狗屁。」續而笑著對灰衣人道:「這些年辛苦你了,家族的除草工作怕都是由你負責實行的吧?」
面色不變,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冷冷道:「是的,少爺。」
下一刻青衣男子的面容陡然垮了下來,凶光畢露,低沉道:「那些與我出生入死的好幫手你也順帶給除了去吧。」
灰衣人冰冷的目光毫無懼意的盯著青衣男子如受傷的野獸般的目光,淡淡道:「少爺,今日你我來此的目的不是這個吧。」
青衣男子冷笑連連轉而對有些詫異的凱裡道:「豪哥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借你的這塊地界辦點私事。」
猛然間站了起來,那坐下的椅子在瞬間便裂成了無數的碎片,身軀猶如被巨力衝撞般左右搖晃著,手中的茶杯早以便成了齏粉。十五年了,這玩笑般的稱呼今日又在耳邊響起,當年兄弟間在逆境依舊嬉笑的情意在胸膛劇烈迴盪。虎目淚光洶湧,聲如驚雷,大喝道:「四弟…」喉間哽塞,只有嘴唇不住的顫動。張開雙臂一步步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