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科幻小說 > 醉飲江湖

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夜雨悄將人魂斷 中 文 / D十三

    這大漢倒也有趣,竟然邀請對方來自己屋裡淋雨。不過看他現在這半濕不濕的樣子,可不就是在淋雨嘛!

    大漢冷不丁一聲叫喊,不禁嚇了那人一跳,只見他抬起頭來,看了兩眼四周,最後才對著大漢說道:「你,你是跟我說話?」

    大漢哈哈一笑,點了點頭。而此時老闆娘也伸出頭來,招呼那人一聲,雖然滿臉不願意,但是棲鳳樓一年給那麼多錢,可是不能得罪的。

    既然有地方可去,總比淋雨強,因此那人拿起兩個大包袱,在老闆娘的帶領下,向那大漢的房間行去。看來那包袱相當沉重,上樓時,木製的樓梯竟然被那人踩得「吱嘎」亂響,心疼的老闆娘一個勁地叫他輕點。同時那老闆娘也不免要多看那人幾眼,這人高高瘦瘦的力氣倒是不小,這麼沉重的包袱,他拎在手中也不見如何吃力……

    二人幾步上得樓來,進到那地字號的單間之中。虯髯大漢正等的焦急,見那人進來,不禁哈哈大笑,對著老闆娘說道:「老闆娘,麻煩你在準備好酒好肉,老九我要招待客人!

    老闆娘答應一聲,轉身去準備了。而那拿著包袱的人卻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他敢打賭以前從未見過。這傢伙叫自己來到底是何目的,實在是拿不準,要說他看上自己財物,那可真是扯淡,就憑自己這一身行頭,也沒幾個人會打自己的主意吧!東想西想,這人也想不明白那自稱老九的人的目的,乾脆也不再想,將包袱放在地上,從裡面取出一塊毛巾,仔細地擦拭起自己的頭發來。

    這人的行為也挺古怪,身上濕的可以滴下水來,他卻只擦拭自己的頭髮,當真有趣。

    老九見這人行為有趣,不禁哈哈大笑。他邊笑變問那人道:「兄弟,為何只擦頭髮而不管身上呢?」

    那人見老九問他,不禁一愣,停下手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說完繼續擦使自己的頭髮。

    沒想到這人會這樣回答,老九不禁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直到老闆娘端著酒菜進來,他才止住笑意。隨手扔給老闆娘一塊碎銀子後,老九將她趕了出去。男人喝酒可不喜歡有個女的在旁邊指手畫腳,本來再叫上老闆,三人對飲那是最好的,無奈那傢伙一是妻管嚴,二是滴酒不沾,整個一個榆木腦袋的老好人,和那風liu開朗的老闆娘毫不相配。這樣一個人叫來也是毫無用處的!

    這時那人也擦乾了頭髮,見著桌上的酒菜不禁嚥了一下唾沫,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他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而老九更是笑到彎腰,這傢伙似乎非常喜歡大笑。

    兩人笑了一陣子,坐了下來,知道那人勞累一天,因此老九也沒著急叫他喝酒,而是陪著他吃了不少菜墊底,然後才拎過酒罈,拍開泥封,將飄香的酒液倒入酒杯之中。

    「來,兄弟,相逢就是緣,為這緣分,乾了這杯!」說著老九一仰脖喝乾了自己這杯酒,將杯口朝下,他笑瞇瞇地看著那人。

    「好,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小弟約莫,多謝老九大哥的酒菜了!」說完這叫約莫的人也將杯中的美酒飲盡,將杯口倒轉,並未留下一滴!

    見這人也很痛快,不做作,老九不禁大喜,笑道:「哈哈,既然四海之內皆兄弟,那我就認下你這個小弟了,不過不用叫我大哥,一句老九變成。哈哈,我叫你小莫可好?」說著,他傾身給約莫又滿上一杯,而約莫卻伸手拿起另一罈酒,拍碎泥封後給老九斟滿,然後說道:「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莫,哈哈……」

    如此,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有時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相交就是如此簡單,一杯酒、兩句話、一口煙,就足夠了!窗外依然是細雨濛濛,但是屋內卻不再寂寞,有的只是熱烈,只是暢快淋漓。

    酒到半酣,老九突然說道:「小莫,你是行腳商人,還是挑夫?」

    約莫笑了笑,端起酒杯飲盡,卻不說話。

    見對方沉默,老九也笑道:「我看你既不像行腳商人,也不像是挑夫,行為不像,舉止不像,任何地方也不像!」說著他端起杯子晃了晃,然後繼續說道:「不過你這人倒是不錯,沒說謊話騙我。哈哈!」

    「老九也不像是個車把式,哈哈行為不像,舉止也不像,任何地方都不像!」說完他哈哈笑了起來。

    同時老九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樣明顯嗎?」

    「自然!」

    兩個人相對大笑,對望一眼後,一同將杯子扔到一旁,抱起酒罈子仰脖就倒,「咕咚咕咚」金黃色的酒液倒入口中,同時也順著嘴角流下,一時間也分不清楚是喝的多還是灑的多,只剩下一個痛快在心中,旁的都不算什麼了!

    一口氣將酒罈倒空,兩人才將酒罈放下,同時說道:「痛快痛快!」說完兩人一愣,彼此竟然有如此默契,真是……一時之間大笑聲溢滿整個房間。

    酒到酣處,老九突然拿起筷子敲擊酒杯,縱聲高歌:

    約是三五更後寒,雲遮天,月牙殘。

    小樓驚懼,難耐風狂瀾。鵝毛乍落天下清,蒼茫茫,相勾連。

    莫說七八層高山,溝壑間,風liu連。

    萬里冰封,銀蛇掛淺川。枯柳垂下晶瑩果,凝清淚,難見歡!

    一曲歌罷,約莫心中讚歎,眼前這大漢雖然長相粗豪,但是內心卻十分細膩,而且頗有幾分才情,見面沒多久這傢伙就能將自己的名字填成詞,譜上曲,十分厲害了!但是……約莫看了看窗外飄灑的細雨,開口問道:「老九,你喝多了麼?外面明明在下雨,你卻要描寫雪景,這是為何?」

    老九聽了約莫的話,不禁哈哈大笑,笑了一陣,他突然停了下來,滿臉笑意突然化成莊嚴肅穆。只見他走到窗邊用力將窗戶推開,對著約莫說道:「是雨,還是雪,或者是……血?」

    說完,他冷笑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拍開酒罈的泥封,往嘴裡傾倒酒漿。

    見他突然如此,約莫聳聳肩,也抓來一罈美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喝了一陣,老九突然開口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為何只擦拭頭髮不擦拭身體?」

    約莫一笑:「發受之於母,膚受之於父,我無父自然也不需要珍惜了!嘿嘿!」

    點點頭,老九不再詢問這些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只是點點頭,端起酒罈說了一句:「干!」然後再次狂飲起來。

    見他狂飲,約莫卻搖搖頭,放下酒罈,他勞累一天,原本喝不了這麼多酒,這會早已經酒意上湧,心中迷糊,腦袋眩暈了。眼看老九又幹掉一罈酒,約莫不由得挑了挑大拇指,這傢伙酒量真好!還沒來得及誇獎,他腦袋一沉一下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而老九,雖然比他稍好,卻也有限。只見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著醉倒的約莫哈哈大笑,才笑幾聲他突然雙膝一軟,倒在地上,片刻就打起呼嚕來。

    窗外吹來陣陣清風,夾雜著細雨頗有幾分冷意。那風讓屋中的蠟燭十分興奮,不顧身體拚命燃燒著自己,不用多久,這根蠟燭就完成了自己照亮別人的使命,燃盡自己……黑暗突然光顧了這個鼾聲四起的房間!

    ——————————————

    夜半,細雨依舊。

    這雨似乎十分固執,或者是分外珍惜這一次展示自己的機會,它盤旋著,飄揚著,就是不肯離去。

    夜半,寒意更濃,於冷風之中更有三分詭異,五分驚詫。這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是……殺氣?

    五道黑影,慢慢前行,手中的利刃都抹上了暗色,黑漆漆難以反射一絲亮光。雨夜本就黑暗,這些人更是一身夜行衣,從頭黑到腳,潛伏在暗影之中,不注意根本看不見!

    這五人是誰?來這小小的客棧幹什麼?看他們帶著凶器,小心潛行,應該是來刺殺的!但是他們是來刺殺誰的?是老闆、老闆娘?還是客棧之中的房客?也許他們是為老九而來,也許他們是為了約莫!

    這五人輕功都不錯,幾個起落已經落在了客棧的天井,靠著牆壁貼在黑影之中。仰頭看了看二層那半開的窗戶,五人一番比劃,其中一人突然一展身形,一個翻身就翻上了二層那窗戶之上,他先是小心地看了看裡面的情況,雖然屋內黑暗,但是依稀能看到兩個人一個倒在桌邊一個倒在地上,鼾聲陣陣,一陣陣酒氣撲鼻而來。看那桌上地上散落的七八個酒罈就可以知道這兩人喝了多少酒,現在正是爛醉如泥的時候!

    稍微放下心,那人回頭對著夥伴一招手,那意思是告訴他們這裡安全,獵物唾手可得,可是他的同伴卻沒有一個動的,他們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似乎在告訴著他什麼。慢慢地回過頭去,還沒等他看清楚,只見一道劍光閃過,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模模糊糊地只看見一道人影,到底是誰殺了自己?

    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的同伴可都知道。見那人被一道劍光斬成兩半,剩下的傢伙一個個嚇得肝膽炸裂,紛紛使出最拿手的輕功,好似兔子一般向外跑去。這個選擇不可謂不明智,可是,卻已經有些晚了!

    四人身後,劍光乍起,天空飄灑的雨滴突然變成鋒利的刀刃圍繞著四人打轉,還沒等他們叫出聲來,就被雨絲割斷了喉嚨,一個個「絲絲」地喘息著倒了下去!朦朧之中,一聲清嘯傳來:「好雨知時節,當chun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哈哈……」一首大家耳熟能詳的唐詩,竟然也能化為殺人的利器,真是……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