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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章 青鋒耀花貪慾眼 古來異寶惹禍端下 文 / D十三

    霧裡遇仙,醉臥蓬萊,笑邀輕風尋歡。雲海潮頭,獨自憑欄。

    雕社稷,偏要,折起萬千錦繡,離愁漫青衫。淚眼難識,擬金陵江南。

    憐天下,南朝一朝安,歎零露,東窗難成眠。倩雁漫成尺素,拜明月幾番。

    路途遠,送別休亭間,離思起,遙遙破玉關。

    一朝夢,說與誰聽,空數慼慼流年。

    仙萊城面臨伏龍平原,背靠蓬萊東海,四季溫暖,常年水氣繚繞,煙雨朦朧,端是美麗非凡。

    這仙萊城原本叫做南龍城,相傳二百年之前南龍遇東海大潮,水淹三丈,沖毀房屋無數,百姓更是十成去了七成,就連號稱堅固無雙的城牆都險被衝破。關鍵時刻有來自蓬萊仙島的仙人施術退去大潮。這才保下南龍城。

    為紀念仙人,這南龍後來就改名為仙萊,一直到今天。

    這傳說在仙萊十分流行,大部分仙萊人都相信這個傳說。而且這些人無不稱自己於某某刻,某某時遇到過仙人指點,種種關於仙人的傳言也就由此而起,連帶的讓許多江湖豪客來此一試自己的機緣如何,雖然直到現在也沒人宣揚自己真個遇仙,但是人們依舊樂此不疲,所有人都相信,自己就是那幸運的人。無人遇仙,無他,別人都不幸運也!

    拜這些神仙傳言所賜,這仙萊城雖然不是系統主城之一,卻也繁華無比,熱鬧非凡。

    城內大路,四通八達。路旁商舖林立,商品琳琅。行人如潮,熙熙攘攘。

    這會,蜃與天涯子師兄妹正站在北城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說著一些仙萊的趣事。

    天涯子老實木訥,當然這些趣事,都是風鈴兒在說,蜃在聽了。

    蜃沒來過仙萊,自然是聽得有滋有味。

    這會,風鈴兒剛說完有關仙萊城的來歷,正打算說下一個有關仙萊的傳說,身旁突然有人插言道:「呵呵,小姑娘說的不錯啊,不過老道倒是知道關於仙萊的另一個傳說。幾位想不想聽聽?」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三人一跳,連忙向旁邊望去,只見說話之人一臉猥褻,生的尖嘴猴腮,雖然身穿道袍,但是卻不甚合身,好似偷來之物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高人的樣子,倒像是街頭的騙子一名。

    風鈴兒撇撇嘴道:「哼,看你長得那樣子肯定就是騙子,我幹嗎要聽你說故事?哼哼!告訴你,本小姐可聰明著呢,你別想騙本小姐!」

    蜃一笑沒說話,而天涯子卻一拉風鈴兒,示意她不要無禮。

    那道人呵呵笑著,對風鈴兒所說是一點也不介意。猶自說道:「呵呵,小丫頭倒是生了一副伶牙俐齒,也罷,誰叫老道相貌不好,討不得人喜歡呢?走了,走了!」

    說完,那老道也不進城,揮揮衣袖,逕直走向那城邊的勃勃東海,也不見他作勢,竟然就那麼踏波遠去了。這老道走的極快,不片刻就看不到人影,只在空中留下一段古歌:

    江南佳麗,淡霧疏雲入金陵。揉亂金風,一寸曉月明。古道沾塵,且醉休休亭。望空際,娟娟綴行,卻是天有情。

    歌聲裊裊,飄飄然,陶陶然,不知所以然……

    風鈴兒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那天涯子也是同一副模樣,目瞪口呆,不言不語。

    不光是他們,那往來仙萊城的諸多行人,也是一個個有如被大聖施了定身法,呆呆地定在那裡。

    這時,也只有蜃面色不變,他沒看到那老道的神奇,只是聽那歌詞不錯,嘴裡一個勁的念叨著。

    好一陣,那些發呆的人們才恢復過來,霎時間就像馬蜂炸了窩一樣,各種聲音四起。

    「我靠,神仙!真的有神仙啊。」

    「老婆老婆,快來看神仙啊!」

    「神仙,請收我為徒啊!」

    「我靠,老大,咱們去把他爆了吧,肯定出極品!」

    「太好了,終於見到神仙了,嗚嗚嗚……沒白費我三十年的追求,嗚呼!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將前後以求索……」

    …………

    …………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大體上都是感歎什麼遇見神仙的,畢竟仙萊城有關神仙的傳說太深入人心,所以乍一看見這老道的神奇手段,人們肯定會聯想起那虛無縹緲的神仙傳說來。

    不過這也只是普通人的見識,有那見識高明的人物大都撇撇嘴,他們自然知道,所謂踏波而行,也只不過是那人輕功高妙而已,雖然不容易,但也算不上什麼奇跡。江湖名動級大多都能做到這點。

    所以那老道也不是什麼神仙,只不過是身手高明點的奇人隱士而已。

    天涯子跺跺腳,歎息一聲,這麼好的機緣竟然錯過了,真是……

    而風鈴兒卻滿眼小星星,嘴裡還在叨咕著什麼真的有神仙之類的話語,看來她是沒發現那老道不是神仙只是高手這件事。

    而蜃,卻還在叨咕著那詞,要知道,蜃這個人平時也好做些詩詞什麼的,所以對這方面也是十分在意。

    三個人,三種表情,但是不管怎麼說,看外表,卻也都是沉默發呆的表情。和那些沸騰的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鈴兒,你在幹什麼?等我嗎?哈哈,那可真不好意思,愚兄來晚了,鈴兒妹妹千萬不要責怪才是!」

    突然,一把聽起來就讓人討厭的聲音由遠及近,鑽入了三人的耳朵!

    風鈴兒雙手抱肩,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說道:「壞了,壞了,又是這個壞蛋來了!」

    天涯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連他都不喜歡來人,可見這個人做人是有點失敗。

    不過那來人卻自我感覺良好,只見他一步三搖,三搖一晃地向著三人走來,手裡自然是要搖蕩著彰顯風流的潑墨紙扇,行走間衣帶飄飄,乍一看還真有些瀟灑的味道。

    不過等那人臨近,一股不和諧的味道撲面而來。

    也不是那人長得醜,相反單看眉眼,那人也算是一等一的俊秀,但是這眉,這眼,把它們劃拉到一塊,就亂了味道。

    兩道眉毛一高一低,兩隻眼睛一大一小。也真難為他能長成這樣的特立獨行了。

    偏偏這人還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英俊瀟灑,特意擺出一副少年英豪的架勢。真是觀之讓人倒胃,看見就有反嘔的感覺。

    那人走到三人身前,也不去看兩個男人,只管盯著風鈴兒,作了一個自認瀟灑的揖,向著風鈴兒說道:

    「呵呵,鈴兒妹妹,久等了,我這裡早已經備下了酒宴,就等妹妹到來。來來來,鈴兒妹妹隨我來。」說完就要去拉風鈴兒的手。

    風鈴兒將手一甩,把眼一瞪,說道:「誰是你妹妹,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鈴兒!哼!酒宴你自個去吃吧,我累了要休息!」

    說完,也不理那人,拉起身邊的蜃,就要進城。

    「慢!說清楚再走!」

    那人將折扇一收,伸手攔下了兩人,一大一小的雙眼中,突然冒出道道寒光,煞是逼人。

    「你攔我幹嘛?一邊去!」風鈴兒瞪著眼睛說了一句,然後就想不理那人,轉個身想要繞過他。

    但這冷不丁一轉身,竟然將蜃甩到那人眼前。這蜃也不知道在發什麼呆,任人拉來拽去的,也沒什麼反應。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眼前之人就從風鈴兒換成了一個英俊的男子,雖然這男子表情癡呆,雙眼無神,但是那小鼻子小眼,長得是俊秀瀟灑,玉樹臨風。

    看到比自己帥的人,而且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竟然和這帥哥手拉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人心裡頭湧起一團邪火,二話不說,手裡紙扇疾點蜃的心口,另一隻手拂向了他的面門!

    「師兄,不可!」天涯子一直站在旁邊,自己師妹與師兄的爭執他也不好插口,這時突然看見師兄向著蜃出手,心裡知道蜃只是新人難堪師兄一擊的他不自覺就衝了過來。

    「咚,咚」兩聲大響,神遊天外的蜃終於回過神來,橫在眼前的糾纏在一起的三隻手一紙扇讓他有點發蒙!

    「好啊,天涯子你敢阻我!」看到天涯子擋住了自己的攻擊,那人十分惱怒。

    「不,不是!白玉師兄,我,我,這……」原來這人就是白玉,就是天涯子所在門派的首徒大弟子!

    天涯子本來就不善言辭,這一著急就更說不出話來,只見他臉憋的通紅,忙不迭的收招,手足無措的立在那裡。

    天涯子懼怕掌門師兄的權利,但也有人不太怕。這人當然就是風鈴兒大小姐了。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讓她沒有反應過來,這會才瞪著一雙大眼睛,將蜃拉到身邊,虛掩在身後,緊盯著白玉道:「白玉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蜃大哥是我的朋友,你幹嘛要出手攻擊他?快向蜃大哥道歉!」

    這娃兒思想有些單純,白玉明顯是為了她在爭風吃醋,她愣是沒有看出來,這一番責問就好像那潑在水上的油,讓白玉這股邪火越燒越旺!

    只見他臉色一變,說道:「風鈴兒師妹,你叫這人大哥?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

    風鈴兒撇著嘴,不屑道:「哼!和你有關係嗎?我高興叫誰大哥就叫誰大哥,你是我什麼人啊,有什麼權利管我!」

    平時這白玉就仗著首徒的權利多方騷擾她,那些哥哥妹妹的稱呼讓她惱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這回白玉這廝竟然不問原由就出手攻擊自己的朋友,這讓風鈴兒非常生氣,以前的種種也跟著爆發出來,怒火讓她暫時忘記了白玉首徒大弟子的身份。

    「你,你……」白玉氣的說不出話來,平時風鈴兒哪這樣對自己說話過,這回有了小白臉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風鈴兒師妹,哼哼,看來你是忘記我的身份了!」

    「哼,不就是個破首徒嘛,給我我還不稀罕呢!」說著又要拉著蜃離開,看來是不再顧及自己門派身份了。

    「你……好,好!」白玉咬咬牙,就要動用自己的權限對付風鈴兒。這時突然有把聲音,打斷了他。

    「咳咳,那個……我說兩句成不?」

    蜃一邊撓著腦袋,一邊問道:「你們這是在吵什麼?剛才這位帥哥不是說已經備下酒宴了嘛,怎麼還不開飯啊!」

    白玉心裡一動,差點沒樂出來,感情風鈴兒的這位大哥是個傻子,吃貨啊,為了他和風鈴兒翻臉可不好,哼哼!風鈴兒啊風鈴兒,你早晚也是我的!

    風鈴兒聽到蜃的一番話,差點沒氣出毛病來,「蜃大哥,你,你……」你了半天,她也沒說出什麼來,雖然早就領教了蜃的「不同尋常」,但是這次也太……自己為了他不惜和門派首徒翻臉,而他可好,竟然光惦記著吃,實在……

    風鈴兒狠狠瞪了蜃一眼,走到天涯子身邊嘟著個嘴不說話了。

    天涯子倒是暗挑大拇指,蜃這一招厲害啊,自己可得好好學學。

    各人轉的心思暫且不說,這麼一會白玉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能在這麼短時間將怒火掩藏在心裡,這人也算不簡單了。

    只見他將手中紙扇輕輕一引,說道:「這位,酒宴確實已經備下,就請兄台移駕天下第一樓,讓我這個地主好好款待兄台一番。呵呵,請。」

    白玉說完欠欠身,也不管風鈴兒與天涯子,只是領著蜃,進入城中,向著天下第一樓行去。

    天涯子不去說,這位可不敢挑戰首徒的權利,沒說的,跟上,跟上。

    風鈴兒擔心蜃遇到什麼危險,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上去,一邊走,小嘴裡還不停數落著蜃的不是,那模樣真是可愛萬分。

    這一走,白玉才發現,這個雙眼無神的吃貨感情還是一個瞎子,哈哈,這可實在是有趣啊。一會吃飯我可要……

    心裡頭轉著念頭的白玉,一臉壞笑的當前開路,好似故意為之,他竟然越走越快,存心想要看蜃的笑話。

    不過蜃倒是老神在在,跟在白玉身後走的四平八穩,不快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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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第一樓,仙萊城分店。

    這樓距離城門倒是不遠,幾分鐘就走到了。

    與中州城的分店相比這裡可就差多了,仙萊城的分店不管是裝飾還是面積,都不能和中州分店比。畢竟人家那是系統主城之一,人來人往可是比這裡熱鬧許多。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天下第一樓該有的菜式,這裡是一樣不缺,不僅如此,因為仙萊背靠蓬萊東海,這時令海鮮是花樣多多,口味多多,讓人不禁垂涎三尺,大呼,魚我所yu也,蝦亦我所yu也,所以我就都yu了也……

    進入雅閣,幾位早就等候的男女紛紛站起和白玉等人見禮,不外乎就是門派師兄弟、妹而已,也沒什麼出色人物,這裡就不一一細表了。

    客套完畢,大伙分賓主落座,白玉自然是坐在上首。左邊坐著蜃,右邊是風鈴兒,其他諸人按輩分排列座次。

    照例,白玉先是嘮叨了一番,不外就是風鈴兒師妹遠來辛苦,備下酒宴為其接風等等,其間一句沒提可憐的天涯子,倒是詢問了蜃的姓名,外帶將他介紹給一干師弟、妹,介紹的重點自然是瞎子,吃貨等詞了。

    有那喜好溜鬚拍馬,眉眼通透的人,心思一轉就明白了白玉的意思,轉著眼睛尋思著一會怎麼討好白玉這首徒大弟子。

    說了不少,酒也喝了兩三杯,在蜃不斷提醒下,白玉才一揮手,說了一句開吃。各人連忙舉起筷子,向著自己心儀的菜餚下了死手……

    為了討好風鈴兒,這一桌酒宴,白玉是下足本錢,各種美味堆集如山,什麼貴上什麼,什麼好吃上什麼。

    風鈴兒還不咋地,這可生生便宜了小白癡蜃,這一頓他吃的是風捲殘雲,滿嘴流肉。這廝也是可憐,入遊戲許久,只在今天才算是正正經經吃了一頓飽飯。

    席間,白玉等人自然是對蜃百般刁難,什麼故意碰掉他夾的菜,什麼故意灑他一身酒水,如此等等花樣層出不窮,看得天涯子眉頭直皺,看得風鈴兒暗咬銀牙。

    不過蜃卻是毫不在乎。

    玲瓏心肝通七竅,修眉半凝妙計來。

    蜃相當聰明,他早就感覺出白玉等人是故意的,但是他卻全然不理。水潑不進,油鹽不侵,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碰掉我的夾的菜,好,我不用筷子改用手抓;潑我酒水,呵呵,我自己還潑自己菜湯呢……

    他是不管不顧,只是胡吃海塞,大嚼特嚼。一桌子菜到有大半是入了他的腸胃的。

    一頓飯下來,蜃那身本就殘破的布衣沾滿了菜湯酒漬,顯得破爛骯髒。本來俊秀的臉上也是佈滿油膩,就連那頭長長的黑髮竟然也沾染上點點油星,粘在一起,一縷一縷的十分讓人厭惡。

    這廝似乎有向著丐幫的方向靠攏,這扮相是越來越靠譜了……

    看到蜃髒亂油膩的樣子,風鈴兒不禁皺起眉頭,不自然地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哪個女孩喜歡和這樣一個叫花子似的人物靠的很近?

    白玉心裡頭高興,看風鈴兒這樣子,這個什麼蜃大哥算是完蛋了,哈哈,果然沒有浪費我這一頓啊。好啊,妙啊!一會提出讓他離開,風鈴兒一定不會阻止了。

    飯必,眾人出了天下第一樓。

    白玉提出要帶風鈴兒天涯子去拜見師父,二人沒有辦法,只好同行。

    這時風鈴兒倒是沒再拉他那蜃大哥的手,看到他那邋遢樣,風鈴兒一臉厭惡,離著很遠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跟著洋洋得意的白玉走了。

    倒是天涯子走到蜃的身邊,和他道別,臨走還將懷中帶著的錢物分了一些給蜃,大約二三兩銀子而已。

    蜃沒有拒絕,呵呵笑著順手將銀子揣入懷裡,也不多說,道了個再見,轉身就走。也不表現的難分難捨,對風鈴兒的態度也是毫不在意。瀟瀟灑灑的來,瀟瀟灑灑的去,別人的感覺干我屁事!

    看著蜃遠去的身影,看著由於他髒亂油膩而紛紛躲避的行人,天涯子不禁歎了一口氣,默默道:「瀟瀟灑灑,真是讓人羨慕啊……」

    遠遠地傳來一陣歌聲:「晚來清風,招引銀痕,偷啄柳葉。胡將醉飲,且眠貪歡夜。酒深幾許?應誰問,同游寒天冷闕。歎霜零,約是醒覺,便笑人影斜。」

    聽到這歌,天涯子心裡一顫,回頭看看已經走遠的白玉等人,再歎一口氣後猛一咬牙,終是轉身離開,快步趕上白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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