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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零八、何為信仰 文 / 聖者晨雷

    一零八、何為信仰

    因為地處山區,瀛尾的早晨總有薄薄的霧靄,隔著一條葉河,對面的城市就變得影影綽綽,讓人無法看清了。

    對於瀛尾的明人來說,這是很普通的一天,他們像往常一樣,在東方才露晨曦的時候就起床,開始努力幹活。明人彷彿從來不知道懶惰是什麼意思,無論老少男女,只要能睜眼能動彈,就會幹活。

    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失去家園幾百年後,現在他們又有了自己的家園,對此分外珍惜。

    一座鐵橋正在葉河上建設,來自地下的矮人工匠們習慣用鋼鐵在地下的深淵上建橋,這一技術也被應用在瀛尾。自從沈白鑿通與地下世界的聯繫之後,這樣的變化就多了起來,鋼鐵鋪成的道路,鋼鐵架起的橋樑,整個瀛尾都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工地。

    人口與勞動力是制約瀛尾更快展的瓶頸,每個月都會有來自狂暴峽谷的明人士兵拖家帶口來到瀛尾,他們會在城外的安置地短短地居住十天,習慣瀛尾的一些規則和秩序,從而更好地加入到瀛尾中。

    在一片忙碌的同時,瀛尾也沒有忘記抓緊防備工作,除了專門用於警備的老兵巡哨、位於各地高崗之上的烽台,那些在書院中上半天學的孩子們,也輪流查看各地,在瀛尾拉起了一張網。外來的人,除了明人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外,什麼都看不到。

    小喬治望著正在河水中樹起的鐵橋,眼裡閃爍著驚訝的光芒。

    「奧莉弗大姐,為什麼要用鐵做橋呢,而且造得那麼大?」他昂起頭,向奧莉弗提問。

    奧莉弗自己也不太明白,雖然說是讓她照顧這些孩子,可是一路行來,奧莉弗必須承認,這並不是自己所擅長的事情。她甚至還沒有沈白細心,畢竟沈白在沈家門時就帶著一幫孩子訓練。在長達三千里的路程結束之後,這些孩子們已經知道什麼是秩序與紀律,他們現在舉手投足間,也已經有了濃濃的瀛尾特片了。

    「我不知道啊,要問問我們的領主吧……他真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

    奧莉弗隨口回答,她看了看沈白,沈白仍然是那副沉默平靜的模樣,看上去有些愣愣的,但是奧莉弗知道,這個外表下面藏著的是一顆狡詐多智的內心。

    「大智若愚,明人的這個諺語說得可真好。」她心中想。

    「領主哥哥,為什麼要用鐵做橋呢?」小喬治又向沈白問道。

    「因為鐵比木頭更牢固,經過處理後的鐵也比木頭更不容易腐爛。」沈白回答道:「到了瀛尾後你們會進入書院,在那兒你們可以學到許多道理,包括為什麼要修這樣的大鐵橋在內」

    「書院……那是一個什麼地方?」就連奧莉弗也禁不住問起這個問題。

    「對於明人來說,那是和諾蘭德其它人類的聖堂一樣神聖的地方。」沈白笑了。

    諾蘭德的危機在帶來混亂的同時也帶來了機會,沈白很清楚這一點,如果沒有這場危機,諾蘭德舊有的秩序就不會輕易崩潰,而明人在舊秩序下就很難獲得展的空間。現在不同,因為舊秩序的崩潰,像奧莉弗這樣擁有龍將實力的戰士都能被明人所招攬

    「元帥回來了」

    哨所的衛兵在確認了這一行的身份後,立刻把消息傳了回去,沈白就是瀛尾的中心,因此整個瀛尾都震動起來。這次沈白離開了又有好幾個月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裡無數傳聞通過各種渠道進入瀛尾,讓明人的心中感覺到覺底。沈白的回來立刻改變了這一點,他們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害怕了。

    「好大的船」

    因為大鐵橋還在施工之中,所以他們一行渡過葉河還是靠船,當巨大的渡船出現在碼頭上時,小喬治又驚歎道。

    就算是在加裡城生活了二十年的奧莉弗看到這艘渡船時也驚歎了:「真大,這是明人的造船技藝嗎?」

    有關明人來到諾蘭德時乘座的級巨船的消息一直廣為流傳,但是現在這船卻不是當年的技術,而是諾蘭德本土巧匠利用大木為龍骨建成的大船。它其實更適合遠海航行,在河道上反而不適合。

    「我們這裡有許多新的東西,有些東西會更讓你們吃驚。」沈白也不謙虛。

    「真不知道……瀛尾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奧莉弗目光中流露出一些憧憬。

    「你會喜歡的地方。」

    沈白說完這一句,就驅馬向前。奧莉弗看到迎面一個人走了過來,見到沈白後,他行了一個明人的拱手禮:「主公」

    「伯儒,我不在的時候辛苦了。」沈白用柔和的聲音說道:「家中一切安好嗎?」

    「安好,主公離開時的吩咐都在按計劃實施。」周伯儒目光在奧莉弗和排列整齊的孩子們身上掃過:「奧莉弗小姐與這些孩子們的住所都安排好了,就在我們新建的書院裡。」

    人口的增長和規模的擴大,使得最初的書院已經太過狹窄,因此瀛尾擇地新建了一所書院,這所書院足以容納兩三萬人居住生活,面積過了兩百畝,在並沒有多少平闊地面的瀛尾城來說,是相當奢侈的。

    「上船吧,招呼好這些孩子們……伯儒,對他們好些。」

    周伯儒會意地點頭,然後他招了招手,從他身後,一群同樣是少年的明人排著整齊的隊伍走了過來,他們每三人一組,將一百多個孩子分成十個小隊,迅地帶上了船。看到這一幕,奧莉弗突然覺得很不適應:「這些少年怎麼和軍隊一樣?」

    「瀛尾的管理就和軍隊一樣,奧莉弗,只有嚴明的紀律、公正的秩序,我們這個小小的地方才能生存。ziyou散漫在瀛尾是不被允許的,如果有必要,甚至連一片樹葉,我都希望它按照我們的規定來生長。」

    到了這裡,沈白覺得有必要給奧莉弗一些提醒,奧莉弗是散漫慣了的,在加裡城就是半黑社會性質社團的頭目,到了羅曼城更成了暴動的組織者,如果她不能適應瀛尾的紀律,那麼哪怕她擁有龍將的戰鬥力,也未必能在瀛尾呆下去。

    「我相信你會盡可能制定比較公正的規定。」奧莉弗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道。

    沈白與奧莉弗的對話,小喬治是聽不懂的,他昂起頭看著這兩個人,在父母死於羅曼城的混亂之後,這兩個人就隱約取代了父母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因此,他忍不住問道:「領主哥哥,奧莉弗姐姐,我們會和你們住在一起嗎?」

    奧莉弗臉上露出微微的異樣,沈白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一個少年過來向沈白行禮,沈白指了指那個少年:「小喬治,你跟著這個哥哥,我和奧莉弗大姐頭會經常去看你的。」

    小喬治跟著那個少年離開了,奧莉弗對著沈白一笑,沈白很自然地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走吧,一起上船。」

    在船上的時候,奧莉弗細細回憶自己進入瀛尾控制區域後的感受,她是個生性活潑的人,多年社會底層掙扎,也讓她習慣了不受拘束的生活。但瀛尾的種種規章卻沒有讓她感到壓抑,因為在這裡每個人、每個家庭都充滿著一種異樣的活力。這種活力湧動下,犧牲一些ziyou,她覺得並無不可。

    沈白同樣也在想著事情,這次羅曼城之行雖然讓小龍大有收穫,可是他原先的目的卻沒有完全達到。諾蘭德即將面臨危機的消息已經被龍將們傳遍了大6各個勢力,所有的國家和貴族都開始囤積糧食,瀛尾動手得最早,囤聚得比較多,但是還要向獸人供應糧食,所以數量上仍嫌不足。

    「從現在開始就實行食物配給制,必須確保危機來臨時我們的食物足夠。」沈白回到瀛尾後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這個:「盡可能從地下世界搜集糧食,但願災難對地下世界的影響會小一些」

    整個瀛尾被全部動員起來,所有的空地,無論是山腳下還是河灘邊,都被種上了生量大的塊根類糧食作物。甚至沿著葉河支流的亂石山,明人都花足氣力堆成梯田,種上了耐旱作物。

    除了食物之外,瀛尾最重視的就是交通,以瀛尾城為中心,目前整個瀛尾有兩城十二個鎮子還有一百多座村落,一支由五千壯勞力組成的施工隊日夜輪作,將這此居住點都用硬化路面連接起來。

    每個城鎮都修建起了高大厚實的城牆,這種城牆或許無法擋住傳奇龍將,但一般龍將想要破壞也沒有那麼容易。為了給新到來的居民建房和加固城牆,瀛尾幾十個窯場也是忙得不停。

    煉金術在建設上揮了很大作用,如果沒有煉金術的支持,很多事情僅憑借人力是無法做到的,而人類的煉金術與矮人的工程學相結合之後,產生了更多更方便的東西。

    明人的緊迫感非常強,這一點給奧莉弗很深的印象。明人同時也具有很強的感染力,瀛尾居住著不少諾蘭德本土人,比如說德羅巴商業協會的成員,再比如說來自阿貢王國的煉金術士,這些人在明人的感染下,也忙得不可開交。

    「就連我,也被逼得團團轉,成了孩子王……沈白,你真是諾蘭德最為殘暴的領主,你的領地上每一個人都被你壓搾出了最後一分力氣。」奧莉弗在定居後不久,半是歡喜半是調侃地對沈白說過。

    不僅是奧莉弗與孩子們對瀛尾感興趣,就算是沈白自己,也對目前瀛尾的建設進展相當歡喜。

    「伯儒,糧食的狀況如何?」

    周伯儒這幾年來兢兢業業,從主管一村的農田水利開始顯示才能,再到德羅巴的助手,如今已經成為瀛尾郡天策元帥府的司農官,同時也是沈橫的助手。這麼長的時間裡,他改變了很多,但那股子書生的傲xing,還時不時會展現出來。

    「主公,我們共有耕地六十六萬畝,幾乎所有宜耕田地都已經開墾出來,因為水車、牲畜充足,所以今年的夏糧收穫達一萬九千七百六十七萬斤,以每人每年消耗一百五十斤糧均計,可供百萬人食用一年,供瀛尾七十萬人一年半的份量。再加上主公多方收購的糧食,兩年的存糧尚有。不過若是非常時期,糧食消耗是平時兩倍至三倍,故此我們的糧食只能算是勉強夠用。」

    他現在說起事情來不再是一大堆的道理,而是例舉大串的數字,雖然還不是非常精確,可沈白已經很滿意了。

    瀛尾現在並沒有七十萬人,滿打滿算也只有四十餘萬,其中明人不過三十萬,但沈白推斷,若是真的生了大災難,相鄰的領地會有大量的難民湧入。雖然這些人並不是明人,可在災難來臨時也將是寶貴的人力資源和兵源,因此還需要盡可能收容,當然一定要把他們消化在明人的體制之內。對此沈白倒毫不擔心,明人對別的民族同化能力極強,即使是在諾蘭德大6,明人的人口數量仍然在增長,這就是一個例子。

    「人口結構注意一下。」沈白貌似隨意地說了一句。

    「主公寬心,各村鎮長老,九成是明人,其餘一成,也都是歸化之民。」說到這,周伯儒捋鬚笑了一下,但笑容立刻不見:「只有一事,還請主公小心。」

    「什麼事?」

    「軍中主要戰力,明人數量太少。」

    沈白皺起了眉,這件事情不須周伯儒提醒,他也放在心上。現在諾蘭德不僅僅龍魂戰士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就連龍將也不算什麼稀罕的天才了,可是明人當中,仍然只有他,他不得不借助於崔斯與奧莉弗這樣非明人的外力。雖然目前來看這兩人都很可靠,但長遠來看,靠著他們不可能支撐起明人的天空。

    「這段時間裡,我不會離開瀛尾,會挑些人出來專門訓練……希望我此行的收穫,能對他們有所幫助」

    這次遠行,沈白可謂收穫頗豐,除了連續與龍將對戰的經驗之外,小龍也獲得了兩種新的力量,而他自己在與拉菲爾的對戰中,也對龍魂之力有了新的體悟。

    這個世界的能量是什麼,他心中已經隱約有所察覺,無論是奧術能量,還是龍魂之力,或者是忒修斯苦意追求的信仰之力,精靈守護者們借助的自然之力,它們的本源都是一樣的,都是來自於充斥於天地之間的本源力量。龍魂武士也好,法師也好,包括精靈的守護者與暗影領主,他們都不過是調動了這種力量罷了。

    明人所要找的,就是一種新的調動這種力量的方法。

    對此沈白也有思考,明人的傳統,便講究天人合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確立明人的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好在他無需要開創,無論是在另一個世界當中,還是在這個世界裡,明人都有自己的大道,他們欠缺的,就是有一個人能捅破那層隔著大道與自然之力紙。

    以阿木為的少年們被叫到他的面前,這是從近萬名少年中選出的二十人,他們都是訓練刻苦、身手矯健的男孩。當盯著沈白看時,他們的眼光裡既有崇敬,又有熱切。

    「今日讓你們來,是要檢查你們的功課。」沈白看了他們一眼:「阿木」

    「在」以往近乎啞巴的阿木,現在早就不再沉默了,瀛尾的生活讓他衣食無憂,寬鬆的氣氛也讓他開朗了許多。他應聲而出,面色冷竣,嚴肅地盯著沈白。

    「拿出最近你練習的成果來給我看看……將張若虛的chun江花月夜默一遍吧。」

    原本以為是讓他表演自己的武力,卻沒有想到竟然是要默寫唐詩,阿木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沈白嘴微彎了一下,阿木垂頭喪氣來到書桌前,提起毛筆準備開寫。

    張若虛的《chun江花月夜》號稱孤篇一蓋全唐,確實是一長詩,要背起來並不容易。阿木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兒,才寫出前兩句,然後便再也寫不下一字。沈白眉頭越擰越深,顯然,他不在的時候,這小子便將他的交待當耳畔風了。

    「這東西沒有用」好半天也沒見沈白開口,阿木先自我辯解。

    「那什麼有用?」沈白問。

    「力量力量還是力量」阿木伸出胳膊:「龍魂武士,龍將,我們最缺的是這個」

    「我們缺了五百年的龍魂武士了。」沈白冷笑了一聲。

    「我們背了幾千年的唐詩了。」阿木大概是到了青春叛逆期了吧,嘴巴上抬槓是不肯認輸的。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把唐詩和諾蘭德結合起來……你看吧。」沈白從阿木手中拿過毛筆,慢慢舉在半空之中。

    龍魂武士因為信仰上古盟約而借得了巨龍的力量,正神教的神棍們因為信仰正神而能降下神使,精靈與獸人信仰自然,所以守護者與獸人薩滿才能與龍魂武士相抗衡。調動這個世界本源之力的關鍵,就在於信仰。

    那信仰又是什麼?

    是一種隨著人類傳承而綿延生長的……道

    所有神祇要吸納的信仰,無非是這些信仰中含蘊著的世界之道,人的喜怒哀懼生老病死,人的勇敢正直貪婪殘忍,這些都對應了世界之道的一部分。

    而明人的文化,正體現了明人自己的道,如果能將這道與諾蘭德的本源力量相應證,那麼,明人也能夠調動世界之力,成為諾蘭備的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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