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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對策 文 / 午夜濃茶

    「吧嗒」一聲,譚顏輝兩指夾著的香煙掉在了地面上,他相信李逸風這番話不是沒有根據的平白而來,人家只要敢這麼說,那就是經過證實的,對於譚顏輝來說,這個消息給他帶來的震撼不亞於聽說某地發生了八級地震,一時間譚顏輝驚慌失措。

    譚顏輝驚慌的原因不是李逸風跟自己說這番話目的是什麼,而是作為剛投到張文華一方的自己,在張書記不幸下台後該如何自處,譚顏輝對縣長吳勝利的脾氣性格太瞭解了,那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話說自從投靠到張文華陣營中後,自己明裡暗裡的沒少跟郝大斌較勁,要說郝大斌不記恨自己是不可能的。

    失去了張文華這個靠山,郝大斌甚至不需要通過他姐夫吳勝利的手,就能把自己擺弄地死去活來。想到這裡,譚顏輝的冷汗順著後背流了下來。

    但凡是個人都有劣根性,譚顏輝也不例外。不能說他如此考慮就沒有人性,或者說沒有氣節、兩面三刀,促進他這麼考慮的根本原因是對方勢力太大,讓他產生了一種力不從心、無法抗衡的感覺。

    譚顏輝的臉色漸漸蠟黃起來,他心裡很清楚一旦張文華失勢後自己的結局絕對比張文華要悲慘許多,張文華鬥不過吳勝利,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自己呢?沂南縣是自己的家鄉,一家老小在這兒生活了大半輩子,這麼大歲數了,還得背井離鄉不成?

    譚顏輝久在官場,非常清楚政治鬥爭的殘酷xing,這是個沒有刀光劍影的戰場,失敗者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臣服於勝利者的腳下,轉而投向他的陣營,當然,人家接不接受兩說。第二、繼續抗爭下去,但結局絕不會好,也許會被對方整的更慘,甚至於失去官職以後還被按上莫須有的罪名弄進局子裡受罪。

    如果說還有第三種可能性的話,那就是伺機而動,等待何時的機會揭竿而起,把對手掀翻,但是,這種可能性成功的概率非常低。

    譚顏輝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紅塔山,哆嗦著抽出一支後點燃,皺著眉頭叼到嘴上狠狠地吸了兩口,煙霧繚繞中蠟黃的面孔又變的蒼白起來。

    等等!

    譚顏輝突然想起了什麼,渾濁的眼眸急速收縮,張文華要出事,李逸風提前知道了是不是有應對之策?不然,他完全沒有必要跟自己說!

    掐滅了手中抽了半截的香煙,譚顏輝目光迥然地望著李逸風,低聲說道:「老弟,你這消息可不可靠?」譚顏輝知道這話問的很沒水平,但又不能不問,事關今後前程,他折騰不起。

    李逸風把譚顏輝剛才的那番動作全部看在了眼裡,他心說:這是個很謹慎的人。李逸風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當然,從哪裡得到的這個消息李逸風是不會和譚顏輝解釋的。

    譚顏輝腮幫子一鼓鼓的跳動,顯然內心的掙扎到了不可控制的程度,他在思量什麼呢?確切的說,他在衡量究竟應不應該在這事兒上摻和上一腳,用李逸風那句話說,這是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成功了,錦繡前程指日可待,那就是張文華身邊的最大的功臣,失敗了,目前的位置保不保得住都兩說,這個道理譚顏輝比李逸風和老朱要明白的多。

    話說到這個程度,不需要李逸風再繼續暗示什麼,得留出足夠多的時間讓譚顏輝思考清楚事情的利弊得失,李逸風清楚,以譚顏輝豐富的官場經驗,絕對會做出最恰當的選擇。

    旁邊的朱拉風坐不住了,他看著譚顏輝蹙著眉頭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似乎很難下定決心,對他優柔寡斷的性格大失所望,朱拉風剛想張嘴說話,被李逸風一道嚴厲的目光制止住了,老朱嘟囔了兩句,悻悻地低下了頭。

    譚顏輝思考的結果是,不管怎麼說都得拼一下,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還有一點,聽李逸風那意思是,他有信心把事情辦好,甚至說將張書記拉出泥潭,莫名的,譚顏輝竟然對李逸風產生了一種信任感,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把煙蒂丟在地上踩滅,譚顏輝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道:「老弟,我算是想明白了,橫豎都是個死,你說怎麼幹吧。」這句話說完,譚顏輝感覺一顆心從怦怦直跳到慢慢平靜不過只是個人在內心不斷掙扎中所必須要經歷的短暫過程,一旦下定了決心,反而放鬆了下來。

    李逸風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很是真誠,他說道:「譚哥,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驚險,我考慮著,咱們幹這件事情,第一個目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張書記,被某些目的動機不純的小人搞的身敗名裂,第二個目的說白了就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前程,這事有什麼說什麼,我不會和大家隱瞞,就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幫助張書記渡過難關,咱們大家都有好日子過。」

    「兄弟,你不用多說,哥比你看的清楚。」譚顏輝打斷了李逸風的話:「實話說,雖說我投到張書記一方的時間還沒滿月,可對張書記的處境瞭解的比你要多,沂南縣的幹部們排外思想相當嚴重,自打張書記到任後,非但沒有打開工作局面,反而被以吳勝利為首的沂南幫制約的什麼工作都開展不起來,處境十分不妙。吳勝利這個人咱們就不說了,縣委其他常委們有一多半聚集在吳勝利手下,對張書記形成了合圍之勢,不用說,吳勝利早就有把張書記踢出沂南的意思,只不過機會一直不好,他在等待何時的時機罷了。

    這次的事情恐怕是他蓄謀已久的,必然爭取一擊必中,恐怕參與的人不會少啊。」

    李逸風點了點頭,譚顏輝的想法非常切合實際,換位思考一下,自己想要整倒一個處於同一水平線的幹部,沒有相當成熟的方案和執行力強的手下會成功嗎?顯然不會。所以說,吳勝利必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否則不會輕易動手。

    想了想,李逸風說道:「我同意老大哥的說法,我在想,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破解開吳勝利設的局,也就是說,他的這場陰謀,必然有一環最脆弱的所在,只要我們能想辦法找到這一環節,就可以輕鬆破解掉他所有的陰謀詭計。」

    三人都陷入到沉思狀態中。

    良久,朱拉風一拍腦門兒咋呼道:「我想起來了,最近幾天,郝大斌總是往縣城跑,有時候見他心不在焉的,上了班也沒多少心思在單位上呆,總是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會不會跟這件事情有關?」

    譚顏輝點頭道:「我也看出來了,郝大斌最近這段時間是沒怎麼到各個村兒裡轉悠著混酒喝,整天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還有,縣裡有一家新華貿易公司,是掛靠在縣經貿委名下的,據說後台老闆就是郝大斌,這家公司主要做外貿出口生意,明面上的負責人叫王紅霞,是郝大斌的地下情人,人送外號『黑牡丹』,此人是出了名的見錢不要命,生性貪婪,啥錢都敢往懷裡摟。」

    李逸風眉頭越蹙越深,他從譚顏輝和朱拉風的話語中分析出來,張文華前世之所以被吳勝利排擠出沂南,背後必然有郝大斌上下躥騰的影子,作為吳勝利的小舅子,吳勝利得了勢,他的前程必定一片光明,再加上兩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親戚關係,他想不幫忙都不可能,再說,此人張揚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安分守己安於現狀,其他的不敢說,只要姐夫吳勝利稍微露出點爭權的意思,跑在頭裡的急先鋒,必定會是他郝大斌。

    那麼,新華貿易公司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呢?那個號稱黑牡丹的王紅霞又是何許人也?

    李逸風覺得頭大如斗,一時間很難分析透兩者之間的聯繫。

    「這樣,最近幾天內老朱一定要盯死了郝大斌的動向,包括他上班時幹了什麼,下班後去了哪裡,和什麼人有過接觸,有沒有問題?」李逸風決定從郝大斌入手,查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朱拉風聽了李逸風的吩咐,渾身的血液禁不住沸騰了起來,貌似憨厚的一笑,朱拉風趕忙表態:「這事我拿手啊,放心,交給我了。」

    李逸風見他一副興奮的樣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躲在暗處是我們的最大優勢,老朱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不能暴露目標,否則咱們就會功虧一簣。」

    「你就放一百個心,我保證不會因為衝動耽誤大事的。」朱拉風拍著胸脯說道。

    李逸風點了點頭,看了眼譚顏輝,道:「老哥,你和新華貿易內部的人有沒有聯繫?」

    譚顏輝自然清楚李逸風心裡想的什麼,他想了一會兒,說道:「財務科有個叫譚思源的,是我本家侄女,不過我和她家來往不深,再加上她們一家人早年間就搬到了縣裡居住,所以說……算了,我蒙著頭去撞一撞吧,她應該能給我一個面子。」譚顏輝下定了決心。

    「那就太好了,不過,千萬要告訴她保密,如果沒有太大把握,寧肯不辦也不能洩露風聲。」李逸風說道。

    「我明白。」譚顏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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