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睡得好香，好像還做了個夢（精靈也做夢？），在一片沙灘上，和曉陽一起看海，藍色的海平面、白色的浪花、遠方小小的帆船，都清晰可見。
終於睜開眼，外面好亮，又下雪了？
「靈，你醒了？感覺好些嗎？」小電發現我的動作，馬上跟我打招呼，它對我的感應總是最強。
「沒事，今天醒來覺得傷差不多好了。」低頭看看，他的床是空的，「他去哪了？」
「去上班，讓我告訴你，休息好了再去找他。」小電聽起來有些鬱悶。
「怎麼了？心情不好？」
「我都看不清你了，這幾天看你越來越模糊，我現在就知道那上面的光圈是你。」
「哈，小電想我了？」故意開個玩笑。
「想，你在小電眼裡是個神，有著看不清的本事。就算哪天你真需要我犧牲，我都沒怨言。」
「別瞎說，小電，我都答應過你，你是你，我是我。」
「是什麼我無所謂了，能跟著你和他出去跑，哪怕在一邊看著也高興，總好過每天在這提心吊膽。」
「那我跟他說把你搬去辦公室，咱們三個不就天天不分離。」
「那是不錯，別為難他，不行就算了。」「嗯。」我答應著。「外面又下雪了嗎？這麼亮？」
「沒有，那是你的身體在發光，都說我看不清了。」「怎麼這樣？」小電不說話，看來我是得好好研究下自己，先不說別的，去看看他。
按著原來的路線到了他辦公室，怎麼換了人？一張新面孔坐在那裡，是個男孩，他正在裝程序。「哎，小吳，李主管搬哪屋去了？」一個拿著文件的女同事在門口問。「周主管旁邊那間辦公室。」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跟著走了。
中間經過楊主管的辦公室，看到她正獨自發呆，這次又為什麼？
要說這家公司的辦事效率真夠高，昨天才升了主管，今天就換了新的辦公室，看上去挺大的，裡外兩間，外間辦公，裡面有休息的床，還有電視、酒櫃等等，整個休閒廣場。
那個女同事敲門，正在外間收拾東西的他答應一聲，去開門讓她進來，「李主管，我是咱們部的文書高文敏，這是本周的安排，您看？」
「先放桌上吧，等我看過再給你。」他指指桌子，主管不是這麼難吧，怎麼剛上任就有活。
「好的，咱們部門明天例會嗎？」
「就今天下午兩點吧，早點分配工作大家時間更充裕。有意見嗎？」看那個同事有些猶豫，他問。
「沒有，您說了算，我……我受部門同事的委託，請您今天晚上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可以嗎？」她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來。
「沒問題，剛升職應該我請，叫楊主管也來。」
「我去通知她，沒別的事您先忙，需要收拾東西讓我們來就行。」
「不用了，我自己弄習慣，東西也好找，你去忙吧。」看他那鎮定的神情，好像干主管好多年。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後（本來就沒聲音，老做沒用的動作），想嚇他一跳。他忽地轉過頭，倒嚇我一跳。
「靈兒，你可來了，睡好嗎？」手上還黑黑的，也不洗洗，可憐人家的好衣服。
「我昨天就沒事，你角色轉變夠快，今天就幹上主管了？」
「是呀，早上就有人往家打電話，讓我參加主管例會，還有人幫著換了屋子，這不錯吧。」
「當然好（雖然這對我來說沒好沒壞，算虛應他一下）。」
「再有兩個月就是春節，公司讓我們抓緊時間完成手頭的工作，年前會忙一陣子。」他去裡間洗了洗，回來坐到椅子上，現在的椅子比原來的舒服多了，我坐上去都覺得有點美。
「你先隨便轉轉，我把這個安排看看，回頭咱們去吃飯。」我還是沒他的工作重要。
我轉轉就轉轉，從他的屋子穿出來，我去了旁邊的屋子裡，裡面沒人，好像是周志的辦公室，他應該還沒有出院。屋子裡和曉陽的屋子擺設差不多，怎麼就感覺有股邪氣沖頭？想想這些天來的所見所聞，肯定不是好事，不過，單憑感覺沒用，以後多注意就是。
別的地方倒是很正常，都各自忙著活，沒人理我（想理怎麼理？）。我還去了欣欣的辦公室，她不在，屋子裡很乾淨，窗台上還放著一盆蘭花，正是花期，有一朵白色的開著。趁有空順便去看了看齊麗楠，她正在工作，臉上帶著笑意。
「跑哪去了，讓你轉轉，倒好，不見影子。」剛一回他面前，就這麼對我。
「是你讓我轉，人家只轉一小會。」
「以後轉就在我跟前轉，跑了又不知道你在哪，發生什麼事叫我怎麼辦？」他佯裝一臉生氣。
「好了，明天做個東西，讓你隨時看到我，這樣可以了吧。」
「靈兒真好。」態度轉得真快。「去吃飯吧，直到你做來那個東西，不許離開我。」他那麼深情地望著我，真想在那個懷抱裡多呆一會兒，可是好夢最容易破碎，有人敲門。
「請進來。」他無奈地搖頭。
「主管，下班了，公司食堂在三層，用我領您去嗎？」還是那個女同事。
「謝謝小高，我自己去就行。」以為要去外面吃，原來當了主管可以占公司便宜。
吃過午飯，我跟他說了小電的事，「行，小電過來正好看著你，省得我一忙把你忘了。再說把它放家裡也怪想的。」他答應挺痛快，幹得更利索，下午開例會前小電就已經拿大眼睛盯著我了。
下午的例會他比較滿意，來得人齊，安排任務也快，楊主管十分配合，還當著大家的面誇了他好些句，只是推說身體不好晚上不能參加聚會，也是，開始總會有些尷尬，原諒人家的薄面吧。
剛散會董事長就來造訪，「曉陽，剛換工作習慣嗎？」
「挺好的，謝謝董事長關心。」
「昨天我說的事怎麼樣了？」看四下無人（確實沒人），他問。
「您看我這忙的，還沒顧上找，這不，為了完成您交給的使命，我把家裡的電腦都搬過來了，準備晚上在這加班找找看。」（說這話也不臉紅，晚上你不是答應人家去聚會嗎）
「這樣，好吧，那記得有消息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