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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 無緣無故不起恨 文 / 鐵萼奇蘭

    第七十六章無緣無故不起恨

    真是事多。

    鳳吟問伯芳還睡不睡了,伯芳道睡不著。睡不著正好。鳳吟帶著伯芳、青面就往車馬店趕。鳳梧要跟著,鳳吟道:「你在家陪大舅,等唱戲的來的回來喊你。」鳳梧嘴慢,還沒跟上話兒鳳吟已經走到門口了。

    一路上那夥計忙不迭道:「少爺,二爺也來了。」

    鳳吟嘟囔了一聲:「他來幹什麼。」

    夥計道:「來看三爺啊。」

    鳳吟沒愛搭理他。看三爺,他就沒見過三爺幾次,他是惦記他的地。

    青面對著伯芳問道:「這位兄弟是什麼人?昨個天黑沒看清。今個太忙沒介紹。」

    鳳吟道:「哦,這事忙的,張伯芳,自己人,弟子。去送信的就是他。」又對著伯芳道:「這位是鏢局大鏢師孫青銅師傅,以後也可以跟他練,少林正宗螳螂嫡傳,又有夜行的手藝,李半天地躺之腿,雜七雜八的也都能耍耍。」

    伯芳道:「孫師傅好,回頭忙完三爺的事情定當鄭重拜見。」

    青面道:「哎,自家人,叫叔叫哥都隨便。」

    鳳吟道:「飛簷走壁時人稱青面猿,地躺翻跌時又叫青面太歲。」

    伯芳打趣道:「還是青面猿好聽點。」

    鳳吟「呵呵」一笑。青面看了看伯芳,沒笑。「你身上有股子味。」

    「啊?」伯芳有點不好意思,他還真沒注意。

    青面看了看鳳吟:「血腥啊」,有輕聲道:「小小年紀。」似乎是帶著點反感。

    伯芳不接話。青面道:「臉色不是很好,一會去了車馬店,找個房間休息一下,怕你撐不住。」

    伯芳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位孫先生,只感覺這人鐵青著臉一副老大不願意的樣子。

    四人急急火火地走,鳳吟道:「能看出哪家根基嗎?」

    青面眼睛一斜:「說硬不硬,說軟不軟,一扭一轉的挺滑頭。少林的底子不咋地,後邊又跟童胖子混一起了吧?」

    這一句說得伯芳很是慚愧。

    青面又道:「聽說童胖子讓人打了?哈哈哈。」

    鳳吟道:「鳳梧把持不住,這不,這也不敢帶他了,本來以為給他練練我帶出來呢。」

    「呵呵呵,想縛住鳳梧,得兄弟出手才行。」

    「行,行。」

    說著就道了,那夥計且退了。就見四下一片花海,大大小小的白花花,竟然還夾著很多白綾子的花圈,但是輓聯飄揚一時也看不底細。

    鳳吟對伯芳道:「下去問問這些都記下了沒有。」

    伯芳領悟到意思,小跑就下去了。

    青面道:「也是個玩算盤的?」鳳吟道:「人不錯,機靈,膽大,品行也好,就是貪玩,故意放童安祺那歷練歷練。」

    「那能歷練出個毛!」

    「嗨。」

    「哎呦!這是純陽啊?哈哈哈,成人了啊?」

    「大侄子!好,好。」

    「嗯。」

    「鳳吟啊,好。」

    有靠門站的認得鳳吟的,或者是故意在盼望的,都早早過來打招呼,雖然說什麼的都有,但不出兩個字「親熱」。雖然是週年祭,但是沒到墳前就起不開那氣氛,都是江湖好漢,紅白都是喜事。一輩一輩的就這麼過來的。

    鳳吟也一一招呼,有人也想多談點什麼,但是感覺不是時候,一時語塞,就抓著鳳吟的手狠狠握兩把再撒開,不就狠勁拍拍鳳吟的肩膀。鳳吟沒那大脾氣,拍就拍了。

    很多人聽著主事的來了,就沒什麼親也是人家管飯啊,也都往前湊,面熟的面生的都客氣。進幾步,就有生疏面孔了,也下意識讓出一條道。這就聽見有人罵罵咧咧,又有人哭。

    罵人的還是好幾個,似乎知道主事的來了,故意裝作不知道,罵的更大聲,把才纔罵過的又罵了一遍。

    幾個女子閃躲在後,有怯怯不敢生長的,有叉腰擺臂挖指頭的,一副要吐唾沫的表情。

    哭的卻是個大男人,鳳吟尋聲望去,卻見一人跪伏於地,對著花綾子哭得是死去活來。

    一口一個「三叔!我對不起你!」「三叔我不是人!」「三叔你不該放過我啊!三叔你打死我就對了!」「三叔我鬼迷心竅。」

    鳳吟看背影,這人似乎比三魁還得大,聽聲音不認識,怎麼趴著哭呢。

    鳳吟看看周圍,有人悄悄說:「剛挨了打了。」

    鳳吟見那人衣著樸素,一副捶胸頓足傷透了心的樣子。鳳吟且沒拉他,看著四周。

    四周雖不能說人山人海,但也是水洩不通,衣著風格不一,也有戴白帽子的。見鳳吟望過來,也都會意一笑。鳳吟就看見四個人,一個是他二叔,依然瘦馬歎西風的累堆樣,只是面容光鮮了許多,但硬是強裝一種深沉苦悶,看著就煩。

    鳳吟把目光越過去了。

    二一位是武雲賢老先生,大家風範,依然一塵不染,傲然挺立,對鳳吟微微一點頭,鬍鬚一飄,顯得寬宏大量悠悠然非同凡人。

    鳳吟回以躬身。

    三一位表情興奮,個子不搞,一攢一攢地點著腳往裡看,還帶著點偷笑,鳳吟也衝他一樂,裴秋實。

    第四個鳳吟不認識,是一個高大的黑臉回回,人堆裡特別出眼,凝眉傲目,少了三分飄逸,多了七分厚重,看著就有壓力。他是站在武雲賢身邊的。

    武行這些人護身意識都極重,輕易不讓人挨身,背後不准站人,就這時間,卻感覺一個個雖然面帶微笑實則小心警惕,就像那烈焰之上一鍋貌似平靜的油,只要點上一滴水就會崩炸而開。

    氣氛熱烈而暗藏難以收拾之危局。

    近前是哥三個,先前罵罵咧咧,見鳳吟到了聲音越來越含糊,也聽不出罵的是什麼,聲音漸漸小了。

    鳳吟看一眼那些女人,有老女人眉眼一挑,似乎是在打招呼「多年不見」,但馬上又肅穆下來,比這些武行的多了幾分真情的傷悲。

    地上那人還在嗚嗚地哭,不是罵別人,是在罵自己。

    風衣上前拉他道:「這位老哥,節哀順變。」

    鳳吟聽出了其動情之音,想必並非虛假,但還是防著暗手,這一扶帶捋,暗拿關節,若有變機只需一合力就能錯斷他手臂。

    那人順著勁往起了站,鳳吟就感覺此人重心失衡,根基不咋地。此昂起臉,用鼻子長吸一肚子氣,自己擦了擦臉,一正衣冠,道:「您是少東家吧?我是劉太勇。」

    這三字一出,鳳吟就不分青紅皂白想一把撲死他。但眼前站著這滿院子的同道前輩,還是強忍下來,一抱拳:「是青雲號蘇先生門下的劉師傅吧?」

    「不敢,蘇乃家師。」這時也不方便說太多,就看鳳吟給不給之後說話的機會了。

    鳳吟沒問過去的事情,道:「他們為何他你?」

    劉太勇一直身子,鳳吟看了他一眼,只感覺滿懷發酸,就見這劉太勇是一身粗布做的裌襖,雖然做工還算講究,但畢竟料子一般,但這料子卻顯得人老實本分的幾多。

    此人貌相是苦大仇深,本來挺堂堂正正的一張臉,硬是被愁雲與愧疚之色塗抹的不像武人,而且肩膀斜斜著,左肩使勁勾摟著還向前彎曲,右肩膀又點往外掙的樣子,顯得又高又尖,彷彿那鎖骨都要從骨架裡茬出來一般,好似左一半的身子硬是人什麼擠壓進去了,或是削掉了。

    這就讓他成了一個斜身的羅鍋,身子一斜一羅鍋,那脖子就歪著,脖子歪頭就不敢正。這胳膊也就一個高一個地。看著腿沒問題,但退兩步還是個瘸子,這人怎麼長的,怎麼看怎麼跟著難過。

    但仔細一看,鳳吟腦子「嗡」就一下子,難怪這些人都追殺三叔,三叔啊三叔!這分明是一個單把給人把胸骨打塌陷的結果。

    這正值壯年一條漢子,硬是成了一個垂死的老頭,喘氣都困難。鳳吟看著他難分吃力的樣兒,都感覺還是死了的好。

    真不明白,三叔這都幹了些什麼。但一碼歸一碼,要問方才怎麼回事吧,這陣就平靜下來了,別多事了,就喊過夥計道:「治喪執事呢?」

    夥計喊了一聲,就聽一人高喊:「吉時既臨,請家屬帶路上塋。」

    也沒什麼,外邊準備的大車,一路出一個小輩代表就可以了,其他人意思到了就好,老人家就不必親臨了。

    穆民兄弟不興這個,人家來就是衝著那邀請函的,寫的也不是什麼週年祭,就是邀請歡聚一堂。來的也不多,主要是買賣趟上的。

    那個劉太勇似乎要極力表現似的,硬是要跟著。女人卻是自己弄了一輛車,也跟著去。鳳吟就沒預料到這個,對夥計道:「多備一桌,設在海升樓,上最好的,一併核算。」

    「這桌就免了,算我的。」說話的是袁成恭。

    鳳吟道:「二叔,您老就免行吧。」

    「誒,就沒好好跟你三叔說過話,不能不來,才幾個週年?沒接著通知前,我就準備著呢。」

    「是。」

    袁二爺是單獨騎著馬,鳳吟跟青面是跟著車,鳳吟對青面道:「看好了劉太勇,他可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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