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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三章 單鞭救主虎跳澗 文 / 鐵萼奇蘭

    第五十三章單鞭救主虎跳澗

    太極拳有個階段練習是推手,推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知彼此勁路,用彼此勁路。知不足而完善,學他人之長處。

    這個長處包括對手任何形式的攻擊。不要管對方是頂了勁丟了勁,只管自己按著理法應對,對不過就得自身找原因。

    在這種探問之中,將自身與對手參為一體,互問陰陽。拳論道:「懂勁後,愈練愈精,默識揣摩,漸至從心所欲。」

    然而畢竟這只是功力檢驗的形式之一,必須有度,如果一味追求小勁變化,反而失了大局不能實戰。

    袁鳳吟跟嚴七寸搭手,實際是在這個局限下玩的試探,都沒真打,都是一發而收守住間架而已,因為攻擊一方變化多而短,化勁借力者自然也就不敢大意,這就類似緩化中佯攻了,互相嚇唬而已。

    說白了,這就是個玩意兒,看著挺深,實際都是因為在這個圈套之下。跳出這個圈子,一切都明朗開來。比如鳳吟就只管擰裹鑽翻的進,管七寸怎麼著呢,如此即使不瞬間發力,只是自己渾身跟蛇似的,他七寸也摸不著拿不著,呼吸之間骨節蹭動就能控人。

    如果說高手打低手,聽勁的優勢還是能體現出來的。實際那也不是聽,是高手始終佔著先機得了優勢而不用,總留個餘地給對手掙扎,類似一個籠子,雖然不是捆緊對手,但將對手的變化全給堵死了,同樣手腳受束。

    真做到了張弛自如,才是真正的沾連粘隨。那總是帶著掤勁的,目的是隨時能打,不打對方也沒脾氣,而不是傻乎乎的跟隨著對方。

    不丟,就是不令走脫,不頂,就是力不出尖;不出尖,是為了不被借,也就是所謂沒有破綻。

    這是真正的要求,而這一切,又不是為了防禦,而是為了進攻,只要得了一瞬時機,也就夠了。推手,就是在這種微妙中訓練突變發勁的能力,所謂掙破控制。又在突變中訓練控制能力,將平時功架上得來的功力激化出來。

    如果不是以攻擊為目的,那就是成了「打手背」玩反映的遊戲了。

    七寸當然不傻,他是真努力過,但是沒有掙破。童安祺跟七寸不同,他也懂這些,但也打心眼瞧不上這些小巧飄渺的玩意,他就是渾身螺旋擰動的上,心道:我本來就沒有稜角給你借,你還化個屁,太極拳怎麼了,太極拳也是拳,我就不信這個邪。

    童安祺一拳出去,鳳吟兩手一合就給接著了,隨即一旋,二人胳膊相抵。童安祺也沒管鳳吟怎麼個勁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看誰快了!小臂一翻反背一掌,這是要手叫門。

    鳳吟的心意風格是打的斷勁,本來根本不在乎叫門,但今天有意讓伯芳見識一下各類拳法,最後方便回歸自家,所以本來完全可以給童安祺裹死,但此時只是用胳膊接了,用手掌托住了童安祺的進攻,上了一步卻沒走靠打。童安祺也感覺到了這個,沒等鳳吟上來將手一托,一托即練采,雙手捋扣。

    鳳吟沒想到有這出,但身子卻自然起了變化,胳膊順著那勁一旋一穿,胳膊揚起一貼,就化了這手。童安祺被貼輾轉不靈,兩手合抱鳳吟穿起胳膊的腕與肘,走了個反關節的擒拿。鳳吟只將肘一垂貼肋,將身子完整一體墜住,童安祺只得鬆手。

    他鬆手了,鳳吟沒松,鳳吟就勢又是一穿一起,這次勁不朝前,卻是橫捺,右手採扣,左手打出,走了一個攬雀尾。

    藍雀尾為之前武雲賢老者所用攬扎衣變勢而成。練時是走了掤捋擠按四正手的訓練。最緊湊,最能體現合手呼應。

    太極拳每一動都是週身相隨,一動無有不動,手腳配合。而配合中有開合吞吐。雙手之間,手腳之間的動作準則有二,一是能用,二是長功。

    能用就是合乎技擊標準,兩手的開合是針對對手身子的。比如這套四正手的攬雀尾,就是牽敵之手,掤敵臂根,形成槓桿反關節,制敵週身;而一捋,又是兩手相合而撤,拿敵臂而牽制全身;擠、按依然,為合力即出。

    在制之時,我順人背為得機得勢,這個時間怎麼打都方便,當胸就能出搬攔錘。

    鳳吟這一手打得橫掃單鞭之勁。單鞭之法實際跟攬扎衣動作類似,不過後手分了上下而已,其理相通。

    單鞭之法取自尉遲恭單鞭奪搠救唐王,是在柔化破敵重心之後的剛猛擂勁,當胸一槓。鳳吟在山西時走師訪友,得了一卷通背纏拳古譜,此譜頗奇,與戚帥拳經捷要、陳氏長拳竟似同出,但動作如何鳳吟卻無緣對比,陳巖虎托稱自家有譜而無拳,不作解答,京城楊教師又道是同出一理可以自悟。老譜上這句便為「敬德跳澗,單鞭救主」。

    但不管怎麼說,此處就給童安祺用上了。童安祺也非等閒之輩,講被拿那腕子一轉,身子似是追著腕子跟著一起翻轉,就掙脫出一個餘地,那手一脫,就勢朝鳳吟襠下就是崩腕撩掌。

    鳳吟的身子多敏銳,那可不是兩人推手聽出來的功夫,是心意二字出來的感應,單鞭之手順勢而下,沒有直接防護,卻格開了童安祺的手臂,手臂離開,那撩襠一掌自然就化解了。

    所謂跳澗,與形意虎跳澗不同,走得是個橫跳步的靠身鎖腿,就是側著速進同時其捺。鳳吟此時已是無心出拳,順手手插下就走了個摟膝拗步下海擒龍,後手壓著童安祺的手肘不使走脫,當面一撲。這一手也沒纏死,給童安祺留了一個掙脫的餘地,童安祺本來粗胖,硬是講丹田一沉,肚子一鼓繃住往後硬撤,抽身而出。

    卻被鳳吟一搬一攔,肘底看捶正中軟肋。其實說得熱鬧,看似繁雜,實際這與起先七寸那挑掌問心,如出一理。都是求一個勁路變化,誠中形外。從這看,將太極八卦稱作內家,還是有道理的。

    後有賢人總結內家道:「所謂養氣者,純剛是也。氣充而運之以神,神之所照,無不如志。其練法簡易,於動中求靜,用後天之形,補先天之氣。以手足動作,調節呼吸。虛心實腹,氣歸丹田。有一分氣,用一分力。不努力,故不傷氣。則精神健旺。蓋氣餒則志敗,氣盈則力盛。」

    形意拳講隨感而發,遇強則強,不虛。此非心智所求,乃是心意自行。先前七寸客氣,鳳吟的應付也是客氣,此時童安祺不客氣,鳳吟那拳路也跟著不客氣,一手就插到了童安祺襠下,童安祺驚得渾身冷汗,跳了好幾跳才跳了出去,此時鳳吟只要指頭一勾,也會把他廢了。

    童安祺跳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半邊身子不爽。後腰右側痙攣地疼,右腋下感覺被鳳吟一拳鑽了個窟窿的疼。這痛擴散開來,只想渾身扭動卻有不敢扭動。躺在地上從牙縫只吸冷氣。

    伯芳沒看清怎麼回事,但是七寸看出來了,鳳吟在打那一捶的時間,是走了個跳澗摟膝給童安祺把腰拿住了,卻故意鬆了一分讓童安祺硬掙,童安祺果然硬掙,鳳吟一鬆一收之間,給童安祺閃了後腰。

    袁鳳吟道:「童掌櫃,你真一點不客氣。」

    童安祺滿面羞愧地爬起來,抱拳道:「得罪了,袁當家。」略作沉思,又道:「童某服氣,但是請問袁當家,我在京城時也多與太極拳者來往,雖然以柔克剛,卻不是袁當家這般捉摸不著,而又將人控得如此好。我那朋友也用功數年,我不信袁當家僅在數日就得得了太極真功,還請袁當家講明,是何道理。」

    鳳吟道:「理法為用時,功架無需多,單操可也。我單操也用,然長拳卻不美,總有毛糙處,也不算有成,不過針對功用而習練,武藝不全。我聽人講,太極拳以陰陽之理貫通,用時卻是影子拳,不讓人摸著虛實,所謂人不知我,我獨知人,先知先覺,控人自然有把握。」

    「感激不盡,可否留下勢子名?」

    「海底針,一線懸垂,可測海深。」

    鳳吟把這些歸結道這一勢,實際是在逗童安祺,下了一個套子讓童安祺往裡鑽。不過也不能說是陷阱,因為真得練到那步,確實是這感覺。但就勢子而言,海底針不過是個指襠捶破拿法的演變。而這一式子卻留下一個探討空間,成為一迷,之後楊氏太極各支脈,勢子大同小異,不過圈子大小,而海底針一式,卻五花八門不知章法。

    實際開悟都是遇到而開,不是硬琢磨的。人品不正,則會誤入歧途,鳳吟就故意給童安祺下了這一套子,就看童安祺自己怎麼揣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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