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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待伏熊虎結長纓 文 / 鐵萼奇蘭

    第三章待伏熊虎結長纓

    雁門擂此時卻比這裡火熱,擂台高大氣派,有雕樑畫棟之手筆,因為這本來就是關帝廟的戲台。說是雁門,實際距雁門關尚遠。

    四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廟會一般。做小吃小點心的叫買叫賣著在邊上走動。耍猴的鬥雞的都停工不幹了,都來看看這怎麼個華北第一擂,哪一位是袁大當家,怎麼就這麼大排場。說是有六樣寶物要亮。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武林好漢匯聚一堂,千載難逢這是,將有什麼樣的龍爭虎鬥。

    有人就歎道,這台行,台上有娘們兒呢?這可比唱戲的那真,唱戲的都是男人扮的。

    有的就說了,難不成那就是獎品之一?

    答話就說了,切,你真能互想,要是獎品,你敢去拿?就你贏了她們,難道敢跟一個整日舞刀弄槍的婆姨一起睡?

    又有人插話了,我敢。真要把這二位,別說二位,任一,就任一給了我,就一晚,我他媽寧可就不見第二日的太陽,我也願意。」

    「去你媽的,盡想好事,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你有那造化麼?」

    那位被說急了,結結巴巴支吾出幾個字:「我,我拜她為師!」

    「你這是**,抓你送官!」

    「誰!誰?誰幹那營生了?」

    「哎呦,這光天化日的······」真有好事之人,這就竊竊私語起來。之後引起一片大笑又一片驚詫,「真的假的?」

    然後眾人投來一片驚詫的目光,就瞅著方才講話那幾人,然後又有人轉過頭去,掂著腳向遠處觀望。

    那麼多人都跟著回頭看,也看不到什麼。

    這時聽著老遠傳來一陣驢叫,「還真得哩?」有人聽了就臉色大變,看看那想好事之人,又神秘兮兮地相互對視,一陣眼神交換,顯現出誇張的驚詫,之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真是莫名其妙。

    那邊有小孩看不見,有家長就扛著,扛著不方便就往邊上那樹杈上放,剛放上去穩妥了,孩子又吵著尿尿。

    另一邊一個老頭彎腰找東西,轉轉來轉轉去,就碰了邊上一人,那人也幫忙跟著找,又碰了一人,又跟著找,引得一群人都彎腰找,找來找去也沒找見什麼,一個個滿頭大汗,急得老頭也直咳嗽。

    後來待老頭不咳了,有好心的人就問道:「大爺,你找什麼呢?」

    咳咳咳咳,又引起老頭一陣咳嗽,老頭憋得臉通紅,轉轉轉轉的,眾人讓出一片地來,老頭咳就上來一口痰,痛痛快快就吐在了地上,這下舒服了,肺都快咳出來了,喘著粗氣道:「我,我不找什麼,我咳嗽。」

    嗨!這個亂喲。

    那邊有小媳婦跟著男人一起出來看,那小媳婦也貧,道:「早知道這事管用,能戒賭,我巴不得這擂台天天擺。」

    那男人一聽眼睛一亮,一拉邊上他兄弟:「唉,兄弟,咱就賭第一場誰能贏?」

    「我叫你賭,我叫你賭!都不用看了,回家!回家!」這小媳婦就鬧起來了,小腳倒騰著追著男人打。

    上邊沒打起來下邊先打起來了。

    「開始了,開始了!別吵吵了,再吵吵聽不見了。」

    看那台上一個人在那得啵得啵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辟里啪啦的放鞭放炮竹,騰騰打起多高,紙屑紛飛煙霧瀰漫,一陣已是滿地紅。

    台上一條大緞子子飄飄搖搖被拉下來,擂台上顯出一塊匾額,有識字的念道:「那是『華北第一鏢局』。」

    「總門長上來了沒有?聽聽說得什麼?」

    「哎,別吵吵啦,我又不是驢耳朵,你聽不見我哪能聽見。越吵吵越聽不見。」

    「開始啦,開始啦!」「什麼就開始啦?」「金牛頭哎,金牛頭!問誰上去揭開呢!」

    「你看見啦?哪呢哪呢?」「還沒揭呢!」「沒揭你咋知道?」「人家剛才說的。」「操,還是驢耳朵。」

    「唉唉唉唉,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一個小個子就往前邊擠,早幹什麼來著。

    這是見台上有人往這邊一指:「好樣的!」眾人就朝這邊看,還讓開了一條路。

    這一看到把小個子看慌了,「看嘛呢?幹嘛呢?」急得還直抹臉。

    「人家說你好樣的,上去吧。」「咋就上去?」「你不是上去揭蓋頭亮寶嗎?」「我沒說啊?」

    「去你媽的,那人家問誰上來你還往前擠,操!」

    唉嗨哎嗨嗨吆,下邊也亂,上邊也亂。唔啦哇嗚啦哇,台上吹起嗩吶來了,陝北雙嗩吶呢,這什麼曲子這是,「上梁?歸營?迎親?」「不懂就算了,就別裝內行了。跟著聽吧。」

    就見台上出現一人連翻帶蹦就出場了,雖然是翻蹦,卻比戲台上那些武生透著筋骨力道,他不是流暢的翻縱,一邊翻還一邊連蹬帶踹的。

    「哎哎,這河南的功夫就是不一樣啊。」「你以為怎麼著,那有嵩山少林寺。」這一位說話的時間少林寺三字還拖腔帶調的,邊上的人投來讚許的目光,這人在讚許的目光中感到滿足,又接著道:「這一套,叫做少林童子功。」

    「嘿!這一動作,武松醉打西門慶!」「是醉打蔣門神!」「醉打西門慶!」「蔣門神!」「西門慶!」這邊哥倆越爭聲越大,臉紅脖子粗,都廝打起來了。

    那邊有老先生也跟著勸架:「是武松醉打武二郎。」「就是嘛!說什麼來著。」

    場上的是青面,青面還真賣力氣,跳躍滾翻,打得實際一趟醉羅漢,他是螳螂拳的底子,而羅漢短打又是螳螂拳的底子。這一路叫做地趟螳螂,又叫死螳螂,是螳螂七路摘要的第七路。

    打的真不錯,趟在地上雖然沒了螳螂樣,但是勾掛摟別的技法還在,腿一支地身子就起來了,引起一陣喊好。

    後邊古有力在微微閉著眼看著,也不時地點頭,並跟邊上二兄弟道:「是真傳,又青出於藍。」

    青面翻蹦的打完了又打打滾的,打滾的打完了又打正經的。

    下邊就有人問了:「大哥大哥,這一趟又是什麼?」「哼哼,這一趟是蔣門神醉打武二郎。」

    管他誰打誰呢,看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青面手裡又多了一根棍子,這一條棍是把頭棍,握著兩下左手打,以長用短,又有很多接連翻滾偷襲的招數,突然又支撐著擂台讓身子醉態表現得更加到位,一緩一急之見身子又驟然彈起,很有美感。

    翻滾之中棍子總出預想不到的角度打出去,有時間接著一個翻身放長極遠,抽得擂台「啪啪」的。

    嗩吶也不知道什麼時間聽了,光聽著啪啪直響。

    青面三步一搖就靠上了台中的桌子,那棍子插進蓋布的底子只一挑,那紅布被棍稍高高挑起,這一挑將那千百觀眾的心也高高地挑起來,就見紅光之下,是一隻金燦燦的牛頭。

    那是一頭由金箔覆得嚴絲合縫的一副牛頭骨,在眉心,眼窩,還綴著黃黃綠綠的寶石,牛頭上半緣有金箔貼著,牛角的尖兒,以及下一半卻裸露在外,露著黑褐色的牛角與白玉般的骨頭,接著日光的輝映煞是好看。

    台下又是一片議論喝彩,有給牛頭喝彩的,有給青面喝彩的。

    青面提棍子一抱拳回了後台。安大弓走向前來:「諸位,在下東口三合安鼎世,今日應華北總鏢局之邀,幫這個場子,若有認得安某的,還請賞這個面子,捧個人場。」

    台下果然就起來一陣鼓掌之聲,這鼓掌聲讓安大弓很有面子,安大弓道:「此次擂台聲勢浩大,但並非虛張聲勢,乃是推舉我華北鏢局新入伙一門生,河南周口袁鳳吟,袁當家的自祖輩便於華南走鏢,即便在戰亂之時,照樣走鏢江河南岸,頗有勢力與膽識。晉中各票號商號,在周口都設有要分號,支援南線,統領中原分號,多有袁家照顧,因此未曾有失。先前捻軍火燒賒旗,袁先生夜裡走馬相助,功勞匪淺。」

    這是說到關鍵之處了,台下還是收了嘈雜,安大弓繼續道:「所謂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天祐我晉中平安,各鏢局商號虎子輩出,我等老頭子頗為放心,但袁當家武功卓越,不會輕易出來翻躍示人,各位也不必等,儘管上來取寶,允許多家爭搶,若過得五關六將,袁當家自然會出來守擂,以此以示真功。」

    說著安大弓又一望檯子東邊,「不瞞各位,我家設有兄弟擂,另一擂就在殺虎口迎客,快則三日,長則五日,待那邊擂主一到,我家袁當家將為大家展示一把定乾坤,都道戴家的拳手蓋滿場,看看戴家門聲,一手打起千斤秤墜!各位,先上眼勒!」

    紮了鍋了,台上嗩吶放下了,換上了牛角獵號,那聲音厚重大氣,只震得人氣血翻湧,就包括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輩,此時也四下找尋,多虧身邊沒有那雞鴨禽畜,不然真恨不得抓過一隻扯斷它的脖子。

    隨著安大弓的指點,見擂台右面有大帳篷蓋著一架物件,不說還真沒注意,此時有兄弟上千拽著繩子拉開,卻是一架井欄巨秤,一條碗粗的橫木橫在當中,井欄不高,那橫木正平與胸,有鎖鏈掛著,卡在兩條擔槓中間,這一頭光禿禿的,那一頭掛著一條鎖鏈,鐵鎖下邊掛一條鐵扁擔槓子,槓子左右垂下粗麻繩,繩子被三條長方巨石摞垛壓著。

    什麼家什這是?上大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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