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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龍蛇驚風飛白練 文 / 鐵萼奇蘭

    第一章龍蛇驚風飛白練

    北嶽恆山,祖於陰山,橫跨塞外,東連太行,西跨雁門,南障三晉,北瞰雲代,東西綿延五百里,莽莽蒼蒼,橫亙塞上,巍峨聳峙,氣勢雄偉。人天北柱,絕塞名山。

    雁山橫代北,飛塞接雲中,雁飛出其間。

    西陘之地,重巒迭巘,霞舉雲飛,兩山對峙,其形如門,蜚雁出於其間。

    巍巍恆山逶迤綿延,蜿蜒於山巔的長城,如伏龍脊背,崢嶸嶙峋,將各山巔絕頂聯為一體。

    雁門古塞就盤踞在峻拔的雁門山脊之上。

    雁門關威震三關,為三關衝要無雙地,九塞尊崇第一關。

    外壯大同之藩衛,內固太原之鎖鑰,根抵三關,咽喉全晉。

    雁門關為中原北門,將關之內外隔出了漫天黃沙與風調雨順兩個世界,自古為兵家必爭之戰場。

    「得雁門關得中原,失雁門關失天下」,該關南控中原,北扼大漠。是漢擊匈奴、唐防突厥、宋抗遼金、明阻瓦剌的國防要塞。留下眾多絕唱與美名。

    周時李牧、秦時蒙恬、衛青、霍去病、李廣、隋唐時薛仁貴、郭子儀及宋時楊家將等均駐守馳騁於此。

    漢元帝時傾城佳人昭君,也是在此前簇後擁,浩浩蕩蕩,淚眼婆娑地離關出塞。門外,便是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傳說那之後這一帶出現了「遙城晏閉,牛馬布野,三世無犬吠之警,黎庶無干戈之役」的安定局面。

    而自明清時,雁門關確實是另一番繁華景象,商賈雲集,南來北往,經常發生交通堵塞。雁門總兵曾設立分道碑,指引行進的車馬人流分開上下路,至今仍在。

    中原人向外謀生一般有三個途徑:一為闖南洋,一為下關東,一為走口外,而口外的重要交通線是雁門古道。

    春秋戰國時期,嚴狁、樓煩、匈奴等少數民族,不惜長途跋涉翻山越嶺,通過雁門關進入內地,與漢族通婚通商結盟。

    魏晉南北朝時期,匈奴、鮮卑、羯、氐、羌等許多少數民族,經雁門關克服高山險阻,實現跟內地的交往。

    鮮卑族拓跋氏建立北魏,先都大同又遷都洛陽,使民族交往更加頻繁方便。後來隋唐五代時突厥、沙陀等少數民族,宋元時期契丹、女真、蒙古等民族,先後同樣經過雁門關進入中原地區,由戰爭到和同為一家,與漢民族攜手共創輝煌的華夏文明。

    雁門關乃兵家必爭之地,也是中原文化與草原文化的交流門戶。

    時至今日,已是「商埠經濟多門路,財源如水流代州。」雁門關下代州城大小商號三百餘家。商務遠涉迪化、庫倫、海拉爾、北京、上海、蘇州、成都等大中城市。歸化大商號大盛魁掌櫃王廷相便是代州人。古城還有大小票號近六十家,當鋪二十多家,錢莊三十家。這些票號、商號的流通都是從雁門關走向外地。

    此時正值陽春,草木始蘇,枯葉未盡。漫山遍野的枯黃籐蔓蓋著黃土,將大地鋪得虎斑豹紋,行走在烈烈風中,感覺無限的悲涼豪邁。身心不禁為此振奮,反而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幾人遠遠行在山路之上,雁門關也不是只一日二日就能走到的。鳳吟這些天跟著孟恩廣,雖然沒有討教太多拳法,但是就隨著身邊,卻也長進不淺。起先由對孟恩廣身上氣勢感覺到有壓力,後來慢慢隨同那氣勢也長進起來,似乎是被這個師哥的一舉一動激發出內在的一種氣息,那氣息如同野獸的殺氣,遇強則強,整日裡充滿活力,氣血充盈,彷彿體內關著一頭猛獸,又似腹中有一團暖流。

    而跟袁承興走得近時,又會漸漸平息下來,如同結冰的大河,雖然平靜堅固,卻又清澈流暢,那氣息又在體內隱隱的流動,如此或聚或流衝擊著四肢百骸。

    此時出了忻州,再過了原平就要分手了,原平離雁門關七八十里,離開殺虎口卻有二百里,殺虎口距雁門關也有一百三四十里。再有這個距離,也就到了綏遠歸化了,也就出了中原而到了草原。

    袁承興將與袁成化、鬼五還有幾個帶路的鏢局兄弟一同前往,五日內迎接西來賓客奔赴雁門,這就夠折騰的了。

    這一路奔波,袁鳳吟就感覺到行商走鏢原來如此辛苦,看著眾人風塵僕僕也就有些過意不去。他跟向東三兄妹等人道:「我先向西送送我承興哥。」

    又怕幾人擔心而當著袁承興的面不好意思說,又道:「早晚要出殺虎口,先熟悉一下,之後有個估量,也方便把握擂台上的事情。」青面他們也知道袁鳳吟的脾氣,也放心他,於是簡單告別,繼續趕路。

    袁承興也沒客氣謝絕,於是撥馬與袁鳳吟一路向西而上。

    這就已經天黑了。

    說是送,也沒什麼說的。袁鳳吟並在袁承興邊上稍稍靠後,就感覺袁承興的氣質很特別,不張揚也不壓抑,雖然堅冷,卻又像泛著純淨的光色,好像那青花瓷器給人的感覺。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卻又置身俗世之中。這也是他一見袁承興就有點傾慕的原因,跟袁承興在一起會感覺特別平和冷靜。

    這份平和讓他有點不好意思再道謝,反而害怕袁承興在這幾天因為自己而遇到什麼麻煩。想著就奔出二三十里路,夜色也就下來了,走得是山路,偶爾有幾家店舖,但大家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袁承興稍稍放慢步子道:「兄弟,再送怕就到了殺虎口了吧,若在下去,留你一個人走怕我也不放心了。」

    袁鳳吟也慢下來,這才注意到已是漫天繁星,彎月清冷。

    袁承興勒馬停下馬,眾人也停下來。袁承興道:「幾位兄弟先趕路,遇見第一家店無論大小,也將就住下來,縛一條絲帶或手巾與門外顯眼處,我若見了便下馬。」

    然後又撥轉馬頭道:「我送鳳吟兄弟回去,只送三五里再囑咐些話兒,各位不必擔心。」

    也不管他人同意不同意,帶鳳吟往回返。

    其實這感覺二人都有,那便是雖然比武不似戰場凶險,卻也有各類的意外,陰損的法子防不勝防,二人都怕分別之後出個什麼岔子再見不到對方。雖然有點小題大作,但畢竟有打虎親兄弟的情誼。

    一路上鳳吟看著天空,漫天繁星綴著那月亮,那種光華與袁承興確有幾分相像。

    袁承興始終很冷靜,果然只送到約摸五里便停下來。五里實際很短,若不是背道而馳,相互點燃火把回頭就能望見。

    二人又走馬行了一陣,袁承興問袁鳳吟:「你可學過盤樹之法?」

    袁鳳吟不知道袁承興怎麼突然問這,道:「可是鷂子入林,黑熊靠背?」

    鷂子入林與黑熊靠背是**拳兩個盤樹的法子,實際外觀類似,但分了虛盤與實盤。顧名思義,也能揣測一二。但能不能行,卻非揣測就能掌握。

    鳳吟本來也練,並以能輕易撼動樹幹而得意,但此時經袁承興一問,便感覺到此處定有奧妙,於是實言相告:「道,我通常是穿而靠,正側背各有**一撞。」又怕袁承興誤解,又道:「除此無他。」

    袁承興道:「實際盤樹能將四把全盤,鷹鷂栽膀,熊虎靠背,驚龍返首,雙把歸位。」

    鳳吟緩緩在馬上沉思,袁承興停下馬來,正巧邊上有幾棵枯樹,一片人高的荒草。袁承興道:「你跟我來。」

    袁鳳吟隨即為袁承興拉了馬,袁承興一甩長衣,唰唰就進了草叢之中,披著月色,之間一道白影在草叢之中來回穿梭輾轉,鬼魅一般,但是夜色太深看不底細。鳳吟拴了馬走向近前,卻見袁承興反轉遊走身子順滑,無骨一般,卻又帶著驚靈的勁意,似乎身子是纏在那細細的草桿之上,只一回頭身子就繞回來了。

    在一個時間裡,鳳吟跟著老劉走拳,因為不是同一路,只感覺步子沉穩堅實,不似心意那般沉重與輕靈過分明顯,但此時看到袁承興這三旋兩轉,心裡確是有了龍蛇驚風四字。因為袁承興雖是盤旋,卻比自己先前那一段圈子要小的多,簡直就是盤龍繞柱。雖然圈子小,又不似原地翻身,而是由一個小圈子。

    正想著突然白影一閃,袁承興似一溜快步一般接連點地,奇快如鬼魅,一縱一竄就到了樹邊,然後雖為同一動作,卻在每動之間都能靠樹一下,而這一靠卻非身子去撞,而是幾處部位都能貼在樹上,隨便一個部位出尖,那樹就一震。

    鳳吟深深感覺到這個同門對自己的信任與關愛,這是心意**拳最後之秘了,乃是六藝歸真盤把。得了這個,心意拳的功法就全了。待袁承興收了功,萬籟俱靜,鳳吟還沉浸在感動之中。

    勁路順暢必然需要筋膜長而柔韌,韌而有力。而所謂抻筋拔骨又並非是拉抻拉抻那麼簡單,不光在伸展時,在團縮時這份抻拔卻是更加明顯。這也正是心意形意的練功特色,所以才漲功很快,卻也容易出現問題。而為了避免問題,省去了這些練法,就真的只是走個外形了。

    就心意形意來說,走個外形,可謂奇醜無比。到那般田地非但是只見打人不見練拳了,就是練給外行看,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來了。

    鳳吟感謝袁承興,袁承興卻讚美他的安拉。

    袁承興道,自己這一行實際並非只為幫助鳳吟,而是也打算一路向北,順著祖先來時的路,去尋求一份丟失的信仰。這個袁鳳吟就很不理解了。

    而袁承興道,之所以將這些都告訴鳳吟,因為他知道,鳳吟將是教門的朋友。而且他也希望與鳳吟這樣一個生而純粹的人一同趕路。

    這讓鳳吟很是慚愧,他知道自己幼時的名聲,而今已經離那個時間很久遠了。

    袁承興心中默默懺悔,為方才只顧趕路,未能下馬禮拜而感到自責。這個鳳吟也很不理解,他認為只要心存敬畏,無論是哪個祖先都會理解自己的。而袁承興講這是功課。

    袁鳳吟不再打擾他,見袁承興就地禮拜,深深地接近大地,卻也能感受到一份真誠,彷彿那心靈卻高高的接近了明月。於是聽了袁承興勸告,上馬趕路。

    袁鳳吟打馬狂奔,將這份感情深埋,用自己的方式也為袁承興一路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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