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飢餓,帶著對接下來生活的憂慮,帶著對遠在青龍的親人們的思念,軒轅嵐漸漸墮入如幻夢境。
不過,今次的夢好像有了一些不同,是什麼不同呢?站在夢境裡的青龍男子,雙手環抱胸前,右手輕輕撫弄著下頜,微微轉頭,觀察一下週遭的景物,什麼都沒有,朦朦朧朧的,就如站在雲霧之間一般,虛無,瞬間,軒轅嵐想到一個詞,一個貼切的形容詞。
「哇!」渾身上下一陣哆嗦,「不會吧,虛無?我不會是來到太真幻境了吧!」想到紅樓夢中的太真環境,想起那位美麗的jing幻仙子,軒轅嵐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愈加淫穢、齷齪,順著嘴角已經開始流出不知名的液體。
「嘩!」伸手擦去臉上的液體,「不對呀,這裡沒有花草、樓宇,好像也沒有人,更不用說什麼美人了!」在霧幻之中漫步開,尋找著不知來自何方的光源,「咦?這裡的光線是從哪裡來得?」順著似乎光芒更加強烈些的一個方向,軒轅嵐開始自己的夢中摸索之旅。
隨著光線強度逐漸增強,軒轅嵐發現自己距離一個半圓形的洞口越來越近,而那光線也就是從這裡射入夢境之中。「我好像以前遇到過這樣的情形?」男人發現,現在的景況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幾乎脫口而出的地步,「玄武居,那些傢伙們把我找來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經歷三世的男人,在走出洞口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沒有人,沒有建築,更沒有浮躁的人群所發出的喧鬧聲。
映入眼簾的,是湛藍的天空,幾點白雲浮過,無邊的綠色,那是成片的森林,周圍幾聲鳥鳴,清脆入耳,間或一陣微風吹過軒轅嵐的面頰,舒服的幾乎使這個霍然間脫離城市生活的傢伙大叫出聲,「啊!好愜意的地方!」
伸上一個懶懶的懶腰,長長的打上一個哈欠,乾脆舒舒服服的躺下,看看白雲藍天,嗅著地上青草的芬芳,感受一下身底柔軟如地毯般的青草,舒展四肢,將平日裡戒備的身子鬆弛下來,迷迷糊糊之間,軒轅嵐幾乎在夢中陷入夢鄉。
突然,耳邊傳來「撲通」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掉在水中。這個聲音十分微弱,幾乎就消散在微風之中。不過,那個躺在草地上,舒服的呻吟出聲的傢伙還是聽到了。
之間軒轅嵐一個翻身躍起,側耳分辨一下聲音的來源,疑惑得看看,那個方向是一片森林,會有水麼?
懷疑歸懷疑,小心的他仍然邁動步伐,走過去查看一番,儘管他的心裡萬般不願。
進入森林不久,軒轅嵐便發現,在樹木的層層掩映下,這座巨大的森林中間,竟然藏著一個寧靜的小湖,湖水清澈透明,一眼就能夠看到湖水中悠閒的游來游去的小魚以及湖底的細紗。
不過,這種寧靜現在顯然被人打破。
一個人,一個坐在,哦,不,正確的說,應該是仰身躺在一條小船上的人,正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垂釣。船在湖中央,人在船中心,一支吊桿伸出,隨著湖水蕩漾,漁線也在輕輕晃來晃去。
「好悠閒的人。」軒轅嵐輕聲讚歎,這樣的小湖,這樣的森林,這樣的天空,這個垂釣者可以說是得天獨厚了。
「可惜,有了你的出現,我就不悠閒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飄進軒轅嵐耳中,「唉!難得我這樣悠閒的休息一下,那幫傢伙,根本就是看不得我休息!」
湖中的垂釣者已經坐起身子,收起吊桿,放下太陽傘,一口喝光杯子中的飲料,緩緩的將船向岸邊劃來。
「敢問先生,此處是何所在?而先生認得在下?」軒轅嵐抱起拳施禮道。
「得了,你那些文騶騶的話我聽不慣,還是說白話吧!」垂釣者將船靠在岸邊,可是,他好像沒有上岸的意思,就是那樣坐在船中間和軒轅嵐對話。
「啊?」吃了一驚,軒轅嵐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垂釣者,一副太陽鏡架在眼前,上身一套半袖休閒裝,下身一條沙灘褲,腳上是雙旅遊鞋,坐在半臥式的搖椅上,耳中好像還有一個耳塞。
「這樣都能聽劍我得說話,實在是……」心中雖然驚訝,面目上沒有一分表露,老老實實的說道,「先生好雅興!」
「唉,還是這麼好拽文,算了,閒來垂釣!」這個人慢慢的將漁桿分開收好。
「是呀,只是不知先生貴姓高名?」軒轅嵐現在已經沒有了欣賞這裡風光的興致,既然有人,那麼這裡距離人群就不會太遠,有了人群,那麼,紛爭就必不可少了。
「閒來垂釣!」那個人已經在分解搖椅後面的一個小茶几。
「什麼?」軒轅嵐直覺認為自己是聽錯了,「小子在問先生的姓名!」
「閒來垂釣!」這個人沒有了任何動作,僅僅是在笑瞇瞇的望著一臉尷尬的軒轅嵐。
「啊?」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軒轅嵐愣在當場,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先生的姓名難道就是……」突然,回憶起什麼事情來,「先生姓閒來,名垂釣?」
「孺子可教!」名為閒來垂釣的傢伙指指小船,「來來,上船,我們回去!」
「這個……」看著窄小的木船,軒轅嵐猶豫一下,狠狠心,仍然登上去。「先生知道此處的名字麼?」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重溫故地的他想打探一下。
「這裡?嘿嘿……」閒來垂釣突然笑起來,笑得軒轅嵐莫名其妙,正當軒轅嵐想發問時,閒來垂釣接著說道,「這裡是北美的佈雷斯森林!」
說著指指遠處的森林,閒來垂釣道,「那裡,就在森林的對面,有一個湖,叫做佈雷斯湖!」又笑著看了軒轅嵐一眼後,才補充道,「現在那個湖裡正停泊著一艘高速巡航艦!呵呵,這艘戰艦正在等待一個人的光臨!」
完全不明白這段話的含義,軒轅嵐仔細在心中思索一圈,也沒有發現這些不明不白的話與他自己有什麼關係。於是,繞開這個話題,「閒來先生,我們要去哪裡呢?」
「回去,你是那幫傢伙招來的,我只是負責將你送過去……」閒來垂釣低聲補充了一句,「這些混蛋,自己忙不過來還要招人通過空間扭曲,是不是他們以為還是太閒了,還是看不得我太悠閒!」
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樣子,軒轅嵐問道,「是玄武居麼?難道玄幻世界其實就在北美?」
「切!」閒來垂釣很不雅觀的比了比中指,「那些頭腦簡單,身體發達,只比獸人聰明上那麼一點點的西方人會有這樣的想像力來建立玄幻世界麼!」
「那麼……」軒轅嵐心中雖然不是十分贊同,但是他實在不明白,獸人是種什麼東西,也不好過多的評價。
「我們是準備通過空間扭曲點回去!」閒來垂釣說著話,已經將船划進了一片濃霧之中。
「什麼扭曲……」軒轅嵐正要發問,忽然之間,他發現,週遭的景物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先的森林已經被陡峭的山峰取代,清澈見底的湖水也變成了綠色,最大的變化,就是原本沒有一個人的湖中,現在竟然出現了許多小船。
「這個……這個……」自小接受無神論的軒轅嵐已經無法解釋這樣的現象,「這個……這裡是哪裡?剛才的又是哪裡?」
「呵呵,這裡才是玄幻世界,剛才的,那裡雖說是北美大陸,但那是《血玫瑰——世界征服者》中的景色!」閒來垂釣笑著解釋,「我貪圖那裡的安靜,所以借用自己的願望去休息幾天,誰知道那些個混蛋竟把你也送進那個界面!」
「什麼是血玫瑰?什麼世界征服者?」完全就是一頭霧水的傢伙開始發問,問的閒來垂釣眉頭直皺。
最後,不負責任的引導人乾脆將所有的答案推給正在辛苦工作的一群人,「你去問鍋鍋吧,或者純情se少,再不一劍西行也勉強!」說罷,在一個小碼頭靠岸,閒來垂釣拉著軒轅嵐踏上陸地。
「哇!好雄偉的城池!這個是什麼城市呀?」沒有走出多遠,軒轅嵐自口中發出巨大的驚呼聲,惹得路上往來行人紛紛側目。
一邊不好意思的向其他路人彎腰道歉,一邊趕快拉著這個土包子一般的傢伙拐進一條小路,待到附近開始平靜的時候,閒來垂釣擦擦額頭的汗水,那裡一半是劇烈運動所致,一半則是冷汗了。「你,就不能,不,發出,這樣巨大的聲音麼!」
「這個,好的,可是那裡到底是什麼城市呀,看城市的規模,佔地沒有百里也差不多了吧!」軒轅嵐還是沒有辦法壓抑自己的好奇。
「那裡?是起點之城,規模大吧,嘿嘿,他現在是玄幻世界最大的城市了!」閒來垂釣介紹的時候臉色有些不是那麼自然。
「最大的?哦,難怪,不過你們玄武居呢?不是說你們的城市也建成了麼!」軒轅嵐根本沒有看見一邊這個引導者異樣的臉色,完全自顧自的說著。
「快走了,一會天就黑了!」拉住兀自喋喋不休的軒轅嵐,閒來垂釣飛快的趕路。
玄武居的城市依山而建,造型是一座日式城堡模樣,剛剛見過那座名為起點的城市的軒轅嵐,怎麼看,都覺得這座城市實在是很……小。不過,終於注意到神色不善的閒來垂釣生氣的原因,軒轅嵐理智的將自己的感受吞在肚子裡。
走進城堡大門,迎接二人的,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工作景象,「這個是……怎麼回事?」軒轅嵐悄悄的詢問。
「現在的玄武居在改建呀!」閒來垂釣沒有好氣的解釋。
「怎麼大家都在幹活?」軒轅嵐瞧瞧四周,沒有一個閒著的人。
「當然了,不然我們怎麼能夠盡快完成改建的工作!」閒來垂釣正在準備換上一身工作用的衣褲。
「不會吧,領導者都沒有?」軒轅嵐驚訝的四下搜索著,不等閒來垂釣說話,緊接著說道,「一個好的領導者不一定非要和別人一起幹活,關鍵是要能夠協調好下屬們,最大限度的發揮這些下屬們的工作熱情和效率!」
閒來垂釣驚訝的看著面前這個古裝男子,剛要說上些什麼,猛的在他們身後響起一個嚴厲的聲音,「你們為什麼偷懶,你們這些垃圾,不幹活怎麼能建設好玄武居!快,快動手幹活!」
二人回身一看,他們身後站著一個身著黑色制服的男子,沒有戴帽子,頭髮梳成偏分,領章上有一對好像閃電一樣的金屬標誌,腰扎武裝帶,最可怖的是在他的胳膊上帶著一個袖標,上面畫著一個紅底骷髏標誌。
「看什麼看!你們這些偷懶的傢伙!」制服男子在二人屁股上各踹上一腳,然後塞給他們一人一把鐵掀,便離開了。
軒轅嵐可憐巴巴的看著手裡的鐵掀,在瞧瞧閒來垂釣,對方也在用一種無奈的眼光看著他,「這個是……」
「林麥克,最近玄武居的重要成員,幹活很積極的!」垂釣者轉職成為勞動工人後開始解釋這個突然的出現的傢伙。
「他……咳咳……怎麼好像是……」看看四周無人,軒轅嵐壓低聲音道,「好像是黨衛隊呀!」
「你在說什麼呢!偷懶的小子!」彷彿奇跡一般,原本沒有人的身後傳來一個冷森森的聲音。
「我?我正在干!」剛剛轉職成功的前垂釣者立刻開始揮動鐵掀做事。
「啊?啊!啊……」軒轅嵐看著漸漸逼近的制服男子,在心中緊急祈禱,所有他可以想到的神仙,所有聽過的、沒聽過的,見到的、沒見過的,有的沒有的神仙都祈禱,只求這個傢伙能放過自己。
突然,制服男子原本背在背後的右手揮出來,一支皮質長鞭登場,並快速的向軒轅嵐親吻過來。
「啊!不!」軒轅嵐伸出雙手擋住面門,慘呼一聲,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讓我離開這個可怕的傢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