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砍倒身邊的道士,僅有的一點好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力伴隨著剛剛的一劍離他而去,軒轅嵐感到渾身的力氣好像再不存在,雙眼發黑,手上重劍再不能握住,「噗哧」一聲順著力道沒入那個倒霉的道士身子,自己全身軟軟的向一邊跌倒,「啊!公子!」耳邊傳來女人的呼叫聲,他的身體停止了倒下的動作,撲進一個溫軟的**,「好香呀,是女人的體香!」最後的意識仍然這樣香艷,接下去,軒轅嵐感覺自己的思維好像投入那黑沉沉的心靈湖水之中,並慢慢的沉向最深處。
「這裡是……」一陣光影晃動,軒轅嵐睜開眼睛,面前浮現出一片似霧似氣的物質,不知何處射來的光線投在這些圍繞在他身體週遭的物質上,五彩的雲氣游動,產生出不真實的感覺。四下觀察,將手掌在面前晃晃,沒有任何傷痕,更不用提原本應該在身體之上那些不知是自己還是他人的血跡,一襲儒衫完整如新的裹在身上,「怎麼回事?」軒轅嵐分外的疑惑。
「呵呵……」好像是笑聲,還是很多人的笑聲自不知名的方向傳來,「哈哈……」原先還覺得不是很真實,這後來的一陣笑聲更加響亮,而且笑聲怪異帶有說不出的陰陽怪氣,很熟悉的樣子。
軒轅嵐開動自己的六識,努力辨別著聲音的來源,跟蹤聲音快步的行走。「這……」猛然間,霧氣消失,陽光不受阻礙的自上而下圍住了他,左手不自覺的擋在眼前,右手則戒備的向身側懸掛的重劍抓去,不在,此時他才記起,來到這個奇怪的空間時沒有發現自己的重劍。輕輕移開眼前擋住的左手,以適應當前的光線,然而出現的景物還是讓這個經歷眾多事件的人大吃一驚。
眼前是一間和室,面積在六七十平的樣子,空蕩蕩的沒有許多傢俱,出了一面牆正中壁龕裡貢放的一長一短兩柄太刀;和室的當中擺放一張不高的小小桌案,桌子旁邊有幾個軟墊,應該是供人席地而坐時用的;和室的四周圍繞著日式的紙制拉門,門上繪製著水墨圖案,從山水到飛鳥走獸,就是沒有一個人物;看看自己,竟然是從一個壁櫥敞開的拉門中出現,還真是奇特的出場。
其實,說到奇怪,軒轅嵐自覺他的出場方式並不是最最怪異的,實是和室中還有一個更加有趣的存在:在壁龕中貢著的太刀後面,原本是日本人喜好懸掛字畫的地方,有一個大大的字。說實話,軒轅嵐在原先的世界也見過一些日本傳統的和室,懸掛的字畫多是主人的意境,諸如「靜」、「武」一類,但是竟然在和室中公然掛出一個大大的「鍋」字的,嘖嘖,軒轅嵐還是首次看到,不,根本就是從來聞所未聞!
整間和室透出寧靜素潔的意味,噢,前提是除開這個另類的字畫。軒轅嵐拿起矮桌上放著的小茶杯,細細品上一口,不錯,當年的鐵觀音,應該還是第二泡,時間上能有兩刻鐘了,味道正濃,溫度剛好,入口雖澀,但是當汁水流入喉嚨時一種淡淡的甘甜代替了那種苦澀的滋味,汁水流下,輕輕吸氣,仔細回味自咽喉處傳來的味道,那股甘甜更加濃郁,原先那種口渴的感覺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嘴的茶香。「啊,好茶!」
放下那細瓷茶杯,軒轅嵐走到和室中應該是面向院子的紙制拉門前,深深的吸氣,實際上他已經明白自己來到一個什麼朋友的房間了,「嘩啦」,紙門拉開,面前是一座廣大的日式庭院,草坪,小河,木橋,幾個石製的小燈柱簡潔明快。踏在門外木質的過廊上,軒轅嵐看著庭院中奇裝異服的人們。
一柄長劍,噢,老朋友了;一本插在腦後的playboy,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好像少了一個吧……軒轅嵐心中奇怪,那個最最奇怪的傢伙呢?咦?慢著,環視院子的目光倏的回轉,定睛觀瞧,那個……那個放在地上,那個正在煮東西的東東好熟悉的樣子呀!那個正在一邊大嚼大咽的傢伙也好像見過的……如果……軒轅嵐心中開始思考一個加法運算,如果將一口鍋加上那個一身牛仔服的傢伙……腦海中浮現——鍋+牛仔服胖子=鍋鍋??
這不是,那個牛仔服的胖子回頭突然看見軒轅嵐站在和室的過廊之上,飛快的放下盤子,用嘴仔細的舔乾淨手上的湯汁,屁顛屁顛的跑來軒轅嵐面前,伸出剛剛自這傢伙嘴裡抽出的手一把握住某個心中泛起噁心感覺傢伙的手,「哎呀,現在的玄武世界效率真慢,我們剛才開始聚餐的時候召喚你過來一起吃,可是現在我們都已經吃完了,你才到,真是的,下次的網費不交了!」
聽著這個鍋鍋不明所以的抱怨,軒轅嵐不好意思說是因為自己中間耽擱太久的原因才沒有趕上這些人的聚餐。鍋鍋不理那個有些歉然的人的反應,又飛奔到大鍋邊,拿起自己的盤子跑回來,「來來來,別客氣,這些是菜底,你一定餓了,嘗嘗我們的手藝!」
看著盤子中狼藉的菜食,軒轅嵐就是修養再好,也不禁眉頭微皺,強按下肚子的抗議,急忙推開盤子,「不,不,我不餓!」
「哦?不餓?」鍋鍋奇怪的看著軒轅嵐,「也好,我就不客氣了!」說著話,他已經開始打掃盤子中的吃食,這般狼吞虎嚥的樣子軒轅嵐還是第一次看見,尤其是那時湯水四濺的模樣,嚇得軒轅嵐遠遠躲開,同時心裡逐漸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傢伙剛才吃東西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
「你……或者說是……你們,為什麼……」軒轅嵐待到鍋鍋吞完,開始擦乾淨那口大鍋,並旁若無人的將那個碩大的傢伙背到身上時,才有些奇怪的指指那些在庭院裡開始燒烤的人們,「為什麼……那個……聚會呀?」
「哦?原因?」鍋鍋明顯過分驚訝,「要原因麼?朋友間聚會不就是為了藉著這個機會好好一起吃一頓麼,還需要理由麼?」鍋鍋奇怪的看著那個開始明瞭的男人,「不過,要說是什麼因頭,仔細論較起來,也不是沒有!」
「咦?有原因?」軒轅嵐看著庭院中足足百十多號的男男女女,「什麼原因?」
「呵呵,就是我們玄武居的新城正式使用以及玄武七隻狼的命名!」鍋鍋嘿嘿笑著抓了抓後腦。
「呀,這樣的原因,我沒有帶任何禮物,這個……」非自願被邀請的男人假惺惺的翻找起自己的口袋。
「算了,只要你人出現就好了!」鍋鍋大方的搖搖手,接著又帶著一臉慶幸的表情道,「其實你算是不錯的了,至少你不帶東西來,也不帶東西走,不像那些傢伙,不單不帶東西來祝賀,還要帶些東西走,真正過分!」
「咦?還可以帶東西走?」聽到有好處可拿的人臉上立刻露出本性,堆滿了虛偽的笑意。
「嘿嘿!」鍋鍋渾然不懼,甚至一臉壞笑,「他們拿走的玄武金幣,只能在我們玄武居的新城中使用的,你認為你用的到麼?」
「那個……不能!」軒轅嵐無奈承認這東西對他沒有任何用處,急忙轉移話題,「那個,你們的新城我記得你上次對我提到過,可是這個什麼七隻狼是各什麼東西……」
「別!」鍋鍋還未等到他說完話,匆匆的用那個油膩的手將軒轅嵐的嘴堵住,這時在院子外響起一聲長長的狼嚎,「噢!」聲音持續好久,才漸漸消失。
「嗚!」軒轅嵐噁心的挪開那只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的手,「你這是幹什麼?」
「噓!」鍋鍋小聲的湊到距離軒轅嵐不足半尺的地方,「在玄武居不要隨便提這幾個傢伙的名字,他們……」好像找不到什麼形容詞,思考一下,又道,「他們很瘋狂的!尤其是那個顛狼,要小心,這七個人都是危險人物!不要一不小心得罪才好!」
「咦?」軒轅嵐明顯不相信鍋鍋的說法,臉上寫滿了「我不信」的字樣一般,「我不信,你不是這個玄武居的老闆之一麼?則麼還會怕這幾個人?」
「唉,誰讓我太忙呢,結果所有事務這一段時間都是他們在接手,我也就是不定期的來點個卯,要是他們一撂挑子,整個玄武居還不立刻癱瘓!再說了,他們都是有數百個小弟的老大了,身邊經常有飼養出來專門訓練打架的寵物作保鏢,我人單勢孤,一個不好,被他們作了也說不定!」
「什麼?黑社會?」軒轅嵐十分驚訝自己聽到的事情,「怎麼會有黑社會這樣的東西存在呢?你就不管?」
「不!不是黑社會,玄武居怎麼會有黑社會這樣的存在,他們是社團,社團了!」鍋鍋搖頭晃腦的否認,「嘿嘿,除了社團和動物園,哪裡還會找到用狼作名字的傢伙!」說罷還一臉壞壞的笑起來!
「這樣!」軒轅嵐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太多圍繞,「你剛才說的顛狼叫什麼名字?不會是就叫顛狼吧?」
「no,no,no!」鍋鍋擺手否認,「當然不是原來就叫做『顛狼』,無所謂了!」
「噢?無所謂?那不就是什麼都可以了!哈哈!還有人這樣奇怪的!」軒轅嵐大笑出聲,庭院中正在聊天的人們紛紛望向二人竊竊私語的方向。
「不,不,不!不是什麼都可以,是叫無所謂!」鍋鍋看見不好,連忙拉著軒轅嵐到和室之中。
坐到一個軟墊之上,軒轅嵐一臉迷惑的問道,「不是無所謂麼,那不就是什麼都好麼?」
「無所謂,就是無所謂,不是什麼都好!」鍋鍋急得臉上變色,可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
「無所謂……」軒轅嵐開始明白鍋鍋的意思了,「難道他就是叫無所謂,他姓『無』,叫『所謂』?」
「這個……」鍋鍋猶豫一下,「也可以這樣說了!」
「呵呵,還真是奇怪的名字呀!」軒轅嵐笑著,「那麼,另外的六隻狼叫做什麼呢?」
「另外六隻狼?」鍋鍋遲疑的望著軒轅嵐,「另外六……另外……另……」猶豫很久,鍋鍋終於吐出一個人類常用的名詞:「不知道!」
「噗!」軒轅嵐一口含在嘴裡的茶水吐在鍋鍋的臉上,「你……你……你不知道?」
「嘿嘿,是呀,幹嗎知道的這麼詳細呢,大家湊在一起是為了共同的愛好與興趣,知道的這麼詳細有什麼好處麼?」嘴上雖然狡辯,可是鍋鍋自己卻低著頭假意泡茶,不敢看矮桌對面坐著的軒轅嵐。
無奈的錘頭,「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具體名號,那你搞什麼命名聚餐!」軒轅嵐有些將要暈倒的感覺。
「呵呵,不礙事的,大家就是為了吃飯而來,相信你出去問問那些傢伙,一定還有人連為什麼吃飯都不知道的!」鍋鍋真正的無所謂的笑著。
「是麼……!」突然和室屋頂上傳來一聲厲嚎,「噢!」一聲淒厲的狼嚎在和室內迴盪,軒轅嵐尚未回神過來,一個似人似狼的傢伙已經自和室屋頂撲到二人面前。鍋鍋不顧道義的轉身就跑,軒轅嵐則為那個狼頭人身的傢伙的突然出現,一頭暈倒,完成了剛剛多次想要做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