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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話別(上) 文 / 鍋鍋

    女人間的話別最是漫長,軒轅嵐獨自佇立在樹林外許久,才見到白牡丹與張環君二人把臂而出,臉上都有淚痕。依依不捨的走到男人面前,即使仍然有千言萬語分手也是不可挽回的事情,白牡丹像大姐姐一樣輕輕為張環君抹去面頰上的淚水,誰知她自己的眼淚卻不自覺的流淌下來。

    軒轅嵐可以理解白牡丹的感覺,畢竟生活在青樓這樣爾虞我詐的世界,小的時候一個閃失就會萬劫不復,失去作為紅牌名ji的候選資格;長大後雖然紅遍江南,卻要更加小心,不然誰知會觸怒哪個達官貴人,縱使如此小心還是落下一臉的傷痕,結束紅牌名ji的生涯;落難後的現實教會她更加仔細的應付周圍各種事情,不然只能提早被老鴇賣到低賤的窯子裡。被軒轅嵐拉出火坑後的白牡丹每時每刻都在改變,從性格到待人接物。尤其是認識白社爾後,女人頭一次被人用正常的眼光看待,第一次感受到正常人的兄妹之情。這次認識張環君,數月的接觸下來,她又找到一種不同於以往妓院裡那種『姐妹『之情的姐妹之情。

    抬起頭堂堂正正做人的女人又一次經歷好姐妹分離的時刻,這種感覺軒轅嵐可以體會。但是張環君那依戀的神情顯然在軒轅嵐的理解之外了,依稀可以發現是大家族間的權力鬥爭結果,具體事情就需要更多的情報支持,這一點恰恰是現在的軒轅嵐所欠缺的。

    白牡丹悄悄在張環君耳邊低語幾句,將個天理教少教主羞的滿臉通紅,不依的伸手呵白牡丹的癢,讓軒轅嵐倍感溫馨。這位天理教的繼承人拉著白牡丹身形曼妙的走到他的面前,『軒轅公子,環君蒙公子數月照顧,感激不已,『說著身子深深一福,『近聞蜀中峨嵋派水月師傅精於歧黃之術,尤擅醫治外傷,公子西行想必就是前往峨嵋一行吧!『

    軒轅嵐心中欽佩張環君的聰穎,將一條情報這樣巧妙的說出來,臉上保持自己千年不變的微笑面孔,點頭應道,『少教主果然聰穎過人!『

    張環君臉上流露失望神情,低下頭用輕不可聞的聲音道,『環君與牡丹姐姐姐妹相稱,公子怎生真樣見外,如此稱呼環君!『

    軒轅嵐語氣一滯,微微轉頭看一眼白牡丹,女人明白自己的男人是在詢問自己的意思,內心中歡喜的緊,不露聲色的眨眨眼,表示了自己贊同的想法。男人順從兩個女人的要求回答,『環君妹子,這樣的帽子壓下來,軒轅嵐吃受不起呢!『

    張環君順勢接上,『軒轅哥哥,牡丹姐姐,小妹這裡告別了!『

    男人一臉苦笑的望向自己的女人,白牡丹吐吐舌頭,在一邊作了個鬼臉。軒轅嵐見多了生死離別,今天一樣的分手怎會放在心上,站在樹林邊拱手道,『妹子好走,軒轅嵐就不送了!『日漸像一個小婦人的白牡丹好大一個白眼遞過來,似是嗔怪她的男人如此沒有禮貌,他晃晃頭,渾不在意,只是想起一會就可以回到客棧與自己的女人共效于飛,心下開始癢癢起來。

    聖女廟外,張環君慢慢的融入暗夜之中,白牡丹關心這位妹妹的安全,正要大聲詢問間被一邊的軒轅嵐搖搖頭制止,這樣的暗夜之中到底會隱藏多少不為人所看到的事情,誰都說不上來。天理教的繼承人就這樣走了,不聲不響的消失在成郡無邊的黑暗中,白牡丹很傷心,軒轅嵐卻無所謂,雖然對下一次見面滿懷信心,不過大家誰也不會猜出那場令人期待的會面竟是……

    第二日,軒轅嵐帶著滿懷心事的白牡丹啟程,目標自然就是那位水月師傅所在的峨嵋。一路上,白牡丹精神不振好像失落什麼,軒轅嵐理解她的心態,也不勸解,只是指著沿途秀美風光讓白牡丹觀賞。小婦人心思玲瓏,自然明白男人的用心,也就將傷感放到心底,露出淺笑回應。

    其實,最令白牡丹不解的一件事,就是自蘇郡開始,軒轅嵐在一路之上不時的拿出一本書看些什麼,還似乎對每一個地方都很瞭解的樣子,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說出此地的風土,景色的來由典故,甚至投宿都能找到最有名的地方。可是就是有一種感覺,感覺實際上自己這個男人並沒有親身到過這許多的地方。當然,這只是感覺而已,白牡丹不會對任何一個人說出來,她明白,任何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不是個有什麼事情都到處亂說的市井婦人。

    峨嵋山上不單單峨嵋派一家,僅僅寺廟就十幾座之多,但都是尼姑的也只有峨嵋派一家,另外,寺院中人修習武藝的同樣也就是峨嵋派一家,可以說,峨嵋金頂上的這座禪院雖然同樣梵音陣陣,其中卻帶了些許殺伐之意。

    軒轅嵐將馬車寄放在山下的客店中,雇上一頂小轎陪著白牡丹望金頂而來。一路上白牡丹心中胡疑不定,不知道自己曾經引以為榮的面貌是否能夠復原,不知道修補後的容貌能不能達到以前一般的花容月貌,不知道復原後的自己能不能更加吸引轎外的男人……手中一方手帕被這個多心的小婦人揉來揉去幾乎成為抹布。

    金頂之上,靜音禪院。軒轅嵐攜著白牡丹在不起眼的院門前佇立,軒轅嵐有些不相信,在江湖上地位崇高的峨嵋派根本重地,也是峨眉山上四大禪院之一的靜音禪院,怎麼看來也就是一個地方上普通富裕人家的院落一般,沒有森嚴的院門,沒有門口通常的石雕,沒有高聳的院牆,更沒有著名寺院門外慣常的知事僧人、尼姑!有的僅僅是一座一人半高低留著本色的對開木門,說是院子,還不如說是一道籬笆小院來得貼切,院子中的景象盡入眼簾:沒有壯麗的正殿,只是一座十七八丈寬窄、三丈高矮的正殿,殿門大開,內中香煙渺渺,梵音陣陣,正是弟子們在做晚課時分。

    軒轅嵐微微按住白牡丹因激動而有些抖動的身子,稍稍運起內力,將聲音放出,『清水軒轅嵐攜內子拜見峨嵋水月師傅!『

    聲音不高,但是因為經由內力釋放,一時間整個禪院都能夠聽得到。正殿裡的梵音瞬間中止,後院中傳出急促的腳步聲,可是很快,也就半盞茶的功夫,頌經聲音繼續,那些腳步也放慢下來,整個靜音禪院前院渾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當然不可能是真的當作什麼事都沒有,軒轅嵐二人看見一群灰色緇衣的尼姑自大殿中平穩步出。

    白牡丹沒有武功可能看不出什麼門道,軒轅嵐就不然,凝聚內力於眼,他發現這些尼姑都已經上了年紀,但是身子結實挺直,而且一個個神氣內斂,顯然是精於武事,但是她們的臉上一派祥和,不似普通武人般流露出那不自覺的煞氣。男人不由得對峨嵋派多了些好感,本來麼,武人就是武人,和尚尼姑就應該是和尚尼姑,要是江湖中充斥著不事修行卻專門管閒事的和尚道士,這個江湖乃至這個國家不就亂了套。這些峨嵋的尼姑雖然武功高強,但是面目上的祥和之色也說明她們平時精研佛法,化解了自身因修習武術而帶來的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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