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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逆旅論交(下) 文 / 鍋鍋

    "不,他們缺少了勇氣!"白社爾斬釘截鐵的回道,"一個草原人來到中原這樣繁華的地方,難免迷失方向,若是家在草原還好,草原人終究還是要回到家裡的!可是金狼把家安在了中原,他們錯了!"白社爾聲音不高,卻極負自信,若是看到他現在站在軒轅嵐身邊侃侃而談的樣子,人們都會認為他不應該是一個江湖豪客,至少不應該站在一個街市上盯著女人看得年輕人身邊,屬於他的領域應該是朝堂之上與人論辯!

    "草原上雖然艱苦,可是草原的所得,一草一物都是吉祥天的恩賜,如果一個人陷入飢餓,那是吉祥天對他的懲罰,懲罰他對神的不敬或者懶惰。如果一個部落陷入困境,也是部落上下離心,酋長領導不利的結果。草原雖然艱苦,可是只要能夠勤勞並肯於忍耐,草原人總會有熱騰騰的烤羊肉和香甜的羊奶。可是,金狼放棄了祖先留下的牧場,進入中原,靠著掠奪中原人的食物,金狼部不再飢餓;靠著中原人織出的絲綢,金狼部不再穿著皮襖;靠著中原人蓋起的房屋,金狼部不再住著祖先居住的帳篷!"

    "這不是很好麼!"軒轅嵐的話聽不出一點感情。

    "好?"白社爾面露苦笑,"不再挨餓的金狼不會知道飢餓的滋味,也就不知道食物的珍貴;穿上絲綢的金狼為了怕弄破華貴的衣裳,只有放棄騎馬she獵;住進房子的金狼喪失了對危險的警惕,不會明白危險隨時會降臨!你說,這樣的金狼還是一個草原人的金狼麼?"白社爾重重一歎,"金狼已經墮落了,失去了草原人銳氣的金狼不再可怕!"

    "那為什麼藍鷹仍然沒有擊敗你所說的那個墮落的金狼王朝?"軒轅嵐在美麗女人的身後看見一群道士。

    "這個……"白社爾陷入沉思,"這個……"

    "中原人早就在墮落,比草原人的速度快多了!"拍拍白社爾的肩膀,軒轅嵐終於轉過頭來,"現在的中原不再是劉峰暉建立炎黃帝國時的中原了!炎黃人,哦,不,是中原人已經在墮落,失去了當年擊敗頡思牙時的銳氣,有如被從老虎馴服成大貓一般,拔去了牙齒與利爪!"

    白社爾呆呆的看著那個漫步而前的十六七歲男人,突然"嘿嘿"笑著追上,摟住這個一直酷酷的傢伙,"嘿,小兄弟,你蠻喜歡我家妹子的呦!"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女人的漂亮臉蛋,有人喜歡女人曼妙的身子,我喜歡的是那個拉住我、無助的求我與她過夜的可憐女人!"軒轅嵐出乎意料的把心中一絲想法透漏給這個自顧自攀上來的親戚。

    "可惜!可惜!"白社爾連聲歎道,"可惜你這個好命的小子先遇到我家妹子,否則……"

    "否則你就霸佔了牡丹?"軒轅嵐語氣中一絲冷氣一絲詭笑顯露,"你不可能先遇到牡丹的,不要那樣看著我,就憑你這紅色的大鬍子,遠遠一望就知是個江洋大盜,牡丹什麼膽子敢將一個強盜往回領?哈哈!"說到最後,軒轅嵐已經大笑出聲,與剛才那個定定的盯著女人的小子比較,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白社爾臉色鐵青,卻發不出火來,曉得自家事的他只得轉移這個令自己有些尷尬的話題,手指前面向白牡丹化緣的道士問道,"那些是什麼人?作道士的怎麼還這樣蠻橫,呀,無禮,他們要掀我家妹子的便帽!"

    白牡丹正在細心的挑選一隻式樣古樸的玉珮,玉珮只有三寸長,一寸寬,做工簡潔,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隻張牙舞爪的騰雲翔龍,而且圖案淡淡的,有些似有似無,憑借幾天下來白牡丹對軒轅嵐的瞭解,他一定會喜歡這隻玉佩。小販說是炎黃帝國傳下來的東西,咬死五個金幣不掉價,白牡丹不信,這樣的街市上會有古董出現,但是贗品同樣也有,且數量遠遠多於那些真品,能不能掏到真正的古董關鍵要看購買者的眼力了。

    白牡丹沒有這樣的分辨能力,實在喜愛這支玉珮,馬上掏出錢袋付帳。錢貨兩訖,白牡丹收起玉珮,不防身邊一隻大手伸過來,自她手中奪過錢袋,"姑娘,施捨一下吧!"

    白牡丹沒有提防,抬頭細看,那隻大手的主人是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漢子,漢子將錢袋打開,掂了掂,翻轉過來,"嘩啦"一聲將袋中剩餘的十幾枚金幣倒入旁邊另一個年輕道士端著的銅盆,嘴裡叫喊,"女施主認捐金幣十八枚!"此時,白牡丹才注意到,早在她挑選玉珮的時間,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圍上一群數量在二十幾個、年齡不等的道士,有些道士還好,舉止總算端正,有些道士可就差勁了,歪帶道冠,有的甚至不帶道冠,只披散著頭髮;有些道袍反穿,一個日月太極圖案來到胸前,有些將道袍敞開著,露出內衣褲,有些想是出來匆忙,僅僅把道袍披在身上,裡面還是一身華麗的長衫。

    這些人在白牡丹的錢袋倒空後注意起這個身材玲瓏曼妙的女人來。白牡丹的身子豈是一般漂亮女人可以比擬,即使今天沒有仔細梳妝,也足以讓這些不良道士們的口水流個滿地。一個稍微年輕的道士禁不住誘惑,舉起手想要掀起白牡丹帶著的便帽,一睹那被遮住的美麗!中年道士雖然口中說句"玄忌不得對女施主無禮",身子卻沒有一點動作,心下只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快些,讓他可以看到那神秘的美麗。他的想法也是在場所有道士的一致心願!

    白牡丹看出不好,想脫離這個圈子,誰知這些道士把她圍的死死,那個賣東西的小販發現不好,一早收了錢溜開。這個女人雖然有些慌張,畢竟出身於煙花之地的她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就是再多上一倍的人數,她自信只要自己撒開潑,也奈何不得自己。更何況,就在身後不遠的距離,兩個保護神的存在讓她心中逐漸鎮定。

    法名為"玄忌"的道士一隻有如雞爪的手剛剛碰到面前美麗女人帶著的便帽上垂下的厚紗,竟被什麼東西牢牢攥住。他受驚的抬起頭,一個留著紅色虯鬚大漢自那美麗女人身後探出右手,抓住了他即將得逞的"凶器"!

    謎底馬上揭曉的瞬間被人打斷,在場所有道士怒從心頭起,口中不乾不淨的叫囂著,中年道士不得不出面,冠冕堂皇的道,"這位施主,我們接受了女施主的佈施,總要一觀女施主的真面目,也好記住女施主的恩德,是不是,不知這位施主為什麼打斷我們?"

    白社爾輕蔑的瞧瞧那些滴在道袍和地上地口水,右手一發力,只聽"卡卡嘎嘎"一陣骨斷筋折地聲音,那玄忌道士有如死了爹娘一般地哀嚎傳出,哦,不,說不定他爹娘死了也不一定能夠發出如今這樣淒厲的號叫,足以震撼心靈、感動天地的號叫!

    中年道士臉色"唰"的變白,帶些畏懼又有些恨恨的道,"這位施主為何這樣狠毒,我這個師弟只是為了牢記女施主的容貌罷了,施主怎能將他的手廢掉?"

    白社爾不置可否的看看摟住白牡丹加以安慰的軒轅嵐,將那個痛暈的玄忌道士扔在地上,手掌一翻,掌心衝上遞出。那些個道士們以為虯鬚漢子還要傷人,隨著手掌的伸出一窩蜂的向後逃竄,並不顧信義的紛紛把自己的同伴推到身後。白社爾"哈哈"大笑,"拿來!"

    中年道士躲在兩個弟子身後,伸出腦袋道,"施主,你要什麼?"看著虯鬚漢子另外一隻有如缽盂一樣大小握著的拳頭,嚥了嚥口水,結結巴巴的道,"施……施……施主,我這師弟已經被你傷……傷了,施……施主……還要什麼?"

    "金幣十八枚!"白社爾也不多說,實在是這些膿包不值得他浪費口舌。

    "那……那……那樣……的話,"中年道士哆哆嗦嗦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軒轅嵐冷眼觀察這個道士的行為,怎麼看怎麼顯得怪異,正在這時,街道一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音,很快。軒轅嵐眼眉一挑,明白自己的懷疑沒有錯。

    這些剛剛還磕頭作揖只求白社爾不要靠前的道士們,一聽到腳步聲,有如脫胎換骨般站直了身子,嘴裡冒出的話語也都開始大義凜然起來,好像不久以前哆嗦成一團的不是他們,而是白社爾。

    白牡丹不可思議的看著道士們的變化,白社爾則有些哭笑不得。腳步聲音來到近前,又是一群道士,只是後來的道士們裝束整齊許多,道冠、袍服、雲鞋、拂塵一應俱全,全部待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沒有錯位、移位或者缺席。帶頭的道士年紀在五十歲上下,鬚髮半百,紅光滿面,皮膚白皙,並不因為急急趕路而有任何不適,帶著後來的道士們插在白社爾與先前那些流氓道士中間,將雙方隔開。

    "師傅!師傅!"中年道士找到靠山,動作有如看到獵物的猛虎,一把撲到這個老者腳下,不用任何前奏,眼淚奇跡般嘩嘩流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自己如何辛苦為"聖教"募捐,而這個虯鬚漢子如何的惡行惡狀的打斷自己神聖的募捐活動,並在打傷一位忠心護教的師弟後又企圖行搶。

    老者面色陰晴不定,不知心中想些什麼,待中年道士"哭訴"完畢,又聽著一個檢查過年輕道士傷勢的弟子的匯報,搖手道,"玄易退下,為師自有論處!"中年道士不明老者安排,老實的退到新來的三十幾名道士身後。

    "不知兩位施主高姓尊名,為何下手如此狠毒,希望施主能給我馮虛理以及天理聖教一個合理的解釋!"老道,哦,或者稱呼他為馮虛理,開始交涉,又怕自己身份不夠,抬出天理教來壓人,軒轅嵐如是想著。

    "強搶金幣,調戲婦女,這些都是你們天理教一群道士應該做的麼?"軒轅嵐摟住白牡丹,在白社爾身後質問,聲音不高,卻有一種不可違抗的氣勢。

    "這個……"明顯有些遲疑,他們那些個所謂地徒弟平時什麼個德行,馮虛理自己有些耳聞,可是就是這些"流氓道士"的存在,才讓他能夠足額完成上峰——祭酒下達的籌款任務,不但如此,最近一年來,自己這個壇的上繳量還超出正常額度,使得他受到祭酒甚至大祭酒的親自誇獎,他馮虛理也很有希望高昇一步,或者成為總壇祭酒或者放到一個更好的地方成為祭酒。要是這些"流氓道士"出了事,他用什麼高昇,又拿什麼上繳催繳的越來越緊的月金?

    想到這裡,馮虛理下令,"玄易,退給這位施主十八個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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