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下來,我又連續上網已經超過12個小時了,我精疲力竭,雙腳發抖。我站起來去小便,突然眼前一黑就暈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醒來時已是又一個夜晚的開始了。
我的內心還是清醒的。我想如果再這樣下去,我非玩完不可。我又面臨死的威脅,在短短的幾天時間中,我多次面臨死亡,而又多次逢凶化吉。上次的se難是我咎由自取,而這一次磨難可是魔鬼對我的侵害,我死而無憾,只可惜我還末完成我的大業,「出師末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諸葛亮的悲哀在我的身上也要遭受一遍嗎?
我想起了落花,落花是我的一切,至少我要為落花而活,為了落花,我一定要把「網癮」戒除。
我逐漸甦醒過來,漸漸恢復了體力。我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電腦關掉。
我拿起一本書來,可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手指總下意識地在動,好像在敲打著鍵盤。我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動,螞蟻時而好像在背上咬了一口,時而又好像在腹中咬了一口,全身發癢,可是又不知撓那個地方才能解癢。
我閉目躺著,頭皮就發麻。在我的眼前一幕一幕地就會回放著上網看到的那些mm的畫面,就像看著電視一般,揮之不去。心裡越是不去想它,它越是刻意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只能上網,一上網馬上輕鬆了,整個人就像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後那樣的舒暢。我的電腦是裝了我自己設計的「網隱終結者病毒」的,可這個東西只能預防中毒,中毒以後是不能醫治的。所以它現在對我來說毫無作用。好在我每次都從生門中進去,才還保住一條小命。
我畢竟是一個有著高層次文化修養的人。我想到我中的毒是在血液裡,這既有病理性的毒癮又有心理性的毒癮,就像中了「白粉」的毒一樣,最主要的應從病理的和心裡的角度去進行治療。當然精神療法也要配合使用。最好的精神療法就是轉移注意力。
有人會說我中的是「黃毒」,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娶個老婆不就可以解決了嗎?如果隨便一個女人就可以轉移一個男人的嗜好,那外面的妓女豈不是要失業?有的黃色網站不是要關閉?所以那是不可能的,況且我愛的是落花,而落花與我是人鬼殊途,落花不能滿足我的需要,所以誰也不能解我的毒!
我頹喪之極。我不想活了。這一次真的徹底完了。
落花悄悄來看我,一看到我這副樣子,一串清淚從她的眼中掉了下來。
「落花,對不起!」我見她落淚,我的心比她更要痛苦。
「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一個大男人就不能振作起來!怎樣與毒癮作鬥爭?」
「我怎麼知道會中了惡魔的毒!」
「你自己內心就不想戒毒!」
「我不想戒?可我已作出努力了。」
「你如果不戒掉你的毒癮,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落花,你千萬不要離開我,你幫我戒毒,好嗎?」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確實不知道有什麼戒毒的好方法。」
「讓我查查資料,看怎麼樣。因為這種毒是輸進了我的血液裡,應該跟白粉的毒一樣道理的,我看看戒白粉的毒在醫學上有什麼好方法。」
我查閱了大量的資料,瞭解到要解除粉毒,醫學上只有從生理的和精神的兩個方面入手,二百多年來,沒有更好的方法。
同樣道理,要清除血液裡的毒素,最好就是使用血液透析。我帶著孱弱的身體去醫院做「血透」。醫生把我看成是一個「道友」。他以為我已「毒」入膏肓了,還怕我把「艾滋病」傳染給他呢,所以每次都要戴上手套才敢碰我。
但是,「血透」的收效甚微。我還是一心只想上網,好在我的「八卦陣」還能保我一命,然而我也只是命懸一線而已。
落花冒著生命危險來陪我,鼓勵我要戰勝毒魔。
我何嘗不想戰勝毒魔?至少為了落花我也要鬥爭下去。可是談何容易?一個像我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一個背負神聖使命的人,一個為了愛可以不顧一切的人,一旦中了毒,也是萬事皆休。粉毒、網毒都是一樣兇惡!誰能戒除得掉!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染毒,遠離毒品。
落花伴著我,我們兩個默默無言,淒然相對地坐著。
「555|3-|——|——|555|3-|——|——|」電腦的播放器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昂揚、雄壯的音樂聲。開始的四個音符,剛勁、沉重,彷彿命運在敲門。我們側耳傾聽,對,正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第一樂章!
我的電腦居然自己啟動了,在冥界中得到的那個《網癮終結者》光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了驅動器裡。這時,光驅自動地進行著播放任務。
我心頭為之一振:「我要卡住命運的咽喉,它決不能把我完全壓倒!」我想起了貝多芬的那句擲地有聲的話。貝多芬的痛苦不是一個常人的痛苦,作為一個音樂家而又偏偏失去了聽力,這種痛苦比常人的痛苦還要超出千倍萬倍。命運偏偏是如此捉弄人。我身為一個除魔戰士,卻偏偏要中了網毒,這也不是一樣的麼?天命弄人。然而曲中那種鼓勵人們「通過鬥爭去戰勝命運」的旋律正在響起,她催人奮發,催人充滿了鬥志,使人從「那種充滿絕望的悲哀,充滿憂傷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我一時聽得呆了。樂曲的旋律反覆迴旋,特別是開首的那四個音符,不斷地敲擊在我的心頭。我完全沉浸在昂揚的樂章裡了,我被這振奮的旋律所深深鼓舞,我陶醉了,我如癡如迷,我不顧一切,貪婪地聽著,聽著。我越聽越覺得精神,我好像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沸騰。病毒通過肝臟的解毒,排向膀胱。膀胱頓時產生一股壓迫感,我趕忙到衛生間去小便,一股黑褐色的小便噴射而出,一著陣惡臭沖天而起,差點把我熏倒。我頓時產生一股酣暢淋漓之感,渾身清爽無比,輕鬆暢快,病毒已肅清一大半。
原來,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第一樂章中的音符能發出一種特殊的聲波,這種聲波恰好被我用《網絡福音》的功法吸收,兩者合二為一,在我體內形成一股神秘的力量,這股神秘的力量將我體內血液中的魔毒慢慢地、逐漸地分解、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