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都是落花在照顧我。順便提一下,落花來到我的世界當然是入鄉隨俗,穿著衣服的。她的衣服從何而來?到商場去拿唄,喜歡哪件就穿哪件。她那麼標準的身材,活脫脫一個衣架子,隨便穿什麼衣服都動人無比,更何況是商場裡的衣服任她挑選呢。
今天,雨在淅淅地下著,下得讓人心裡發悶。雖然不是春天,南國夏天的雨有時也會下一整個晚上。
天色越發暗淡,周圍傳來青蛙的叫聲,此起彼伏,難聽死了。南國夏天的雨夜最讓人煩躁。
我把腿架在電腦台上,在上網看新聞。網絡上滿版都是一些歌舞昇平,國泰民安的報道。無聊死了。
突然,我感到腿上一陣刺痛,下意識地一掌擊去,一隻蚊子被我打得血肉模糊,手掌和腿上留下了一個血印。零星的血跡飛濺到電腦屏幕上,一下子就變干變硬,緊緊的粘在屏幕上。我趕忙拿一塊布來擦拭,一邊打趣地罵道:「吸血鬼,我不去惹你,你卻來惹我!」
不罵則已,一罵到「吸血鬼」這個名,我猛然一驚,似乎有所醒悟,再下意識地周圍看了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房間裡到處都是蚊子,有的爬在牆上,有的在房間裡飛舞。蚊子特大,張開的翅膀和長長的腳爪足有一隻蒼蠅那麼大。對我進行進攻的過程更是恐怖。只見它從半空中一個俯衝,就像轟炸機一樣,長長的嘴巴瞄準我又白又嫩的大腿就是一插。被襲擊的感覺用一個字表達就是「癢」,用兩個字來描述就是「很癢」,再準確地描述就是「又疼又癢」。
我想到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吧,這麼多蚊子沒地方躲雨,我房間裡又有燈光吸引,所以蚊子都飛了進來。
於是我也就不放在心上。
當我正在網絡中遨遊的時候,冷不防一根極幼極幼的絲飄到我的頭上,輕輕拔弄著我的臉。接著一隻很小的蜘蛛吊在絲的一端,降落到了我的電腦上。它沿著電腦很快就結了一張小小的網。
我把網拆掉了。拿著蜘蛛屁股的那根絲,把蜘蛛提了起來。我不斷地收攏蜘蛛絲,看它還能吐出多少來。怎知我不斷收攏,它不斷地吐出新絲,絲總也收不完。我停下手來,它就又開始結網。
我拿出打火機,將火靠近蜘蛛網,用火對準蜘蛛網一燎,網和蜘蛛立即化成一道青煙消散了。
我忍不住繼續上網。
網絡上不斷彈出一個個漂亮mm的畫面,個個**橫陳,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粉面含春,春光畢露,艷麗性感。以往我毫不在意,隨手就把它關了。但今天晚上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緒,我最終還是忍不住,打開了一個黃色網站。
在黃色網站上瀏覽著很多不堪入目的鏡頭,但我卻越看越興奮,越看越想看,我已經離不開它了。當我把電腦關閉,我渾身的皮膚就好像有蛆蟲在叮咬一般,害得我茶飯不思,坐立不安。
這樣,我越發不可收拾,連續看,看了一天一夜,心裡總是想上網。在我的世界裡,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就想著上網。
噢,原來我中毒了!中的是四十多年前國際上稱為「互聯網成癮綜合症」,這種正轉狀簡稱iad。
原來我在「極樂網吧」被那個斷頭鬼咬傷之後,已經中毒,只是我用符把傷口封住,毒性還不是很深,可是後來又被網魔很有針對性地向我放出了蚊子。蚊子在吸我血的時候已經讓我中毒。
蚊子吸血有一個特點,它在吸血之前首先要把肚子裡的血灌一點到動物的身體內,然後再抽取新鮮的血液。蚊子肚子裡的血帶有「網癮病毒」,我在被它襲擊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中毒。
那為什麼我會遭到襲擊呢?這是「左護法」之所為。「左護法」曾經幾次跟我有接觸,他對我已產生了極大的懷疑。但是他卻奈我無何,因為我向來都是健康上網,不賭博,不看mm,不打遊戲,不迷戀聊天室。他拿我沒辦法,最後不得不想出這一招。
惡鬼咬傷後的毒雖然被我一時封住,但是「左護法」向我放出的毒與惡鬼的毒一交匯,我再也無法抵抗了。
我徹底中毒了。我迷戀於黃色網站,終日不肯下線,連飯也不吃,更不要說睡覺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活動,對現實生活失去了興趣,總是想著上網,以此來獲得心理滿足。一上網馬上精神興奮,心潮澎湃,欲罷不能,時間失控,對上網形成越來越強烈的心理依賴,以致不能分離。網絡佔據了我整個身心,無法控制對上網的衝動,把上網當作打發時間的唯一辦法。我日漸消瘦,形容枯稿,精神恍惚,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通過網絡,網魔天天都在吸取我的血,幾天下來,我已變得面黃肌瘦,精神委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差不多就要死了,命牽一線。
落花來了,我慚愧得無地自容。落花沒有責備我。她只是充滿了愛憐地看著我,眼裡飽含著淚水,她也無法拯救我,幾十年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毒癮。
「都是我,我這幾天不在你身邊陪伴你,讓你受害中毒,我沒有保護好你!」她一味地責備自己。
「是我自己犯賤,不關你事。」我看她痛苦的樣子,安慰她說。
「你一定不能再上網了,要學會約束自己的情緒。」她還是沒有責備我。語氣中充滿了鼓勵。
「好的,我一定記住你的話。」我羞羞答答地說,因為我被迷住的是黃色網站,這令我在落花面前難以抬起頭來。
「我很忙,這段時間風聲緊,而且你已被懷疑,現在又中毒,我不能常來,我也不能救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微微頷首答應。她依依不捨的走了。
可是她前腳一走,我忍不住又打開電腦上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