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井東城手中那本冊子,小宇的臉抽搐了一下,樂明那樣劫持家主以暴力暗侵人家財的辦法他想不出來,井東城這種拿著加人族譜明搶的行為他更想不出來。
想做一個好家主,維持一個家族長期發展,真不是有錢或者有些正當經營本領就行了,還得有各種暗渡陳倉、巧取豪奪、硬搶強擄的手段,沒有十足的佔有慾和狠辣真不適合做家主。這是小宇對今次行動最直接的體會。
不過總的來說,也不能怪井東城,這犰家給他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先是身為犰家之女的夫人奪去了他心愛情人的性命,接著在井家滅門之時還企圖夥同仇家圍剿於他,後又侵佔井家產業,如今還厚顏無恥地想要井東城當面承認侵佔有理。
借小宇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家散人亡。
井東城也是抱著這個宗旨對待犰家的,畢竟他也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人,否則也不會因為兒子打家劫舍而與親兒反目了。
「姑父,求你看在姑姑的份上,給犰家留一線生機吧,犰家不能敗在我的手上啊,屬於井家的產業,我全部還給你,再將犰家三分之一的產業奉上,求你千萬不要傷害犰家的子孫,給犰家保留一點血脈。」
犰未風與井東城年齡差距其實並不大,也就差個十來歲,外表看起來與井東城差別並不大,此時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望著井東城手上那本冊子,一張老臉卻滿是哀求之色。
「啊!~」
尚未站得起來的犰未風突然哀叫一聲。
原來卻是被井東城一腳踹在了他的左大腿上,他撲通一聲又趴了下去,怔怔地望著自己那條已經不再受自己控制的腿,大腿上傳來了鑽心的疼痛,顯然,井東城這一腳將他的骨頭踩斷了,犰未風驚恐地望著井東城,雖然他咬牙忍住了哀叫聲,但是額頭上因疼痛帶來的冷汗卻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真要我看在那個賤人的份上?如果看在那個賤人的份上,直接一掌結了你的狗命,她對我做了什麼你不知道?你犰家對我做的那些事,你敢說你不知道?若是犰萬頃那個老匹夫敢回來,我井東城發誓絕對讓他不得好死,現在你這條腿便算作是替他們還一點利息,你給我聽清楚,我要的是犰家全部產業,若是你仍舊冥頑不靈,我便將你四肢一條一條卸下來,再慢慢去將那些產業逐一收回,不怕,我有的時間。」
井東城此時有點失態,與小宇認識的那個井東城完全像是兩個人,平時的井東城,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偶爾還會像個老頑童一樣與小宇他們開個玩笑鬥個嘴,可是此時的他,卻像一頭充滿仇恨的狼,血紅色的雙眼睜得如銅鈴一般,一直停留在犰未風的臉上。
「三分之二,保留三分之一給犰家的子孫留條生路行不?這樣我也好向犰家列祖列宗有個交待。」
雖然井東城的表情令人感到窒息,但是犰未風依然抱著一絲希望與井東城討價還價。
「聽清楚,是全部,是所有。」
井東城怒喝一聲,再次揮掌,一掌拍落犰未風的左邊肩胛之上,「卡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清晨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犰未風再次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簽……我簽,只求你放過我的族人,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修煉之人雖然對疼痛的忍受力比普通人強許多,但是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再加上自知井東城已是鐵了心不會放過犰家,犰未風終於屈服了,在睡夢中被井東城弄暈,之後又被裝入了麻袋,現在再被廢掉了左腿和左臂,曾經風光一時的犰未風已經沒有了一絲鬥志,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悲涼。
「無辜?當年你們設計圍剿我之時,我又何嘗不無辜?簽!~」
井東城一把將那些契約扔到犰未風的面前,犰未風怨毒地望了井東城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去,用僅剩的另一隻手一張一張地簽著那些契約,每簽一張,他的心就抽痛一次,心裡卻滿是悔恨。
早知道會落得今日的田地,他絕對不會選擇貪墨井東城那一點產業,更不會傻呼呼地讓犰步天來挾持太子殿下,否則,最少還能保住犰家原有的財產,雖然他沒有井東城的驚才絕艷,但是重新成為一個一般的一流家族也僅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他錯了,錯在貪心,錯在他以為井東城已經沒有了鬥志,因為任他怎麼想,他都想不出為何一向光明磊落的井東城竟然會想出這麼陰險的方法,任他怎麼想他也想不到當年事事以和為貴的井東城會選擇這麼狠辣的手段,他錯估了井東城,他以為堂堂一家之主淪為另一家族的長老之後,便會失去了爭鬥之心,他錯了,完全的錯了。
「來人,將他拖到地牢裡去。」
看著犰未風將最後一張契約簽完,井東城一腳踢在了他的丹田之上,隨後叫來護衛,並吩咐將犰未風拖入地牢。
受井東城這一腳,犰未風張口yu叫,卻是無力發出聲音來,因為井東城那一腳,卻是將他丹田踢碎,一身修為化為雲煙,在丹田破碎的一剎那,他便暈了過去,被兩個護衛半扶半拖地送入了地牢。
「老哥,你為何不將他殺了?」
對於井東城這個決定,小宇好奇了起來。
「或許還有用,先押著吧,反正一個廢人齊家還養得起。」
井東城定定地看著那一堆契約,隨口答道。
「傲宇兄弟,召集齊家所有護衛需要多長時間?」
望著那堆契約沉思了一陣,井東城突然開口道。
「我也不清楚,這得問楓叔,不過我想怎麼也要個半天時間吧,井老哥想做什麼?」
「如今犰家的產業雖然已經轉到了我們的手上,可是想要他們就範卻也不容易,畢竟他們是三大家族之一,雖然底蘊不如齊家,卻也不容忽視,少了一個家主對於他們來說影響並不會太大,若是他們組織起來反擊,卻也麻煩。
井東城已經恢復了常態,樂明這個方法雖然不錯,不過他卻高估了家主在大家族裡的重要性,對於大家族而言,日常產業運作,都有其固定的負責人,即使沒有了家主,它也照樣正常運作,最多就是混亂一小段時間,之後便會如常,這主的作用僅是控制這些負責人讓他們忠於家族而已。
「老哥的意思是?」
小宇有些猜到井東城的意思,不過卻沒有肯定。
「是,必須要碰撞了,你們這幫小子,光往好處想,卻沒想過這個吧?莫要以為逮到個家主就能把別人整個家族都拿下了,哪有那麼容易,若那麼容易,許多家族早都不可能存在了。」
所以對付左丘家的辦法並不適合用在犰家上面,既然如今已經正式翻臉,那便只有硬碰了,硬碰,那碰的就是底蘊,就是實力了。
同為三大家族,齊家雖然底蘊深厚,犰家卻也不一定差了很多,雖然他們是新興家族,但犰未風本身就是詭計多端之人,若說犰家沒有一些暗棋,井東城絕對不信,犰步天所在的那個刺堂就已經是個很好的證明了。
「楓叔,你去吩咐那些護衛集合吧,昨晚我便吩咐他們隨時候命了,應該很快就能把他們召集起來的。」
「好~」
齊青楓說完便準備離開刑堂去集合護衛。
「傲宇兄弟,二長老,等等!」
太子謹逸皓容易將二人叫住。
「嗯?」
對於謹逸皓此時插嘴,廳內眾人都有些愕然。
「依我看,還是緩一緩吧,等齊義和齊武回來,我修書一封送回濟州去,尋龍樓裡約有千名常駐護衛,修為大多不弱,達到七層的也有一二百人之數,我將他們全部調過來,想來會比齊家莊私下出動護衛好,再者,若是齊家莊的護衛全部調了出去,難保不會被別人剩虛而入。」
謹逸皓將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
「逸皓大哥,你的意思是?」
「犰家派遣刺客yu行刺本王,因本王身在異鄉,人手不足,今本王暫借齊家莊護衛三百,與王室護衛一起,共同前往犰家莊捉拿刺客,違令或反抗者,斬!」
謹逸皓突然正容,語氣平緩地說了這麼一段話。
「大子殿下~」
謹逸皓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令得小宇等一眾人大惑不解。
「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老夫佩服,佩服!」
井東城哈哈一笑,朝著謹逸皓連連拱手,口中不停讚歎著。
「井老哥?~」
在場除了齊德突然恍然之外,眾人依然未曾明白謹逸皓與井東城話裡的意思,小宇極為摸不著頭腦地望著井東城。
「小子,這你還不明白?」
「不明白~」
「堂堂一家之主竟然如此單純,唉!也幸好你遇到了老頭子,不然你這家業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個問題,看來齊家指望你將它發展壯大,希望渺茫了。」
井東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望著小宇,真恨不得拍開他的腦袋將自己的人生經驗統統塞入小宇的腦袋裡去。
「老哥,別鬧了,小子愚鈍,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吧。」
「小子,太子殿下這是在幫你,懂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