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莫要失望啦,小子只是運氣好才得幸繼承了家主之位而已,又沒人規定家主一定要手段毒辣不是?」
看著井東城那由驚喜轉而失望的表情,小宇弱弱地安慰了一句。
「你小子,老哥是拿你沒辦法的了,還是指望我這把老骨頭不要死得太早吧,不然……唉!」
「老哥莫生氣,小子雖然想不出這個辦法,不過小子也認可了這個計劃不是?」
「誰有空生你的氣,既然你叫了我回來,自是要用到老頭子吧?」
「老哥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小子尾巴稍動,你便猜出來了嘿嘿!」
「少拍馬屁,說吧。」
井東城瞪了小宇一眼,心知這把老骨頭又要被他拿去掄大錘了,憤然道。
「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想你老人家帶齊義和齊武去犰家將他家的賬本和田契地契全部取來,順手再將犰未風帶回來而已。」
「齊義、齊武是誰?」
小宇沒有回答井東城的問話,直接將隱十一和隱二五推到了井東城面前。
「他們是誰?」
「皇室的隱衛,正好適合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齊義和齊武聞言嘴角一陣抽搐。
「他們怎麼都姓齊?天下沒這麼巧的事吧?」
井東城狐疑地望著滿臉苦笑的齊義和齊武。
「那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可與我無關,而且太子殿下還硬是將他們倆塞給了齊家做客卿長老。」
這回輪到井東城的臉抽搐了,這幾個傢伙,湊在一起,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啊。
「那你呢?」
想了一陣,井東城突然問道。
「我知道辛苦你老人家了,不過這不是人手不夠嘛,三爺爺和楓叔另外有事呢,至於我嘛,自然是要留在這裡保護太子殿下了。」
就這樣,齊德、齊青楓一路,井東城、齊義、齊武一路,兵分兩路趁著夜色便離開了齊家莊。
凌晨,齊家莊仍在沉睡中,只有那些值夜的護衛在偶爾走動,齊家莊二長老府內,卻傳出一道驚呼,幸好齊家莊地方大,每座府邸之間距離最少相隔半里,否則這般動靜肯定會讓齊家莊熱鬧起來。
「娘親,您怎麼會在這裡?」
「娘親,您老了。」
一聲聲娘親被一道仿似撕碎布匹的聲音叫著。
此時二長老府,即齊青楓的府內,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撲到一名老婦人的面前,激動地扶住老婦人的手臂跪了下來,眼中的淚水瞬眼溢了出來。
而那名老婦人則滿是疑惑地望著這名中年人,過了一陣,老婦人漸漸地也激動了起來:
「你是……天兒?」
「是我啊,娘親,你不認得天兒了?」
「天兒,都怪娘親沒有照顧好你,這二十多年讓你受苦了。」
確認了眼前這個中年人就是自己的兒子之後,老婦人淚流滿面地將中年人擁入了懷中,哽咽著說道。
「不,孩兒不苦,倒是娘親您……犰未風,你個禽獸!」
中年人竭力大吼,不過他所發出的聲音卻並不響亮,只是一道道沙沙的哀嗚。
「天兒,犰未風雖是禽獸,但是娘親並未被他沾污,當年他企圖沾污我的時候,你便回來了,後來他以你的性命要挾,逼娘親假意受辱,好讓你心甘情願替他做打手,娘親為了你的性命,不得不答應他欺瞞你,天兒,不要怪娘親,娘親那也是沒有辦法,只要你還活著,要娘親做什麼娘親都願意。」
「娘親,您是說?」
「嗯,娘親是清清白白的。」
老婦人伸手去抹掉中年人臉上的淚水,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這名中年人正是犰步天,而那名老婦人則是他那被犰未風禁錮了二十多年的母親,事隔二十餘年,母子倆終於重聚。
「齊大長老,齊二長老,大恩大德不言謝,日後若有用得著步天的地方儘管開口,步天萬死不辭!」
犰步天突然起身朝站在他身後的一名老者和一個中年人跪了下去,並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
「不必謝我們,這是家主,也就是衍哥的孩兒的意思。」
「齊衍大哥的孩子?」
「對,衍哥的孩子,現在的齊家家主。」
「我傷了他的兄弟,他不恨我?」
「步天,宇兒並不是外間傳說的那種冷血少年,他脾性一向溫和,若非觸犯了他的逆鱗他便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孩子,而他的逆鱗就是家人和兄弟,也幸好你下手不重,不然可能便沒有現在這般的結果了,至於其他待會天亮便會有結果了。」
「一會會發生什麼事?」
「你先和伯母聚聚,我們尚有其它事要處理,便不陪你們了。」
沒有回答犰步天的問題,齊青楓含糊地與犰步天母子打了個招呼,便與齊德雙雙飛躍而起,離開了二長老府,朝家刑堂走去,他們二人已經得手,相信井東城那邊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刑堂:齊家執行家規的地方,有時也關押一些敢於侵犯齊家利益之人,不過這裡很少會被使用,之前齊孟掌家,所謂執行家規也是私自行刑,多半是在各自的府內私下處理了,至於外來者,畢竟齊家的聲名在那裡,真正敢於侵犯者並沒有多少,所以這裡一直很冷清。
但是今日,這裡卻頗為熱鬧,因為此時大廳之內正有六個年輕人精神奕奕地坐在那裡,彷彿在等待些什麼。
「宇兒!」
安靜的大廳內,突然傳來一聲叫喚。
「三爺爺,您們回來了?事情怎麼樣?順利吧?」
「順利,現在他們正在楓兒的府上團聚,東城那邊怎麼樣?有消息沒有?」
「應該快了,他們三個都是九層高手,而且齊義齊武又是隱匿高手,想必不會驚動到他們的供奉吧。」
「小子,接貨!」
小宇和齊德正在說著,門外就傳來了井東城的聲音,不過這井東城怕是在城裡貨倉呆久了,居然喊出這麼奇怪的一句話來。
小宇等人齊齊朝門外望去,卻見井東城自己一個人回來,肩上卻扛著一個大麻袋,手裡還提著一大包東西。
「齊義和齊武呢?」
「不小心驚動了他們的供奉,那兩個偷雞摸狗的客卿長老帶他們溜彎去了,應該很快便會回來了。」
說完井東城將手上的布包往小宇懷裡一扔,隨手將肩上的麻袋卸下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他們兩個倒是聰明,輕鬆溜彎,重活累活卻扔給我這把老骨頭,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得尊老。」
伸腳踢了踢那個麻袋,井東城歎了一口氣,然後意有所指地望了小宇一眼。
「不是叫你們將人帶回來嗎?難道那兩個笨蛋連他也引開了?沒有人,僅帶些死物回來有什麼用?」
謹逸皓一聽人被引開了,頓時一急,也顧不得會不會衝撞井東城。
「東西和人都帶回來了,你沒看見嗎?難為我這老骨頭勞累了一晚,居然也沒有關心一下這骨老骨頭散了沒有,卻先關心起東西來,哼!」
「井前輩辛苦了,來,小子給你捶捶背。」
樂亮急忙迎了上去,拖著井東城的老胳膊一陣揉搓,井東城頓時被逗樂了。
「還是你小子醒目。」
「話說,那個井前輩,人呢?」
見井東城樂了,樂亮急忙趁熱打鐵。
「那袋裡不就是人嘛,怕路途遙遠,扛著個人過於顯眼,又怕他突然醒來給老頭子來一記,所以乾脆就將他給裝了起來,這樣就算他醒來,也傷不到老頭子,不過這老小子人不比老頭子胖多少,卻死沉死沉的,差點沒把老頭子我給壓死。」
井東城邊說邊又朝那個麻袋伸了一腳,這次麻袋裡卻傳來了一聲悶哼。
「哈哈,老哥,你果然厲害,一個人便扛著他飛奔了一夜,早知你這麼硬朗,就不用齊義齊武去了。」
小宇朝井東城比劃了一個大大的拇指。
「最沒良心就是你這小子了,老頭子狂奔了一個多時辰才從城裡趕回來,又讓我來回奔波數百里路,你這是存心要拆了我這付老骨頭啊。」
「東城,這犰未風還是由你來處理吧,你們之間有不少恩怨,這事由你來處理也算合適,先處理了正事再跟這群小毛頭算賬吧。」
眼看井東城頑xing又要發作,齊德急忙截過了話頭。
「也好,今日便將新仇舊賬跟他算一算,本來還想要放過他的,誰知他卻偏要貪得無厭,我這便遂了他的心願。」
說完井東城便示意樂亮去將那個麻袋打開,剛剛解開袋口,裡面便露出一個人頭來,卻不是犰未風又是誰?
「井……姑父?」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犰未風一眼便看到了井東城,本想稱呼井長老的,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被擄過來的,於是急忙改口,想要將關係拉回來。
「不要叫得那麼親熱,我們想做什麼也不必拐彎抹角了,今日你的賬薄以及所有產業契約連帶你的人都在齊家莊內,該怎麼做你知道的。」
「難道你們這就不怕王法?」
聞言,犰未風又怎會不明白他們想做什麼?於是急忙喊道。
「王法?派人擄掠本王之時你眼中可有王法?」
謹逸皓冷冷地插了一句。
「廢話不與你多說,給你兩柱香的時間,將所有契約轉到齊家名下,包括你的田地府邸,不想受太多的罪,便將這些契約全部簽了。」
井東城說完,將小宇手上的布包拎了過來,將那足有一尺多厚的契約全部拿了出來,扔在了犰未風的面前。
「井家的產業我還給你,但是你不能奪我犰家的產業,否則我如何跟爺爺交待?」
「當初讓你交還井家的產業你不肯,現在卻晚了,全部簽了,否則你自己便先要交待在這裡了,你時間不多,若想保住小命便簽了,不過就算你不簽,我照樣有大把辦法將這些產業轉到齊家的名下,希望你不要懷疑我的能力。」
犰未風絕望地望著井東城,他非常不甘,犰家雖然是因為侵佔了井家的產業才加快了發展,但是能從一個二流家族發展成如今的三大家族之一,卻是有他很大的功勞存在,可是如今他辛苦掙下的家財便要完全歸於他人之手了。
「你的妻妾兒孫將會列入必殺名單之內,你每遲疑一刻鐘,便會要一個人的命,直到將他們殺光為止,若輪到你了,那你便是第一個死的,然後我會根據你的族譜按順序一個一個解決。」
說完井東城揚了揚手中的一本冊子,不是犰家的族譜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