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守。
問世間真情怎解,懂得包容最重要。
海誓山盟過眼雲,最在乎心心相印。
青春年華轉頭逝,暮首時牽手同行。
楊亮木然著,目送眾人遠去,一陣風刮過,寒意升起才發現自己赤著上身,忽然想起床上還睡一個大美女,連忙關了房門向床榻走去,可是床上並沒有綺羅的倩影,他找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發現那個亮麗的影子。
唉,人去哪了,楊亮突然感到口渴難忍,他走向茶几,對著茶壺就一陣狂灌。忽然,楊亮發現上有一個信封,上書:我最愛的人亮親啟,書上沒有具名,但一看就是綺羅的手筆。楊亮迅速地拿起了書信拆了開來,只見裡面有一頁素箋,上面有一首詩:
嚴冬去,春天來,南雁北飛尋舊巢,
一夕情,終生眷,天荒地老白頭偕。
國事重,家事輕,荷花出污自身潔,
泰山崩、海水竭,此情方敢與君絕。
下方還有一行小字:「亮哥,昨夜二老爺楊忠大將軍從長安傳信,說我父親已經回來了,兩人已經確定了婚期,讓楊堅先回長安籌辦相關事物,叫高熲陪同你們繼續在此玩耍幾天,再加上白日說得事,我認為我和妹妹已不適宜在此地多留,這樣才會真正留給你們施展才華空間,因此我們今天和阿堅一起返回長安。這樣才有了我們昨晚發生的一切,請你不要認為我是一個隨便的人,我是真的好喜歡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與你分開,多說也無意,我把我此時的心情都寫在了這一首詩裡,你慢慢體會吧,我在長安等著你,等著你來娶我,愛你的人,綺羅。」
北方的冬日,這天氣真是反覆無常,這早晨還是明媚的陽光,過了午就變天了,朔風勁吹,這不申時剛過,片片的雪花已經飄落了下來,天地在不知不覺中又渾然一體了。在楊亮的嫦娥院中那被水環繞的大廳裡,從中午就擺下的勝宴,如今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你看絲竹鼓樂妙音不斷、舞池中少女熱舞高潮連綿。由於沒有了顧忌,現在這五個人算是放開了。楊亮作為主人居中,剩下四個分列左右,每個人身邊都簇擁著四個女子,其中有三個絕色的女子最為令人矚目,分別是楊亮身邊一個穿紅衣的女子,皇上宇文邕身邊一個穿藍衣的女子和高熲身邊一個穿綠衣的女子。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這華清上院中出了名的花魁,穿紅的叫林婉秋,穿藍的叫肖婉雲,穿綠的叫薛婉蓉,其餘諸女子也都是這上院中當紅之人。諸女都得到了上院掌院楊平的指示,高熲來過自不必說,知道楊亮、楊劍是本院的東家,其餘兩人也都是身份顯貴之人,而且此次少爺是賞錢加倍的,讓大家好好服侍,不許探聽其他人的身份。
這時,就聽高熲開口說:「我說林妹妹,這酒也喝了半天,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們彈上一曲啊。」「好啊。」林婉秋旁邊的楊亮帶頭鼓起掌來。「別著急鼓掌嘛,我還沒說完呢?我說二哥,在這三位花魁中,林姑娘是以琵琶和唱功見長,肖姑娘的舞跳得最好,薛姑娘的文采最好,這三個姑娘到現在還沒嫁出去,就是沒有找到知音,今天幾位哥哥顯顯手段,把這三人搞定如何?」「就憑你熲少爺,只怕你還帶不走我們其中的一個,你去年不就曾嘗試過嗎?哎,知音難覓啊!」高熲身邊的薛婉蓉開口說。「不是我,你聽清了是我的幾位兄長,他們才是高才啊。」
「好了,你們倆別鬥嘴了,我來彈幾曲,供各位指教。」叮叮咚咚,悠揚的琵琶在林婉秋手中像一匹馴服的戰馬一樣,是那麼瀟灑自如,一曲曲仙樂在那雙玉手的挑弄下,不斷的飛出,縈繞在屋子各處。
這位說了你怎麼光彈琵琶,不來點什麼古琴、古箏之流的彈來聽聽。沒辦法,現如今是比方少數民族當權,胡人彈胡樂,而琵琶就是他們最為遍及的樂器。這楊亮、楊劍在和尚天天也就聽一些鐘磬聲,哪聽到過這麼美妙的仙樂呢?只不過有一次,在一個月圓的晚上,悟空師叔,曾給他們朗誦過一個叫什麼白易居《琵琶行》,那一晚,他們就對琵琶這種樂器有了興趣,幻想著也有那麼一天,泛舟河上,一邊飲酒,一邊賞樂,那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啊。
到長安後,哥倆也是很好的享受了一把,但是像這麼美妙和音樂,兩人還是沒有聽過。現在,楊亮在這四水環繞的大屋子裡,聽著這動人的仙樂,他是徹底瞭解了那個什麼叫白居易的詩人,在傾聽那動人的琵琶時所感悟到的意境了。
「二哥、二哥。」高熲不知何時來到了楊亮身後,把個沉浸於仙樂中的楊亮拉回了現實。「怎麼了,聽傻了罷」。就聽楊亮說:「俗人一邊去,我這叫欣賞,我真正聽到骨子裡去了。」還沒等高熲再開口呢?就聽林婉秋說:「是嗎?那請問亮少爺剛才奴家都彈得是什麼曲子啊。」楊亮說:「有《昭君出塞》、《嫦娥奔月》、《呂布戲貂嬋》、《十面埋伏》、《漢宮秋月》共計五首有沒有錯啊。」楊亮說一出口,在座諸人都震驚了,因為《嫦娥奔月》、《呂布戲貂嬋》是林婉秋的師門絕技,在整個關中地區會彈此曲的不過三人,目下都在華清山莊,另外此兩曲林婉秋從來只一對一的彈奏,不當著眾人彈,今天之所以彈了是情況太特殊了,不得以而為之。所以就是長安城內聽過此兩曲的人士也是甚少,高熲去年就是因答不出所彈此曲為何?而與林婉秋無緣。可是我們這位亮爺,怎麼第一次來這裡,就聽出來了呢?他又在那裡聽的呢?林婉秋滿腹狐疑的問:「不知少爺在何處聽過。」楊亮說:「我兄弟楊堅給我提起過高熲心酸事,這回過來讓我多加注意,以便把林妹妹娶回家。哈哈……」。楊劍帶頭樂了起來,接著整個大廳內都笑成了一片。
「那不能算是你真得懂,你可以對我的琵琶點評一下。」「對啊,二哥,露一手。」老五宇文邕也在一旁鼓動楊亮。「好吧,那就獻醜了,我就以一首《琵琶行》來抒發一下我此時的心情吧。」
華清上院夜宴客,朔風飛雪寒瑟瑟。
兄弟酒酣面熱時,琵琶仙樂繞屋樑。
千呼萬喚使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昭君》後《漢宮》。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王孫公子悄無言,唯聽窗外北風嚎。
座中知音那一家,楊府公子情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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