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范彤一別,我還時時想念她,想念那如膠似漆的溫馨一星期。但我相信,這種想念會一天天減弱,因為新的生活正在等待著我,新的朋友正在等待著我。以前我也非常想念葉詩文,想念小河邊那陣天昏地暗的瘋狂,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想念還不是一天天被沖淡?一個人不會總生活在記憶裡。
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那是男人的悲哀。我谷子這輩子注定有許多女人,因為我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出世的。
校園中心區,有一個天然湖,這個湖有一個寓意頗深的名字--磨刀湖,因為這個湖底的石塊很特別,深褐色的,不軟不硬,正可以用來磨刀磨剪子,故其名。這裡建了大學,名字又有昇華。「寶刀鋒從磨礪出」,大學生涯,正是學子們磨礪自己的大好時光。
湖中一道古樸的木橋,這橋也有一個富有詩意的名字--風舞橋。橋頭一顆有些年頭的大柳樹,有風吹來,那柳葉便翩翩起舞,讓人心曠神怡。
我們站在橋上,前面是碧綠的湖水,後邊也是碧綠的湖水。望著那婀娜多姿的柳條,心裡直為「風舞橋」這個名字叫好。
有些東西是要用眼睛看的,有些東西是要憑嗅覺聞的,有的東西卻是要憑感覺去細細體會的。你肯定沒看過清風的舞姿,你肯定沒聞過清風跳舞的味道,但靜靜站在這座古色古香的木橋上,你就能感覺到忽而清越,忽而舒緩,忽而輕快,忽而莊重的風的舞步。
我把我的感覺告訴吉生,我說,不知哪位高人,給這座橋起了這樣一個妙不可言的名字。
吉生說,我估計是一位高僧。
「何以見得?」
「鳳舞橋,更像是一句禪語。」
「禪語?」
「林谷你有沒有聽過這樣的禪語,『風送水聲來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有沒有聽過『不雨花猶落,無風絮自飛』?與『鳳舞橋』同出一理,何其相似。」
我點點頭,覺得似有道理。
我看著與大chun有些相似的吉生的側影,心想,這傢伙是不是專門研究過禪學,才對這些禪語那麼熟悉?
不可否認,我這位新結識的同學胸中也是很有一些墨水的。
後來據我們多方考證,「風舞橋」這個名字確實是一位和尚給起的。我們還聽說,這個和尚文武雙全,非常了得,法號慧能,原來是福建南普陀的和尚,因競爭住持失敗,便雲遊四方,至此,忽見湖面仙氣繚繞,和尚流連這裡秀美如畫的風景,便在附近山上修了一座廟,在此開始講學。以後又陸續來了幾個和尚,都是其他大寺廟不得志的和尚,有廣東韶關的;有廣東佛山的;還有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各種流派,雲集於此。據說當時香火還挺旺的,*時,那座廟被一夥紅衛兵毀壞了,以慧能為首的幾個和尚也被趕走了。
我們又特意去山上尋了寺廟。
那山叫做馬背山,遠遠看去,形似馬背,馬背山在我們校區南面,隔河相望。
春風依舊,人去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