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考上大學相當之難,因為上了大學就意味著捧上鐵飯碗,所以大學生在別人眼裡,那是備受恩寵的,被稱為「天之嬌子」。
我也不能免俗,我拿到那張粉紅色的錄取通知書時,雖然是第二志願,在心裡也確實是虛榮了一把的。
因為我將在這裡度過我四年的青春年華,所以我的把我這所師院大致介紹一下。我們的師院位於省會城市,有瑤琴湖校區、青翠湖校區和省城校區三個校區。學校佔地面積4500餘畝,建築面積140餘萬平方米,省城校區沒有圍牆,四周被一條數公里長的翡翠河環抱著,綠樹掩映下的校園相當幽靜,是一所求知做學問的理想場所。我就讀的中文系就在省城校區。
學校最先叫通山書院,國民黨時期創建以省會名字同名的大學,新中國成立不久改為師範學院。
我在上海那些日子,基本上與蔣小莉失去了聯繫。在省師院安頓下來後,我給她寫了一封信,告訴她,依照第二志願,我已經被省師範學院中文系錄取。我還告訴她,我前段時間在上海複習,在一位中學老師家裡,所以你的幾次來信,我都沒能及時回復。我說,我這次能順利考上大學,很大程度上也是有了這位老師的幫助。
那一天,我一口氣寫了五封信,除了蔣小莉,還有范彤、大chun和葉詩文,當然,還有媽媽。
范彤還是一如既往給我寄錢,標準也提高了,每月二十元。這二十元,現在只能割兩斤豬肉,而當時,卻是一個學徒工一個月的工資,解決我一個月的生活費,綽綽有餘。
蔣小莉也偶爾給我寄一些錢來,軍醫學院是全免費的,她在部隊有津貼,而且,家底子也比我好。
那樣,我的母親負擔就輕了。我從家裡獲得的只是糧食指標。
我對媽媽說:「我在學校有助學金,數額可觀,足可以對付學費和生活費。」媽媽信以為真,逢人就說:「我家谷子成績好,每個月領取獎學金助學金,多得花不完。」
我媽媽不知道他的兒子那麼小就已經有了一個老情婦,而這個老情婦從高中開始就一直資助著他。要是她知道是這麼一個情況,就得意不起來了。
恢復高考第一年的大學生,年齡差別很大,就我們班上而言,就千差萬別,最大的三十五歲,最小的十七歲。兩個同學走在一起,準被人誤認為是兩父子。
有一個同學,是不能不提到的,不僅與我同年,也是應屆畢業生,而且,他長得與大chun極其相像,讓我一看見他,就有一種親切感。
他叫「吉生」,姓劉。
我問他:「吉生,你幾歲上學?」
他答道:「8歲。」
「小學幾年?」
「六年啊。」
我說:「沒錯,跟我一樣,也是六年。」
我又問他:「初中幾年?」
「兩年。」
「高中呢?」
「也是兩年。」
我說:「你和我完全一樣啊。你名不副實嘛!」
「林谷你什麼意思?」吉生疑惑地看著我。
我說:「你也是一級一級升上來的,並沒有留級嘛,你的名字怎麼叫做留級生?」
我說完大笑,吉生也笑了,說:「吉生者,吉時而生,並非留級生也!」
我看著他說:「你很像我初中的一個同學。模樣像,連走路的姿勢都一樣。」
我把大chun的情況,以及我們在紅衛中學的一些逸聞軼事說給他聽。當然,隱瞞了有關我和大chun的一些敏感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