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共廁所碰見鷹眼主任。我剛要進去,就看見提著褲子出來的教導主任,我就忍忍憋在小肚子的那泡尿,在拐角處等到他。
我說:「教導主任你親自解手啊!」
鷹眼主任瞥我一眼:「解手還能代勞嗎?」
我說:「我有個重要信息,不知道主任你有沒有興趣。」
「我沒興趣,也沒功夫。」
鷹眼主任冷冷地說,抬腳就走。
「這個信息關係到主人您,關係到你的仕途陞遷。」我煞有介事地說。
鷹眼主任懷疑地看著我,停住腳步。
「公社蔣主任親口告訴我,王校長要高昇到公社當分管教育的副主任,校長的位置就有了空缺。你當然知道,我跟蔣主任如果我可以幫忙。」
我故意吞吞吐吐地對鷹眼主任這樣說。
我還欲擒故縱:「當然,如果主任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那就算了,就當我沒說。」
我知道,鷹眼主任在教導主任這個位置上呆了十一年之久,一個抗日戰爭加解放戰爭的長度,幾次有升為校長的機會,都被人家給擠掉了。
鷹眼主任果然動心:「林谷,有機會引見引見。我去拜訪一下蔣主任。」
「主任親自去拜訪,目標太大,學校班子調整,正是敏感時間段。林谷願意代勞。無非送點禮什麼的,再幫你美言幾句。」
「行,林谷同學,這件事就拜託你了。要買些什麼禮物才好呢?」
鷹眼主任果然上鉤。
我說:「兩瓶酒是肯定要的,再買一隻*。」
鷹眼主任忙不迭地答應:「行行行,我就去買。」
「還有,」我說,「再買一些香紙蠟燭。」
「買這些幹嘛?」
鷹眼主任懷疑地看著我。我心裡一激靈,是啊,哪有買這些送禮的?好在我心眼活,我說:「主任,蔣主任是個孝子,不是中秋節快到了嗎,他想去給他父親上墳,需要這些東西,但這屬於封建迷信活動,領導幹部哪能搞這些東西,所以必須悄悄進行。你順帶買這些送過去,那是雪中送炭,蔣主任一定很高興。」又是一個星期天,我提著鷹眼主任「孝敬」的東西,約了大chun,去給葉暢文上墳。
葉暢文就葬在村子的一面山崗上。
我們路上正好碰上葉暢文的家人,其中也有葉暢文的漂亮姐姐葉詩文。估計剛才他們也是給葉暢文上墳去了,提著一包東西,褲腿上還沾著泥巴。
葉詩文看著我們手裡的東西,問:「你們這是去哪呀?」
我回答道:「我們去給葉暢文上墳。」
葉詩文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看著我,讓我心跳急劇加速:「我們剛剛從那裡回來。你們認得路嗎?要不要我給你們帶路?」
我說:「不太熟悉,有人帶路最好了,別上錯墳,把東西都孝敬別人去了。」
這裡的大路小路,我閉著眼睛也能小跑。有美女相陪,何樂不為?
在路上,我把怎樣讓鷹眼主任上當的過程給葉詩文複述一遍,笑得葉詩文花枝亂顫。葉詩文笑的時候,不像周敏敏那麼含蓄,更不像我媽媽那樣壓抑,葉詩文笑起來,是那樣燦爛,那樣清純,像山上盛開的一朵紅杜鵑。
葉詩文擔心地問我:「萬一被那位主任識破你的陰謀詭計,你不怕他打擊報復?」
我說:「給領導送禮,從來就是黑暗中的交易,難道鷹眼主任還會直直地問蔣主任:我的禮物受到了沒有?」
葉詩文聽我這樣說,又「格格」笑起來。一張粉臉,白裡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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